古云熙本意并不想让抚琴她们跟着的,可她们在知道今日发生之事之后也知道今日之事断然是不可避免要见侯爷的,她们也早做了准备,不管侯爷如何处置,她们定是要护住公主的。
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在古云熙的肚子里面也有了动静,这个时候她们都不敢有半点的松懈,特别是抚琴,她是医女出身,她比谁都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跟去阴间走了一遭一般,一个不小心的就有可能归西,她担惊受怕得不行。
也就她家公主能这般若无其事的,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有些漫不经心。
“侯爷让我去紫竹院可说是为了什么事?”古云熙信步于庭。
见古云熙这般,大总管倒是信她与此事无关几分。
“沈夫人不知何故与丫鬟冬青出现在芭蕉院附近的池塘里。”大总管说着,可他脑袋里却想起自己曾在芭蕉院附近遇到古云熙,甚至连那池塘都是她叮嘱了之后,他才去处理的。
“哦?”古云熙挑眉,神色微惊,“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可不是,那冬青姑娘掉进了池塘里面,沈夫人更是一身淤泥的晕倒在池塘便上,两人均失血过多昏迷了。”大总管边说边暗暗打量古云熙。
“哦,我明白了!那侯爷叫我来定是认为她们二人是我害的了。”虽然确实是她的手笔。
大总管表情一震,随即又说道:“她们二人伤势已处理过了,只是侯爷有事情想问与夫人对峙,此事若是与夫人无关,夫人大可不必担心。”
古云熙点点头,道:“听你这么说我更是担心了,你们家侯爷可不是个有头脑的人,他为了那沈如烟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再说我也并不讨人喜欢,倒是还需大总管帮衬帮衬我。”
“这是自然,再怎么说沈夫人也是因夫人才得以得救。”
因她而得救?古云熙心里闪过一道嘲讽。
人确实是因为她而得救的,不过人会掉进池塘却也是她的手笔。
大总管看着一脸冷淡的古云熙,他虽不知沈如烟与冬青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可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很解气的,他向来不喜欢沈如烟。
再来这段时间通过跟古云熙的相处,他对她有着不错的印象,再加上他也不想她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出事,这可是谢家的第一个孩子。
看着古云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总管心里担忧,想着侯爷的脸色,他忍不住提醒道:“公主,侯爷今日因为沈侍妾的事情心情不佳,待会儿公主见到侯爷切勿再惹恼侯爷,老奴知道公主并不惧怕了侯爷,可这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公主现在怀有侯爷的孩子,就算公主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想想,这孩子正是脆弱的时候,公主莫要逞强了去。”
古云熙眼睛一闪,道:“大总管可是也觉得是我做的?”
这一句话直接将大总管给问住了。
并不等大总管说话,古云熙笑着说道:“你们侯爷有不分青红皂白追究责我的习惯,可我却没有什么罪责都认下的习惯,任人宰割我可是做不来。”
大总管听了不由得摇头,叹气道:“是老奴多嘴了!”
转眼之间便进了紫竹院。
谢家铭冰冷的眼眸中带着嗜血的光芒,他站在负手在院落里,院子里的下人屏气而立,动作更是小心,深怕发出一点声响。
还未踏进院子,古云熙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抬眼看下谢家铭,知道这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大总管先行躬身道:“侯爷,公主带到!”
“将人带进来!”谢家铭命令道。
低沉的嗓音如同森林中处于暴怒边缘的雄狮在低吼咆哮,声音带着上位者的震慑,吓得院子内的下人脸色发白,动作带着些僵硬。
下马威吗?不说这以前的古云熙是公主出身,就是她,一个从小就在部队里面长大的小孩,本身就见惯了大风大雨,她又怎会害怕这个?
想到这里,古云熙轻佻地抓住衣摆,袖角轻盈地随风而荡,她抬脚面不改色地踏进院内,在大总管担忧的目光中一步步地朝谢家铭走去。
一直跟在古云熙身后的抚琴跟冬菊见了赶忙就要跟上去,可脚还没踏进院子内就被守在门口的人拦截下来。
冬菊着急的脸色泛白,抚琴更是直接的转身就离开。
门口的动静引得谢家铭眼底杀气浮现,他朝院门口的放心往过去,看了冬菊一眼。
还未等他发落,古云熙便先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发出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从容,“冬菊,回去!”
抚琴的离开人她心里没底,再见谢家铭的眼神心里本就发慌,现在又听古云熙这么说,她本能地怔了怔,身体僵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公主……”
“听话!”再在门口晃荡,等下说不定谢家铭发起火来连冬菊她们也一块迁怒了。
大总管听了忙将冬菊拉开。
这个时候冬菊在那边晃悠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再则他觉得古云熙既然敢只身前来,那么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现在冬菊在说不定就是在拖累古云熙。
古云熙并不知道大总管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不定会大叫冤枉,她其实之所以会过来也只是想跟谢家铭做个了断。
挺直背脊,轻抬眼帘,那不惊不惧的瞳孔直视谢家铭,如话家常,也如不知事一般轻描淡写地问道:“侯爷找我可是有事?”
谢家铭挑眉与她对视,紧抿着嘴唇像是宣示她的罪责。
又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他气得都快要炸了,她却依旧能保持一副置身事外,波澜不惊的姿态,仿佛什么都没办法入她的眼!
这是第几次了?难道她不知府中出了事吗?
谢家铭眼里已经阴骘毕现,一双眼睛阴沉得有些下人,面上却尤为平静,他看着古云熙道:“我与你为难,却没想到你这般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