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人继续潜行,若是有不长眼的,自是潜杀。
直到临近那矿洞大约数丈之处的一棵大树掩映下,方才停止。
盖因再往前就藏不住了。
嫪毒带着楚天歌就此蛰伏下来。
矿洞处,又是一波矿农背着竹篓出来,竹篓内是满满当当的赤色矿石。
其中一个年岁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形消瘦,在临近木推车之时似是有些受不住力,一下踉跄倒地。
在这股力的作用之下,竹篓内的矿石当即滚落出来,到处都是。
“小格!”
一个近于花甲的老者急忙放下背负竹篓,忙不迭将他给搀扶起来。
身旁还有一个壮汉帮忙。
“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真是废物一个!”
这时,手执软鞭的管事走了过来,扬手一挥。
啪!
空气鞭鸣,软鞭唿哨着就抽动过去,像噬人毒蛇一般。
那壮汉愤然,当即手抓住那鞭,恼怒道:“太过分了!你们将我等或骗或掳到这做苦力不给工钱也就罢了。还没日没夜得让我们干活,动辄打骂,使骡子也不是这么使得,还有人性么!”
“嗨呀,还敢顶嘴!”那管事轻蔑一笑,一脚就踹了过去。
途中那壮汉神色变幻不定,然而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咬着牙没有躲闪,‘嘭’的一声被踹翻在地。
老者讪笑着过来告罪,也是被一脚给踹翻在地,面色青红一片。
远方,嫪毒神色微妙,当即和楚天歌小声嘀咕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帮派招工从不愿花钱,要么掳过来,要么骗过来,当牲口一般没日没夜用,或打或骂。”
楚天歌颔首,深以为然,“确实不太好。”
嫪毒旋尔冷笑,“倒是不错,我等趁此制造混乱。”
“嗯?又有妖兽潜入?”
就在这时,数丈之外,那恶管事倒是个狗耳朵,听见了细碎声响,当即旋过身子警惕看了过来。
他一摆手,身旁环绕的手下即拔出长刀,谨慎靠了过来。
没办法,这处丘陵地带,本就草木葳蕤,适宜妖兽生存。
隔三差五就有妖兽来此掳人打牙祭,真是烦不胜烦。
思维惯性下,那管事及手下下意识认为是妖兽。
嫪毒拔出青龙偃月刀,淡然一笑,“该开杀戒咯,真是罪过。”
这矿区管事职务可是很重要,当为香主级别,该是搬血大圆满之境,还有这些差不多是搬血一重的手下。
先砍了,无疑要减少很多麻烦,前提是在那阿霄和樊无期赶来之前。
楚天歌同样拔出黑金大槊,身姿英挺,神情冷峻,“杀得一千万,何人敢论罪。”
说完楚天歌手臂血气已压缩收拢,在弹扩之时已挥出数十钢针,向着那些人暴刺过去。
秘术之下速度快得就像银色闪电。
“不好!”
这些手下面色大变,当即拔刀,狼狈右绌,然而还是有几人被钢针刺中,一瞬就战力大减。
同时,嫪毒已经奔冲过去,手中青龙偃月刀接连劈舞,劲气附着在其上,爆涌炸裂。
那些手下旋如无助小鸡崽,被砍瓜切菜般撂倒。
——敌袭,来人!
在嫪毒大显神威之际,那管事当即就要如此暴喝。
但是他刚刚张开嘴巴,就有一把匕首奔雷斩电般纵贯虚空,正对着他的大嘴。
那管事面色大变,瞬间龟缩头颅,惊险避开。
可惜,在这现实而又残酷的世界上,总有躲避不开的凶险缠身,让你避无可避。
身后,一块矿石猛地射过来,将之打得一个踉跄。
原来是那壮汉投掷而出。
——弹涌!
弹涌,乃是综合体技,可作拳腿技,当然更主要的是可当做直线爆发冲刺的步法。
要比流苏步更快。
本着机不可失的心思,楚天歌瞬息临近那管事,长槊迅猛刺击,正戳他的嘴巴,贯穿而出,要了他的狗命。
嫪毒奔冲至那壮汉身前,顿住脚问,“此间可有如你一般力壮之人。”
从其出手来判断,这壮汉应该是搬血境的武者。
那壮汉快速道:“有,俱是我熟识之辈。”
“好!组织起来,顺便制造混乱,待会若是能杀人那就更好了!”
嫪毒迅捷取出一沓已浸泡过药液的面巾,扔了过去,“分发下去,都戴上。”
那壮汉当即会意,还是迅捷带过,同时不忘给那老者、少年二人面巾,之后旋即向着矿洞之内飞奔而入。
在此期间,远处那无论是换防过后、还是换防之前的帮众俱是闻听动静,列阵朝这边冲了过来。
更有一道身影要快过所有人,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
——好快!
楚天歌面色凝重,知道此人无疑就是那少年阿霄。
那人虽是个稚嫩少年,银发赤眸,周身却有着暴烈如血海般的杀气,一层层地冲刷周遭空间。
必然是那少年阿霄,这少年力气大得出邪,手执一杆三尖两刃刀。
他疯狂大笑,容颜嗜血而又狰狞。
刹那之间就劈了近十刀,刀刀力拔山兮,楚天歌接连被震退了数次,手足发麻。
不远处,手执长刀的帮众们纷纷赶了过来,就要加入战局。
更有手执弓箭的帮众已拉弓满月,开始瞄准。
楚天歌龙骧虎步,宛若流苏般不间断调动身形。
面对那阿霄不退反进,黏打不放,伺机游走,接连变幻身形,调动那少年的身形遮掩,就是不给弓箭发射的机会。
同时挥洒出漫天钢针如雨钻射,阻遏那些胆敢靠近过来的帮众。
“是谁,胆敢入侵我玄鸡帮驻地,真是狗胆包天!”
原来是樊於期,本已和衣睡下的他也是匆忙起身,连脸都来不及抹就是奔冲过来。
虽说如此,说话途中他已是手执方天画戟,向着视线内那另一位正在游弋杀戮帮众的黑衣人冲去。
阿霄可不需要他帮忙,而且他也怕那小子杀疯了,连他给一起砍了。
那可就太委屈啦!
对向,嫪毒又是大刀连砍,砍死两个杂兵。
眼见樊无期冲过来,他眼色奚落,一刀就戳到了放置在地上的包裹。
砰!
随着一声器皿破碎的清脆声响,臭气熏天的屎黄色烟雾如有神助,迅捷扩散,扩大范围。
只是短短三息便弥散天地,能见度堪堪过丈。
“呕,谁投的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