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赤楚欢还在等自家儿子来,好在这儿子还算有良心来了。
一见她还忍不住怪罪道:“母后,这夜半三更的您不睡觉啊?”
赤楚欢翻了个白眼:“我在南疆的时候就天天睡,回了大周现在还天天睡,我哪来那么多觉啊?”
薛越无奈,道:“过几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安神香吧。”
“不要安神香。”
薛越一怔,这摆明是有所图啊!
顿时好笑道:“那您要什么?”
赤楚欢忽然抬眼看他,直接起身开门见山道:“你能先跟长欢成了亲再的登基吗?”
薛越脸色一僵,赤楚欢立马皱起眉头来。
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居然为了皇权不要媳妇了,于是立马变脸骂道:“臭小子,人家长欢为了你身子搞成这样,到了如今顶多顶着侧妃的名号,与你成亲穿的还是粉色衣裳!”说完忽然又情绪崩塌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哭道:“要是长欢就这么带着遗憾走了,我有什么脸再见她啊!”
赤楚欢哭着还上来捶打薛越的肩膀,骂道:“长欢成这样那都是因为你,你要是因为一个皇位辜负了她,叫她不开心,我一个把你给废了!”
薛越觉得心凉。
“母后,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就是因为是亲生的,我生的也打的!”
就是不讲理了。
薛越摇着头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登基为皇。”
赤楚欢顿时一惊,哭都来不及收回去了,瞪圆了眼睛看他:“不打算当皇帝,那谁当啊?你老子都发诏书了。”
那些个老臣她最了解不过了,一个个那嘴皮子就跟加特林似的,嘚吧嘚吧说一堆念的人头疼,不妥协都不行。
他们就认死理,要是薛越不干,他们也不干了。
薛越笑笑:“各位叔叔都还没有走呢。”
赤楚欢迷茫:“那些孩子你还没还回去?”
“在路上了,只是有一件事情还没做就没告诉他们。”薛越说着已经走到椅子边上坐下。
赤楚欢也坐到他对面,一脸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薛越笑笑:“母后,你觉得当今天下谁有治国之才?”
赤楚欢刚要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薛越一眼,道:“我才不干政呢,赶紧说。”
“此次内乱外敌各地都有发生兵变暴乱的迹象,然而蜀中却祥和安宁,若要说是因为地势原因也不全是,倒觉得蜀王有治国之才,能当以重任。”
赤楚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毕竟眼见为实,蜀中之前一直是个贫乏之地,离京都城又远,路又难走,没几个藩王看得起过,而她所见的蜀中是百姓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安逸自在的样子。
若是这大周都如蜀中那般,谁还敢来进犯?
赤楚欢蹙眉:“可你父王下了诏书是你登基,如此就算薛城有才恐怕那些老臣也不会认的。”
薛越笑着,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麻烦,并且道:“所以才要各位叔叔留下来,那些大臣可以有嘴巴,我那些叔叔也不是哑巴。”
既然还有能压榨的机会,那就多压榨点,不吃亏嘛!
赤楚欢放下了心。
既然薛越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自己做娘亲的也只能接受才是,所以话题又落到婚事上,严肃道:“所以,婚事什么时候定?”
薛越想了想,翘了二郎腿头往后靠,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烦恼事,比刚刚谁做皇帝还难。
最近那些老臣已经天天在催他登基大典的事情了,每日都在他耳边念着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让他早点做好准备,甚至搬出各种古今典籍来说教。
要不是当时心里想着颜长欢的病情,他早就叫人把他们都给扔出去了。
而如今他若是忽然宣布要成婚办婚礼,那些老头子还不得把他的王府给拆了?
思忖半晌,转头看赤楚欢道:“秦曦和徐正言还没成婚呢!”
“你管人家做什么?”
薛越摇头:“我的意思是,徐太尉和秦磊代表的一文一武的朝臣,只要他们答应一同成婚,那些朝臣还能有话说吗?”
赤楚欢恍然大悟:“你是要两家一起成婚?”
薛越点点头,又呼出一口气道:“长欢如今无父无母,叫她这么嫁给我倒是可怜了她,有两位老人家坐镇不显得冷清。”
“你想的没错。”
只是薛越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让这两位老人家答应,比较徐太尉看不上秦磊,秦磊看不上徐正言,要他们俩答应二人的婚事,那属于是找骂了。
赤楚欢自动揽下这活儿,道:“那两个老头子我去,毕竟是旧相识总得给我些面子不是?”
说着还有些骄傲的抬了抬头。
薛越只怕这两个老东西连薛宗离的面子有时候都不顾,万一让赤楚欢吃了闭门羹遭罪的可能是自己。
于是道:“不用母后操心,我安排媒人说亲,这二人都是迂腐的,儿女成婚自然需要媒人,您就陪长欢操持其他事宜。”
赤楚欢想了想道:“也行,长欢的嫁衣和婚礼流程必须我说的算!”
薛越点头答应。
过了几日,太尉府和大将军府门口各停了一顶轿子,太尉府门口的轿子走出来的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娘,大将军门口出来的人是叶钦天。
叶钦天是属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跨行当媒婆,想想还有点刺激,脑子里过了一遍昨日跟花娘对的词儿,而后胸有成竹的进去了。
二人与各家家主寒暄没多久就开始开门见山了。
花娘说:“这京都城啊刚刚度过劫难,到处都死气沉沉的,您说要不要办个喜事儿洗洗晦气的好?”
叶钦天说:“秦将军,我看你老当益壮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怎么会只有一个女儿呢?我之前学过一些风水,刚进府我就发现您这是宅子里需要冲喜啊!”
徐太尉拧眉:“办喜事儿洗晦气?”
秦磊有些好奇:“冲了喜,能生娃?”
花娘、叶钦天:“那当然了!”
徐太尉、秦磊:“什么喜?”
“您看啊,这秦曦和徐正言怎么说也是两情相悦,经过了重重考验,可谓是在天鸳鸯在地连理枝,我看令女、郎这些日子神不守舍颇有些苦色,想来是这段感情一直得不到您的支持,再这样下去,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