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
薛灵儿真的死了,那血看得人刺眼,薛樊觉得天都快塌了。
薛樊趴在城墙上大吼着,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要对灵儿开弓!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挡在面前?
这么多年明明都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为什么关键时候薛灵儿居然护着薛越!还为此要付出生命!
他怎么可以杀了灵儿?
那是他人生里第一个对她产生善意的姑娘,他杀了她,他把这世上全心全意都是他的姑娘杀了。
他明白薛灵雎对自己没有爱,只是自己痴恋,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只有薛灵儿一个,这么多年来是他一直躲在薛灵儿的保护下才走过来的,如今灵儿竟然是死在自己手上。
灵儿会恨他的,灵儿会讨厌他...
他想下去抱走灵儿的尸身,可是刚有这个念头薛越就已经将薛灵儿的尸身带走了。
“薛越!你放下灵儿!”
可战场上声音繁杂根本听不见他喊得,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灵儿被带走,而他手里还拿着杀了薛灵儿的凶器。
不知是主将的心忽然溃散了的缘故还是怎的,城门快要守不住了。
有人拖着断掉的一条腿爬到薛樊脚边,喊道:“皇子,城门快破了!”
薛樊回过神,怔怔的望着城门口。
之间薛越的军队正拿着被削尖了的粗壮树干撞击着城门,禁军前赴后继的压在门后,被撞的七荤八素浑身颤抖也不敢松懈。
可随着撞击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们抵挡的能力也越来越弱,那扇门从一开始的小缝逐渐变大。
薛樊咬牙,狠厉的扔下弓箭拔出身后背着的大刀匆匆往城楼下跑,喊道:“所有人听令,死守城门!谁若敢逃,杀无赦!”
禁军咬着牙坚持:“是!”
然后一声过后随着一道猛烈的撞击,门彻底被撞开了。
汹涌的人潮涌了进来,禁军连忙拿上武器与之对战,一时间杀戮血腥比刚才更加惨烈了,每一个人都堵上自己的性命去杀对方。
杀红了眼,就算同归于尽也不放过对方。
两方阵营之中,薛樊阴狠的盯着对面人群里缓缓走出来的高大身影。
挥刀指着他。
薛越也将佩剑扔了换上了干练的红缨枪,话不多说就已经翻身到薛樊跟前紧扣枪身,连接套筒,犹如猛龙吐息,凶悍剽悍,红缨舞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薛樊也毫无保留的挥舞着大刀,次次生风。
“锵!”
薛越一枪前刺,不曾想却被薛樊的大刀当下,二人一动用力竟是薛樊经不住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薛樊的脖子被擦破了皮,刺痛使他怒气更甚。
“薛越!”
薛越的长枪对准了他的胸口,好像是在示意他,再来一次就不会只是擦破皮那么简单。
薛樊狰狞着面目看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却又故作平静的呼气。
“三弟枪法不错,难不成是秦少将军教的?犹记得当初还喊过秦曦一声弟妹,如今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薛越却是不恼,因为他知道薛樊要的就是他生气走神,他冷静下来变换了姿势,却是一直防范着薛樊的进攻。
道:“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自是比不了我正经习武。”
薛樊眼角抽搐,嫉妒的快要疯了。
薛越这人也是嘴毒,知道薛樊最恨什么,于是干脆就戳哪里,直到戳出血位置。
“灵儿与我自小不亲厚,她最喜欢的兄长就是你,可你做了什么?你杀了她,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还说不想我们打仗,薛樊,你对得起灵儿吗?”
薛樊睁大了眼睛憋红了眼睛。
僵硬着看向他,磨牙否认:“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怎么可能会杀灵儿,我只是...我明明要杀的人是你!”
说着他举起大刀指向薛越,痛苦道:“薛灵儿是为你死的!你才是凶手!不是我!”
“可笑,那箭没扎在你身上,你便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吗?”
薛樊忽然怒吼:“你没资格与我说这些!我所经历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你别以为你做过几年质子你就多可怜,看看这里,看看周围!哪个不可怜?”
说罢又大吼着冲向薛越打斗了起来。
出刀一次便吼一声:“你们可以念书的时候,我只能装傻!”
“你们学武的时候,我只能看着!”
“你们被父王夸奖的时候,我只有傻笑迎合!”
“你们威风的时候,出糗的只能是我!”
“你告诉我,这箭没扎到我身上吗!?”
薛越一次次的抵挡,拧眉专心迎战,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却嗤之以鼻,猛地出枪与他缠住,二人的武器交叉动弹不得,薛越靠近他,“所以和灵儿,和我,和颜长欢有什么关系?”
他只不过是无能把怨气撒向每一个人。
觉得这世间所有人都亏欠他似的。
所以今日就算是薛灵儿死在他手上他也不曾有过半点愧疚,他只是可惜这世上再也没有薛灵儿叫他哥哥了。
薛樊脸色微变,却不再言语了,脚下与薛越斗着腿,二人你来我往,愣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直到一起分开还在喘息。
薛越不得不承认,如果薛樊没有装傻这么多年,而是和他在同一水平线上,他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他。
正当二人还要继续再战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号声,原本打斗激烈的将士们听到号声都愣住了,尤其是禁军,猛地推开对面的人全都警惕的往回后撤着,薛樊也冷漠着脸转身跑走。
秦曦本想上前追捕,可却被薛越拦下,问道:“王爷不追吗?”
“怕是有炸。”
“那怎么办?”
薛越皱眉成川字,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候他的指令立马回过神来,道:“徐正言。”
徐正言抱着剑匆匆跑来。
“你带一队人在城中保护百姓,与各藩王汇合堵住所有出口,不许让薛灵雎的人跑了。”
徐正言还想找他爹,刚好可以回家看看,于是连忙答应下来。
秦曦望着他只来得及说一句:“小心。”
徐正言点头:“放心,你也是。”
等他一走,薛越又下令:“其余人跟我去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