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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一个人回来的?秦曦他们呢?”

马车上颜长欢就忍不住开问了。

薛越仿佛还没睡醒打了个哈切,轻笑:“秦曦比我先行一步回京都城了,我倒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几人对视一眼,露出诡异表情。

难不成还有他们看不见的人隐藏在某一处?

花娘兴奋道:“是不是你有那种暗卫?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了?”

叶钦天想了想,他觉得他就是。

可却听薛越笑道:“我把我那些叔叔伯伯的儿孙绑了。”

“......”

“......”

“......”

“牛啊!”叶钦天眼睛亮了起来,这不是他的活儿吗?

赤楚欢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鱼颜长欢对视了一眼,又担忧看向薛越:“你将他们抓了做什么?”

颜长欢转了转脑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惊诧的看向薛越,无语道:“所以说,这些天那些王爷派人来追杀我们,是因为想找回儿孙?”

薛越一听他们这些天一直被追杀,眉头紧皱很不愉快,但点下了头。

好嘛,更无语了。

全场除了叶钦天都觉得满头黑线,叶钦天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还道:“不愧是我的乖徒啊!得了我的真传,可以!”

花娘揉了揉眉心:“人家是王爷,不是杀手!”

这种事情一做,难怪不得那些藩王会恼羞成怒,人家娃娃找谁惹谁了?

赤楚欢是感受过母子分离的痛楚,于心不忍道:“越儿,我觉得这件事不妥,你还是赶紧把孩子还给人家吧。”

薛越:“母后,我知道分寸,不会伤了他们分毫,只是想要叔伯们帮我做点事情而已。”

赤楚欢叹息:“你这样做,又和赤酆有什么差别呢?”

马车上的气氛忽然凝固了。

赤酆虽说是薛越的外公,可是对于这个外公薛越恨之入骨,当初他砍下头颅的时候他只有愤恨和快感。

而如今自己亲娘居然说自己和赤酆一样了。

他脸色大变,死死的盯着赤楚欢,那眼神好像在为自己辩解。

颜长欢也惊讶的盯着二人,觉得赤楚欢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可母子之间二十多年都没见过面,如今一下子相处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颜长欢赶紧上前安抚赤楚欢解释道:“薛越一定不是这个意思,您让他把心中所想解释给您听好不好?”

赤楚欢收回眼板着脸摇头。

“你我都是受过母子分离之痛的,怎么可以加注在别人身上?母妃这些年日日忧,夜夜思,未想到薛宗离将你教的如此不近人情。”

颜长欢睁大了眼睛看她,觉得这话说得实在过分。

可人家是长辈教训自己儿子,她也不好插手。

只见薛越眼神黯淡,苦笑一声:“母后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儿臣不觉得做错了。”

说罢,忽然起身撩开马车帘子,猛地一下跳下了还在驾驶当中的马车,然后从赵虎那儿要了一匹马骑。

颜长欢撩开窗帘看他,见他板着脸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气质。

真生气了,又无可奈何。

她叹息,回首看向赤楚欢。

“您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花娘也小心翼翼发言:“是啊,那薛越从小就不养在您身边,您虽说是他母亲,可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

刚刚那话说的实在直接,甚至伤人。

赤楚欢被两人说得也开始心虚了,苦着脸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过是不想别人的母子如我们这般分离,我以为他能明白。”

颜长欢握紧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冷的很,于是轻声安慰:“您有同理心是好事,可如今乱世,不行非常手段怕也无法成事,我相信薛越也明白您说的,一定不会让母亲跟他们的孩子分别太久,您也得相信他呀。”

说完,朝对面二人使眼色。

花娘朝叶钦天使眼色。

叶钦天只好硬着头皮道:“对、对啊,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狠但是心不坏,肯定不会是赤酆那种人,您就是太紧张了。”

赤楚欢没有再说话,只是皱紧了眉头偏过头,似乎不想再说话了。

颜长欢无奈,劝不了赤楚欢难不成还劝说不了薛越吗?

这两母子闹矛盾,还得她两头跑,她上辈子杀猪造了孽吗?

于是晌午军队停下来准备歇脚吃吃饭,原以为这两母子会说说话自己解开郁闷,谁知道这两人都是硬骨头,谁也不理谁。

果然是两母子,生气起来这性子一样的倔。

颜长欢提着水袋走到薛越身边,他正在给马儿喂草,颜长欢将水递过来他下意识的接过,然后开口:“我没生气。”

颜长欢莞尔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薛越喝了一口水看她:“就你这小脑袋瓜我什么不知道。”

“你真的不生气?那为什么不跟母后说说话?”

薛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抬眼看了一眼正在与薛城说话的赤楚欢,摇摇头,像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分别二十多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之间好像有很长的距离。”

他顿了顿,牵过颜长欢的手走到一旁的河滩上去:“以前总觉得分别两地离得远,相思不见更痛苦,而如今虽然相见,可我长大了她也不是我记忆里的母后了。”

薛越一边说这话,一边捡了地上的鹅卵石,猛地往水平面上丢去,一下砸起五六个水花。

一块小小的石头飞跃水面,激起无数个水花,打扰了水面的平静。

颜长欢低头在地上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捡起来送到薛越面前,道:“话虽如此,可母后始终是母后,你也还是薛越。”

薛越侧头看她,似乎是想等她说完。

颜长欢笑笑,将手中的鹅卵石塞到他的手里,而后望着河面道:“父母与孩子之间总是在无限的矛盾里找求平衡,我无法劝任何人理解谁,你有你的理由,母后有母后的想法,也许只有孩子做了父母以后才能理解自己父母的想法。”

“你还是在劝我?”

颜长欢出声否认:“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与母后针锋相对,但也不必事事依从,哪有父母会真的气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