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众人就要动身回城了,巧合的是薛灵雎也要和他们一块儿走,更巧合的是薛灵雎的马车车轱辘坏了。
这左等右等,等来了颜长欢一行人,薛樊见到长姐热情的请她去坐他们的马车,其实也就是和颜长欢同行。
而他自己又欢快的跑去找周子时骑马了。
这往返都不会和颜长欢同在一车之内,谁还会传他们的绯闻?
颜长欢倒是无所谓,薛灵雎也欣然答应,上了马车后二人淡然疏离的各坐一方,谁也不开口说话,气氛略显诡异。
薛灵雎泰然处之,时不时还看着颜长欢笑一笑,后者就显得有些慌张了,偏过头去欣赏车外风景。
“想来圣女也知道,你生的与我三皇弟侧妃相像吧?”
颜长欢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镇定道:“有所耳闻。”
岂止耳闻,都快举着大喇叭拉着横幅昭告天下了!
薛灵儿是个冲动的也就算了,偏偏徐正言和秦曦也不要命般的往前送,颜长欢真是身心俱疲。
笑了笑:“该不会公主也觉得我是那个人吧?”
薛灵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看不出任何情绪。
“本宫不在乎。”
颜长欢挑眉。
薛灵雎:“只是你是南疆送来与我国和亲的圣女,看来父王是有意将你许给樊儿,樊儿自小与我亲厚,虽然有些残缺,可却是个单纯的,圣女嫁过去定然也不会受委屈。”
“.......”
劝婚?
颜长欢一时拿不定薛灵雎的意思,只好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薛灵雎轻轻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袖缓缓道:“不过,本宫也知道,圣女所想一定另有人选吧?”
颜长欢顿住,差点以为薛灵雎知道自己和薛越已经勾搭上了。
再说了叫南疆圣女嫁给一个天下人都知道的傻子,那不是拿鞋垫抽南疆王的脸吗?
“听闻长公主多年未嫁,难道心中也是有人?”
薛灵雎脸色僵硬一瞬,看向颜长欢的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下一瞬却又温柔淡笑道:“天下男子虽多,可入我眼者却少之又少。”
颜长欢装作恍然大悟,道:“若妾身能有公主些许决绝就好了,而如今黛叶的婚事终归不是我一人能决定,大周陛下想将我赐予谁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所以你现在劝我没有丁点用,薛宗离只要说一句话就行了。
薛灵雎:“圣女所言极是,只是两国早已面和心不和,陛下又能给你选个什么样的夫婿呢?不若圣女趁早为自己想想?”
“公主所言,黛叶听不明白。”
薛灵雎勾唇笑笑,像是嘲笑颜长欢的无知。
直到马车进城后,猛地停了下来,外面一片嘈杂吵嚷声,薛灵雎确实一脸的意料之中,甚至起身贴近颜长欢的耳朵道:“意思就是,与其靠男人,你不如找一个同类,好好想想吧,颜长欢。”
颜长欢血液好像忽然停止流动,心跳声却在加快,下意识的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裙。
暗下眼帘,抚弄着头发,遮住面色,佯装轻松道:“看来公主也认错人了。”
薛灵雎只是翻了翻眼皮,道:“也罢,既如此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大喊:“顺天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撤退!”
周遭看热闹的百姓虽然躲开来,却围在一边不肯走,还越聚越多。
薛樊看着面前的顺天府的大人奇怪的扣扣脑袋,嘴里嘟囔着:“难道我在寺里杀生吃鱼的事情被发现了?”顿了顿又奇怪道:“原来在寺里杀生罪名那么大啊!”
说完就跳下马车,一脸敢作敢当的坚毅神情走到顺天府尹面前,举起双手:“你们抓吧,我认错,我以后不在寺里杀鱼吃了。”
顺天府尹:“......”
身后的官兵都差点忍俊不禁。
顺天府尹满脸黑线,还得赔笑脸将薛樊的手拿下来,安抚道:“二皇子多虑了,与您无关,您先到一旁坐会儿喝喝茶。”
“不是杀鱼吗?”
顺天府尹:“...不是不是,是来抓嫌犯黛叶的。”
薛樊歪头奇怪:“她不是圣女吗?怎么又成了嫌犯?”
周子时几乎是听到顺天府尹说话的一瞬间就跳下了马,上前来连行礼都忘了,焦急道:“府尹大人是否弄错了?黛叶圣女怎么会是嫌犯。”
顺天府尹看他两眼,道:“大理寺的周大人啊,这事儿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还请大人不要阻拦我们,大家都是公差,行个方便可好?”
说着就已经叫人围着马车了,周子时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搬出薛灵雎道:“车里还有长公主在,府尹大人这么做怕是要以下犯上了!”
顺天府尹立马叫停官兵。
这长公主可不是像二皇子那么好说话,他不敢得罪,可自己又是有令在身不得不办啊!
周子时见他犹豫下来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还想再详问的时候薛灵雎忽然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顺天府尹立马上来躬身行礼,喊道:“下官参见长公主。”
薛灵雎被侍女搀扶走下马车,望向众人,微微蹙眉:“顺天府尹?你不在顺天府查案,跑来拦路做什么?”
“下官奉陛下口谕前来带黛叶审问案子。”
薛灵雎略显惊讶的挑眉,哦了一声:“是父王啊,那看来真是有什么重要的案子。”
说罢看向身后的马车,提高音量道:“圣女可听到了?”
未多时,颜长欢伸出一双手撩开马车帘,下了马车走到顺天府尹面前欠了欠身,道:“可否问句是什么案子?”
顺天府尹之前见到的黛叶都是蒙面纱的,如今她的全貌展现出来,看的他一时顿住,回过神来又不屑道:“本官只是奉命行事,你只管跟着本官去就是了。”
“你们怎敢,她可是南疆送来的圣女!”
周子时忽然上前将颜长欢护在身后。
颜长欢无奈拉了拉他的衣裳:“与你无关,走开。”
周子时不走:“连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就想抓人?”
“周大人是要妨碍办公?”
顺天府尹脸色不是很好,要不是这个周子时是薛越的人,谁愿意打理他?
然而周子时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顺天府尹肯定弄错了。
被顺天府尹带走的人哪个是能好身好肉的回来?绝不能让黛叶跟他们走!
他想抵抗,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小小大理寺卿,旁人给他几分薄面也只是看在薛越的面上,今日顺天府是被薛宗离叫来办案,就算是薛越在也无用。
“周子时你什么时候成了南疆同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