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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气越来越往后了,这天也就越来越冷。

这家中原本没有女主人,薛越又是个不爱管这些东西的人,所以往年都是朱尚操持全府,如今众所周知颜长欢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于是这换季纳新衣的事情朱尚就想到了颜长欢。

颜长欢看着朱尚递过来的花名册,紧皱着眉头看向知秋,满脸写着‘这题不会。’

朱尚淡淡笑着:“娘娘,这是府中需要添置的名单,以及添置的衣裳花样还有布匹花色价位。”

颜长欢盯着面前一排图纸和布匹,只敢伸手摸一摸,连看都不敢多看。

干笑两声:“那个朱管家,这些你弄就好了啊。”

“原是老奴在做,可是如今娘娘才是这府中的女主人,这些事儿您也迟早要经手的。”

说着还把布匹往颜长欢面前推了推。

那些东西对颜长欢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转头一直拉扯知秋,希望她能想想办法,知秋转着眼珠子想了贴在她耳边道:“要不您就随便选选,反正王爷也不会责怪你。”

颜长欢:“这是原则,我要是现在让步了,那就会有其他事情找上我!不行!”

这种管家的繁琐事情,颜长欢是一点也不想管。

做得好没有人夸,反而会有更多事情找上门,做的不好就会被人指着家门口骂,她可没那么细心。

朱尚一直笑着看两人商量,随后道:“娘娘,若是实在做不出决定就再想想,过两日老奴再来取。”

而后不由分说就退下了,留下一堆东西在案桌上。

见他走了,颜长欢立马趴在桌上做咸鱼装,早知道秦曦走了之后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呢!

无力问知秋:“秦府现在如何?”

“王爷派去的人很是管用,昨日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个辱骂秦府的人打了一顿,算是杀鸡儆猴,后面也就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去骂了,只不过秦将军还是不肯放秦曦出来。”

颜长欢眉头紧紧皱起,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来。

这件事情她和薛越仅能做到如此,剩下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这一遭他们过不去,兴许就是真的有缘无分吧。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幕刚刚黑下。

“王爷还没回来?”

知秋忽然惊叫一声,心虚道:“方才王爷托人传信回来说,有老鼠出现了,所以就和周大人抓老鼠去了。”

说完歪着头思考一阵,眨眨眼奇怪道:“姑娘,这抓老鼠还要动用王爷吗?”

颜长欢也是一怔。

想了半晌才隐约明白,这老鼠应当是南疆的探子吧?

薛越这些年一直都在和南疆作对,那密牢更是专门为了南疆的奸细而建造,所以某种程度上他就是猫,南疆人就是老鼠。

可南疆的探子怎么这时候来大周的首都?

是因为荥阳郡的水患还是注意到了叶羌也大周的结交?

颜长欢思忖许久,想不通。

但是她知道,南疆探子不远万里能进到京都,那就证明京都里还有南疆的人。

颜长欢能想得到,薛越肯定能想到,所以这几日应该都有的忙了。

怪不得朱尚会拿着这些东西来找自己,除了她府中最近应该不会有其他主子了。

她叹了口气:“闷得慌,出去转转吧。”

知秋点点头,立马转头去给颜长欢拿来披风。

“还没到冬日呢。”

因为前几日风寒让知秋很是心疼,以至于降温之后每次都给她穿的厚厚的,走起路来都缓慢了。

再穿上一个披风,那不就成了球?

颜长欢拒绝穿成球。

知秋却皱眉:“您自己的身子不知道分寸呀?”

怎么感觉被她说教了?

“可是不好看啊!”

知秋:“穿衣服是为了好看吗?”

颜长欢严肃:“不然呢?”

知秋才不管这套歪理,直接将披风拢到颜长欢身上,还系的紧紧的。

说:“王爷说了,必须让你健健康康的,否则就拿我开刀,您舍得知秋被欺负吗?”

颜长欢脸色难看。

好个知秋,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居然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虽然仔细想想,大多时候她都是往外拐的。

无奈,颜长欢只好被裹成球出去。

凌安王府里有一处梅林,以前都只看到清脆绿叶,如今在绿叶中间结着许多小花苞,有的花苞蠢蠢欲动想要第一时间绽放自己的芬芳,所以露出了一点点颜色来。

颜长欢抬头仰望着,想着过几日这片梅林一定好看的很。

她怀着期待准备离开,可刚一动,梅林深处就传来声响,知秋第一时间将颜长欢护在身后,紧张道:“姑娘小心!”

颜长欢探出头,穿过梅树的枝丫一眼看见院墙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皮贴着骨头,沾染了许多泥土,远远看去就像个骷髅架子。

如今又是傍晚,看得渗入。

方才叫嚷着要保护颜长欢的知秋第一时间扑回颜长欢的怀中,并道:“姑娘咱们快走吧,这儿的守卫还没来交班,太危险了!”

话音刚落,知秋就感觉自己被颜长欢给扒拉开了,转头就看颜长欢居然提着裙子大步流星的往那只手去了。

知秋急火火的上前劝阻,却见颜长欢停在院墙不远处,抬头往上看。

只见那只手在墙上抓了没多久,又伸出来一只手,然后一个脑袋冒了出来,一张脏兮兮又眼熟的脸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哎哟我去!建那么高的墙干什么啊?”

颜长欢眨眨眼:“防你啊。”

徐正言听见声音差点脚下打滑又摔下去。

定睛一看是颜长欢,松了口气,把另一只脚送了进来,然后一鼓作气跳了下来,趴在了颜长欢和知秋的脚下。

颜长欢:“......”

徐正言伸出一只手:“失误,纯属失误,太久没吃饭了,我都没力气了。”

知秋也算是松了口气,蹲下身歪头看了徐正言好一会儿,见他忽然不动了还以为摔死了,立马伸手戳了戳。

谁知道刚一动,徐正言猛地坐起来,脸上身上还有刚染的泥土。

颜长欢嫌恶:“徐正言你为什么每次跑出来都是往我这儿跑?”

徐正言盘腿坐着,嘿嘿一笑:“我这次不打扰你,我就借点银子,借完银子我马上走!”

也许是颜长欢太想花钱买安宁了,马上就让知秋拿来钱袋,只是刚要递过去就觉得事情不对。

猛地把钱袋从徐正言手心夺了回来。

“你要钱干嘛?”

“私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