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时彼时刚从宗卷库里出来,抬眼就看见一身紫衣飘然若仙的颜长欢竟然在不远处。
他收回眼皱眉,心道自己是魔怔了不成?
可是再一抬眼,却见颜长欢也看到了自己,甚至一脸惊喜的向他跑了过来。
这是幻觉吗?
“周大人?”
颜长欢跑过来,结果周子时看着她直发愣。
她奇怪的歪头看了一阵,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转头和知秋问:“周大人怎么了?”
知秋看了看,得出结论:“是不是案子看多了,傻了?”
颜长欢顿住,应该也不能吧?好歹是个当官的,哪能这么不中用啊!
周子时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立马惊醒过来,退开一步给她行礼道:“下官参见颜侧妃。”
“眼侧妃还嘴侧妃呢。”
周子时一愣,只见颜长欢居然不顾男女大防抓着他往亭中去。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袖口的布料,可是周子时哪里与女子如此亲近过,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突然之间想到了王爷,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颜长欢被他忽然一拽差点摔倒,回头惊呼:“周大人你谋杀啊?”
周子时紧张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低下头:“颜侧妃勿怪,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我又没亲你。”
再说了,她连他肉都没碰一下,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颜长欢无奈,翻了个白眼进了亭子坐下,知秋也连忙跟了上去,两主仆看着周子时,暗示他入座。
后者虽然觉得不好,但也忐忑的坐在了颜长欢对面。
紧张的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不觉的抓紧了布料,连呼吸都急促了,连颜长欢找他做什么他都想不明白了。
可颜长欢憋不住,立马问他:“你跟着王爷是不是很久了?”
周子时点了点头。
“下官当初科考失利,是王爷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可以说王爷便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所以绝对不可以对薛越的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颜长欢点了点头,心里却腹诽这薛越真有那么好心吗?
又问道:“那王爷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跟你说啊?比如说他现在是在引谁出来吗?”
顿时,周子时忽然从紧张里出来,谨慎的看着颜长欢,蹙眉:“您问这个做什么?”
颜长欢也不心虚,反而气势十足的拍着石桌道:“我现在跟你们一条船上的蚂蚱,难道就不能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周子时抿唇道:“侧妃想多了。”
“你们当我傻啊?王爷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怎么可能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的那么大张旗鼓,肯定是有什么计划啊!”
颜长欢想过无数种答案,最终她觉得薛越很可能是在那她引诱某个人出来。
否则为何要把她的名字弄得人尽皆知,还非要把她困在王府里,想来想去都是他在找人,而且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至于是杀她还是救她就无从得知了。
周子时抬眼看她,只见她细眉微蹙,因为生气嘴巴轻轻翘起,一脸娇嗔的看着自己。
他的手又悄悄的抓紧了衣裳。
“其实...”
颜长欢心中一紧,立马认真看他说话。
周子时无奈,心道王爷反正已经用她了,也跑不出凌安王府,还不如就都告诉她。
只好缓缓道:“那下官说了,您可千万别和王爷说。”
“放心放心,守口如瓶!”说着还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周子时还是不放心的看向知秋,可知秋多懂事啊,当即笑着跑开,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数蚂蚁去。
周子时这才轻笑一下,随即道:“您应该知道我朝皇后乃是南疆公主吧?”
颜长欢点点头:“可皇后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周子时无奈苦笑:“这不过是陛下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说辞罢了,明明陛下比谁都清楚皇后去了哪儿。”
颜长欢好奇看他,只听他道:“南疆野心勃勃,皇后娘娘来和亲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生下一个男孩儿,以此来掌握大周命脉,所幸...不幸,娘娘生下的正是一个男孩儿。”
“所以南疆威胁了皇后?”颜长欢好学发问。
周子时点头:“是,他们以王爷的命胁迫娘娘必须听命行事,可娘娘早已发现自己爱上了陛下,更爱她的孩子,于是想与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可南疆王哪里肯罢休,一气之下便将娘娘从大周偷走了。”
颜长欢瞪圆了眼睛。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所以皇后这么多年一直都被自己亲爹给囚禁着?”
周子时摇头:“不知道,只知道娘娘不见了,南疆王居然以此为借口与大周决裂,其实谁人不知,他南疆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颜长欢点了点头,大概能明白皇帝一直隐忍不发的缘故了。
皇后能为了他和孩子与自己父亲断绝关系,那必然皇帝也很爱她,所以为保皇后安全,他不能打草惊蛇,二来南疆王霸道,先来就把罪名推给了大周,他是皇帝,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而这后位一空便是十余年。
周子时深深叹了口气:“王爷这一生过得苦,唯一给过他欢愉的便是皇后娘娘。”
颜长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煽情弄得心情低落,跟着叹了口气。
却忽然回过神来。
“不对啊!你们是在拿我引南疆人!?”
颜长欢猛地站起身来,感觉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胁。
此前袁昭说她是什么南疆圣女的女儿,与南疆密不可分,如今又来个薛越的母亲是被南疆人掳走的。
周子时又这幅便秘的表情的说什么薛越过得苦,这不明摆着想套路她吗?
他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有些几率而已。”
是说她有几层几率会死?
颜长欢心情一下子不好了,脸色难看了许多,无力的坐回位置上。
她的命真的就被人捏在手里了呗?
“这时代真离谱,谁的命不是命啊?”
周子时抬眼看她,忽然缓缓道:“侧妃安心,子时定然不会让歹人伤您半分。”
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了,立马补充了一句:“王爷也是这么想的。”
“他有那么好心吗?”
颜长欢情绪不高。
周子时点头:“其实王爷只是想有人疼疼他,大多数情况他只是在闹脾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