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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来,借着月光看薛越的脸。

这人虽然脾气性格都差到极致,可是这张脸真好看,月光打在他脸上都是柔柔的。

“别说我不仗义,这整个府都是你的,我把你丢这儿肯定会有人发现你的。”

虽然这个府的下人奇葩程度和薛越本人一样,看见主人喝醉了居然理都不理会!

仿佛串通好了一般。

说完颜长欢就要起身走,可刚一动就感觉自己脚踝被什么东西拖拽住了,低头看的一瞬间,自己就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给拉扯下去。

霎时她就躺到了地上,刚要爬起来薛越的脑袋就靠了上来,压着她的肚子如睡死了一般。

“薛越!你到底醒着还是醉着啊?”

当然,薛越绝不可能回答她。

颜长欢挣扎了好久,可身上的人就如秤砣一样,任她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颜长欢居然累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还在那棵树下,身上早就没了薛越的影子,人来人往都是王府里的下人,看见她都是一副嘲笑模样。

颜长欢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来,知秋忽然跑了过来,着急道:“姑娘!”

“知秋?”

知秋松了口气:“姑娘您没事就好了,以后还是别逃跑了。”

颜长欢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皱着眉头问知秋道:“昨晚你去哪儿了?”

“昨日知秋被叫去伙房帮忙了,一直忙到夜深才回去,可是却不见姑娘踪迹,又听说王妃那边王爷也没去洞房,于是整个王府都说王爷为了您新婚当日冷落王妃...”

颜长欢懵了。

她这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个恶毒的小三?

这种宠妾灭妻的做法,向来没什么好下场。

“先回去收拾一下!”

待她换下沾了泥土和薛越酒气的衣裳,颜长欢瘫在美人榻上望着院外的海棠花陷入了迷茫之中。

薛越这人倒也是大方,她对外不过是个侍妾,却直接拨了一个院子给她。

叫依棠院,这满园子的海棠花倒也是应景。

不过这老大的院子也就她和知秋两个人住,还挺无聊的。

想着,她翻了个身。

知秋蹲下身看她:“姑娘,按照规矩咱们应该去给正妃请安的。”

“请安?”

知秋点头。

“我都打听了,凌安王这么多年后宅也就您一个,又因昨日王爷没去洞房,只怕这宠妾灭妻的说法就要传出去,万一王妃责罚可怎么办呀?”

听说王妃是个将门之女脾气火爆,新婚当日自己夫君却去陪一个侍妾,可不得火大找人消火吗?

可颜长欢却不这么觉得。

如今薛越不顾皇家颜面执意纳她入门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外面的人看颜长欢无疑就是个狐狸精啊!

她做的再多人家也不一定领情,不过薛越非要留下她是一回事,王妃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她把王妃惹恼了,会不会被逐出王府啊?

她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开心,而后拉住知秋:“知秋,你去打听一下,这位王妃最讨厌什么。”

知秋还以为自家主子这是终于消停了,高兴的应下,然后出门去。

当晚知秋就回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谈起这位王妃时却一脸的崇敬。

说那位王妃自小就被传授武艺,与京都所有贵家小姐都不一样,旁人绣花学艺的年纪,她就已经开始与男儿一样读书学武,十二岁起就跟着自己爹爹一起上战场厮杀。

年纪轻轻屡立战功,雍州城百姓常常私下喊她少将军。

知秋一脸向往:“王妃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颜长欢点了点头,徐正言还有点眼光嘛!可惜嫁给了薛越,否则定有一番作为!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去给王妃请安呀?”知秋迫不及待去看这位巾帼英雄了。

颜长欢笑了笑,躺上床:“不去。”

“啊?”

“啊什么?我让你找王妃讨厌什么,你倒是先给自己上了一层粉籍。”

知秋心虚低头,又听颜长欢道:“按照规矩,侍妾三日不给正妃请安就要被逐出王府,我呢没什么大心愿,就想被逐出门去。”

“啊!?”

颜长欢正色:“别啊了,我要睡觉了。”

知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还想再劝,却看颜长欢已经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去了。

好在薛越这几日不是忙着陪王妃回门,就是忙着上朝处理公务,倒也没空来找颜长欢,她也乐得清闲。

第三日刚到她自己就收拾好了包袱准备走人,知秋一脸委屈的跟在她身后,眼看这都要哭出来了,颜长欢掐了掐她的脸蛋安慰道:“你用不着跟我走,你是入得奴籍,若是喜欢王妃,一会儿管家来带我走的时候就把你安排去王妃那儿。”

知秋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摇摇头,揪着颜长欢的衣裳:“花娘叫我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儿知秋就去哪儿。”

“我可养不起你。”

知秋眨眼,忽然歪头看向颜长欢身后,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颜长欢只好自己回头去看。

原本她还以为是管家来带她走了,谁知道来依棠院的人居然是薛越本人!

此刻他穿着一身奢华的黑衣金边的衣裳,腰间有金线绣的竹叶,明明是竹叶可却莫名有一股肃杀之意。

他发冠高束,一脸好笑的看着颜长欢的包袱:“又跑?”

颜长欢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按照规矩,我没给王妃请安三次,我应该被逐出府门,我是依规矩办事!”

“如此听话,本王应该给你嘉奖?”

薛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放在桌上,将脑袋放在指尖撑起,歪头戏谑的看着颜长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颜长欢心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这种时候,看着这样的薛越,顿时觉得好像事情没有那么笃定了。

蹙眉:“王爷该不会是想坏规矩吧?”

薛越无辜脸:“谁说的,本王只是来告诉你,本王早就允了你不必去请安,所以就算你把王府的天捅破了,本王也只会着手修建的更坚固些,你,一辈子也逃不出去。”

此刻颜长欢很想说出一种植物名。

他居然预判了她的预判!

气急败坏丢下包袱上前,盯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薛越问出了一直困扰她的问题,沉声:“王爷到底为什么非要把我困在身边?”

薛越勾唇,抬手撩起她的疑虑发丝,动作亲昵的不像话。

眼底却是冷漠道:“本王若说倾心于你,你定然觉得恶心。”

“知道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