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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雕刻精美的碧玉屏风,绕过屏风,侧手边垂下一颗颗用南海明珠制成的门帘。掀动珠帘,珍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屋内欢笑的声音顿住了。

屋内摆放着许多珍宝,正前方的玉床上半躺着一黑发女人。女人靠在一上身赤裸的男人怀中,享受着他的颈肩按摩,满头青丝垂下,衣裳半露半掩,胸前大片肌肤裸露,细长白皙的双腿一条搭在床脚坐着的男人肩上,一条平放在其腿上。

女人听到动静,抬眼看向门口,细长的眼眸婉转妩媚,颇具韵味。

床脚边坐着的男人看到来者,浑身一僵,有些畏惧地缩了缩。

屋中男人皆是衣冠不整,长相俊俏,身材匀称,瞧上去各有美感,一举一动都温顺可人。

王霁面色如常,没有施舍给屋里其他人半个眼神,正正看着面前的女人,下颚轻点:“我这些天,听说了件事。”

“哦?”女人掀起眼皮,长腿一缩坐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母亲应该知道我的意思。”王霁语气平淡,眼眸淡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底线?”女人冷笑,语气尖锐,神色带上了浓浓的嘲讽,“是皇帝?还是权力?”

“您觉得是什么呢?”王霁目光轻移,目光触及到几个男人。男人们瞬时读懂了他的意思,没有半点迟疑,几息间自动消失了。

屋中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母亲似乎忘了。从一开始,是您把我推到这个位置的。而我自认为我做的很好,如今的一切成就更是离不开您的教导。”王霁轻笑着,眼神格外凉薄,“怎么现在却又做出这副模样?”

“我早便说过了,你和你爹一个样子。”女人冷笑着,“都是那么令人恶心。明明自己心里就是权利高于一切,却还要做出这副令人作呕的受害者模样。”

“就像现在,你表现的好像多么喜欢如今的皇帝,但你从没给过她半点尊重。你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一个玩偶,时刻监控着她,不允许她出现半分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来。不是吗?”

女人嗤笑着,讽刺的目光犹如利剑般刺向王霁。

“你既然知道我曾去找过皇帝,那也一定知道了我和她的对话,对吧?”女人语气激烈,扬起下巴,冷冷看着他,“怎么样?你以为她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绵羊?看走了眼的滋味如何?”

“我可从没这么觉得。”王霁笑着,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寸寸冷了下来,“我只是来告诉你,母亲。不要再搞这些动作。”

“而且,您也不用想着能再生个孩子来取代我。”王霁笑容温和,却处处透着杀气。不知是否错觉,周围气息骤然变得冰冷,墙上地上的影子好像拉长了许多。

“那样的杂种,就算能生下来,也活不下去的。”王霁话语冰冷至极,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如春风般熙和的笑,“如果撑住了,我也不介意亲手帮一把。”

“你——!!”女人手指猛然攥紧,眼中的厉光仿佛要将面前之人千刀万剐一般,咬牙切齿着,呼吸紧促。

静默片刻,女人放缓了呼吸,渐渐抬起下巴,冷冷盯着他:“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在无情的方面从不让我失望。”

“母亲说笑了,如若您想,我可以再过分些。”王霁说罢,也没有了再同她说话的心思,转身准备离去,离开前想到什么,侧首道,“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有下次,母亲,您知道的……”

王霁留下颇有深意的目光后扬长而去。

女人望着王霁离开的方向,直至拳中攥出了血,才缓缓回过神来。

“……狗东西。”女人低声咒骂着,带着浓浓的厌烦。

王霁没有理会在屋外等的侍宠,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脚步越发缓慢,浑身溢出的冰冷戾气似乎要将四周淹没。

望着假山处的寒潭,王霁乌黑的眼眸越发深邃。

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池中的潭水,倏然,身影遁入影中,没了踪影。

皇宫。

南宫化雪打了个哈欠,半托着头,一目十行地扫过金属板,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呈上来的物件,似乎有些困意。

但紧接着,看了看四周堆积如山的板子,南宫化雪拍了拍脸,望了眼窗外,硬是直起身给自己打气。

看完这一个,就没了。

南宫化雪握紧了拳,心中暗暗点头。

加油加油……最后一个了。

南宫化雪耷拉着半张眼皮硬是撑着看完最后一张,在落下最后一笔后,啪嗒一声倒在了面前的金属板堆成的小山上。

脑子好累……

南宫化雪目光呆滞,有气无力地舒了口气。

寒风倏然袭来,南宫化雪迟缓的大脑还没来得及转动,身体先一步有了感知——一支健壮有力的手臂从后方揽住她的腰肢,脊梁传出寒意,紧接着,便贴到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王霁?”

南宫化雪顿了下,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也没反抗,就这么顺从地被揽入怀里,心底还有些纳闷。

下午分别时,看他虽然还有些别气,但总的心情还算得上可以。如今这浑身的阴冷气息简直像是刚从寒冰窟里爬出来一样。

南宫化雪疑惑扭头,不明白他怎么了。

王霁轻轻应了声她的呼唤,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抱着她。

南宫化雪感觉到他的心情十分不好,便没再开口,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侧首将头靠在他的耳旁,呼吸逐渐平缓。

她实在有些困。

南宫化雪闭上了眼。

原本只是准备眯一会儿,等王霁情绪缓过来,没想到这一闭眼直接失去了意识,睡的死沉,等王霁将头抬起来时,身子一歪直接瘫软在他怀里后,还沉沉睡着。

王霁见她倒下时愣了下,身体比意识先一步接住了她软下的身体。

望着怀中熟睡的少女,王霁眼眸微深,手指轻轻拂过脸庞,想将上面的发丝挽在耳旁,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拍了下。

南宫化雪眼都未睁,皱着眉头轻拍了下王霁的手,梦呓似的说了句什么,缩着身子在王霁怀里调整了个角度,头一歪继续睡。

柔若无骨的身躯软软地躺在他的怀中,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放心地枕着他的手臂,脑袋向里埋着,好像对他毫无防备,完全不担心他会做什么坏事一样。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王霁压了下去。眼帘半垂,盯着正值锦瑟年华的少女,红润水亮的唇瓣轻启,贝齿若隐若现,似是勾人般,令人忍不住想凑进去探查一番。

南宫化雪倏然颤了下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眼眸雾气弥漫,显然还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你看着我干嘛?”南宫化雪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嘴唇轻撅,有些不满道。

王霁没有回答。

南宫化雪好像也不需要他的答复,自顾自地爬起来把床上刚批改完的金属板放到一旁的桌上,嘴里念叨着:“这些我都弄完了,明早你看看行不行——要是想今晚也可以。”

王霁没有阻拦,看着她将床上杂物清理下去。

做完这些后,南宫化雪恢复了些意识,掐着腰站在床前,盯着王霁看了好一会儿。

王霁故作无知:“怎么了?”

“把外衣脱了再上床。”南宫化雪蹙起眉头,明显对他的行为很不满,“别穿着外面的衣服上我床。”

王霁一愣,不禁笑了下:“我知道了。”

说着,抬起手,解开腰封,整件外袍滑落下来,露出内里健壮结实的胸膛。

南宫化雪见他如此上道,满意地点了点头,爬回床上往上一趴就要继续睡。

“陛下这么早就睡了?”王霁长臂一展,再次将她揽入怀中,面旁凑近,吐出的气息喷洒在一侧耳旁,又麻又痒。

南宫化雪忍不住抖了抖,将头扭过来与他对视,眼中稍露无奈:“我实在很困,有事明天再说嘛……”

撒娇的口吻似乎起了作用,王霁不再说什么,看着她主动钻进自己怀里,重新进入睡眠。

王霁五官埋进阴影,看不出面色。

顷刻,不知看了多久,才缓缓躺下,揽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肉,却又不忍吵醒,只能缓缓与她又靠近了些。

翌日清晨,南宫化雪睁眼,身边只剩下冰冷的被褥,昨夜的一切仿佛是自己迷迷糊糊做的一场梦。

但南宫化雪翻看着昨夜批改的作业,从上面看到了王霁的笔迹,便知那不是一场梦。

所以……昨天他咋了?

南宫化雪有些疑惑。

不会是因为他娘吧?

南宫化雪挠头猜测。

王霁的母亲她是见过的,不过那是前几年的事了。

南宫化雪有些不喜王霁的母亲,但除了那次也再也没接触过,也就从没有提起。

那是她刚刚坐上皇位的几个月后,王霁忙着帮她清除异党,来皇宫的次数很少,有时甚至七天来不了三次。

当时她听到王霁的母亲来找她,还以为是王霁不放心想监视打探她,但同她交流了一阵后,发现完全不是。

王霁的母亲不知为何,好像对王霁十分厌恶,言语间尽是讽刺,在提到他时甚至会有淡淡的恨意。

南宫化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王霁毕竟是在帮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暗藏鬼胎,但起码现在,他在实现他的承诺,而她承了王霁的情,听这些话自然不是很舒服。

再加上王霁的母亲说话间总是会带着若有若无的怜悯,好像她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语气也是倨傲,似乎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对着处于下方的她垂悯怜惜一般。

虽然南宫化雪也想过可能是王霁的试探,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陛下,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提醒你。王霁生性冷漠,现在也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工具,又或者说是……囚鸟。”王霁母亲说着,似乎对王霁的德行深恶痛绝,“如若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的。”

“打赌?“南宫化雪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住了,“凭什么?”

“什么?”王霁母亲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凭什么?”南宫化雪微微后仰,靠在龙椅背上,掀起眼皮,面上看不出喜怒,“和孤对赌?”

“孤再不济,也是南宫皇室唯一的继承人,当今雨华榕国的皇帝。”南宫化雪语气平淡,虽没什么激烈的情感,听着却也令人心底发毛,“身份、地位、权利……”

南宫化雪看着面前意外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在想什么?

南宫化雪眼眸微转,继续道:“作为帝王,孤自觉如今雨华还没人比得上。”

“——你呢?”

“恕孤直言,你虽然身为帝都王家之主的母亲。但王家的生杀大权似乎并不在你的手里,而你自身也并未封爵封侯。”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你那杀伐果断的儿子给予你的吗?无论是你身上华贵的装扮,还是你身边养着的侍宠。”南宫化雪眼神淡漠,话语丝毫不留情面。

“以你自身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和孤用作赌约的东西。”

南宫化雪说着,忍不住嗤笑:“若是你儿子来和我说类似的话,也许孤还真要思量一番,但你——凭什么?凭你是他的母亲?除去这个身份之后呢?”

“你还算什么?”

“你还有什么?”

南宫化雪目光逐渐犀利,宛如出鞘的长剑,刺破她那看似华丽的包装,直指那虚无软弱的内里。

“甚至这么说,若你不是他的母亲,连面见孤的资格都没有,又哪儿来的自信来和孤说什么赌约?”

南宫化雪眼眸下移,下颚微抬,冷冷盯着下方已被说傻的女人。女人愣愣看着她,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南宫化雪不知觉间散发的威严压住了女人飘浮的心,也压下了女人轻视的眼睛。

“……是臣放肆了。”

看着如此强硬的皇帝,女人沉默顷刻,低下头说了这么句。

南宫化雪说完这通,也没了和她说话的念头,应付了两句便让她离开了。

直到她离开,南宫化雪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

不和自己的儿子站一队,反而来挑拨她和王霁的关系让她对王霁心存芥蒂……

喜欢找刺激吗?王霁给她铺好的路她不走。就算她什么都不干,南宫化雪相信王霁也能给她赡养终老。

她想啥呢到底……

老皇帝告诫南宫化雪要提防王霁这她能理解,但站在王霁母亲的立场说这些就变得很古怪了。

南宫化雪前世虽然凄惨,但她从不缺父母的关爱,以至于她并不能理解王霁母亲恨意的来源,也不懂她为什么要搞这番动作。

这件事后,南宫化雪本以为王霁会来问她什么,没想到等了四天王霁到皇宫后同往常一样,半字未提。

南宫化雪猜测是他母亲隐瞒了下来,如果是王霁有意试探,那他定然会提起,来侧面打探的。

总而言之,南宫化雪和王霁母亲那仅一次的交流十分不愉快,她十分反感旁人用那居高临下的语气和她说话,不管是曾经的那些“仙家”还是如今王霁的母亲。

南宫化雪揉了揉头发,忍不住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