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真是个奇迹啊,冉爷的法力竟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干预下全部稳定下来了啊。”夏紫樱欣喜若狂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遥远的天宇。虽然模糊可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可是,也正是这样一个天气里……
恍然,想起刚才的事情。
水,都是水。黑暗,冰冷刺骨的水包裹住了我的周身。我只能这样默默的看着,感受着,却没有力气去反抗。任由冰冷的海水穿透四肢百骸,没有疼痛,心中竟有些许如释重负,仿佛曾经在意的,坚持的,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蓦地随这水流消散了去。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吗?那倒还算不错。就这样想着,意识渐渐模糊了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意识渐渐的清醒起来。闭着眼,感受着四周的一切。
这里很安静,除了我的呼吸声就没有更多的声音了。这里虽冷却十分干燥,似乎是在一座建筑里。
“大人既然醒了,何不睁开眼来看看我这位久违的老友呢?”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把“久违”二字咬的很重,几乎都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我缓缓将眼睛睁开,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是灼雨。
“是你啊……看来……我真的死了……”我无奈的笑笑,努力把句子说的完整了些,但是,显然这是徒劳。
“你哪就这么容易就死了?不过,我还真是没猜错,你果然把本上仙的警告全部当成耳边风了!”她十分生气的说着,一瞬之间我感觉这里的温度都骤降了许多。
“对不起……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我十分歉疚的说道。
“呵,不得不出手?霍冉湘啊,我该说你什么好?算了,你既然来了,我就了了你一桩心事吧。”她苦涩的笑了一下,看着我,眼中满是怜惜。
“我哪还有什么心事啊……”我苦笑一声装作无所谓的说道。
“是关于殇潼的,你不觉得他起这么个名字很奇怪吗?”她问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好奇过,殇哥哥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我曾经将这两个字单拆出来看过。
殇,是没有到成年就死去的意思。而潼,是水声和童声。这样合起来不就是夭折在了临近水源的有小孩子笑声的地方吗?
“你没有理解错殇潼的意思就是这些。”她看着我十分严肃而凝重的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我断断续续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殇潼的家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伙不知何处来的土夫子给灭门了。那时他就躲在一处柴草垛里,眼睁睁看着滚烫的火焰就那么燃烧起来,烧掉了他所在意的人和事,那些自他幼时就存在的景和院外那个常对他笑给他好吃的的邻家姐姐,全都没了。可是他知道他要逃出去,只有那样他才可以报仇。”她看着我慢慢说着。
“那天他很狼狈的逃出去了,泪水夹着汗水流了一身。直到最后眼泪也流干了,就只剩了满眼的悲伤了。他看着眼前化为灰烬的建筑物,觉得心里蓦地消失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就只是那么站着,不吃不喝,一待就是一天。就只看着家旁的溪水出神,嘴里轻轻唱着往日从友人那里学来的小曲。后来,他还是走了,向着前方走去没有目标的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他要报仇。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林殇潼。纪念这里的一切,也代表着,以前不谙世事的自己已经随着那些回忆一起死去了。”她越说心情便越沉重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眼中闪过许多情绪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浅浅的低低的叹息。
“后来,他带着这个名字成了杀手。只要给钱他就会去帮助雇主杀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杀。起初,有人因为他的相貌和谈吐,觉得他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少爷,死活不肯请他。可后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请了,渐渐他的名声在道上就这样被叫响了。后来,连你师父都听说了他的名号,就把他收进了戏班子,教他武艺,帮他报仇。这个就是你一直知道的商哥哥。”她的声音停了下来,似乎是想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好去把这一切消化掉。
“这个名字……倒像是……把他的一辈子都咒了进去……”到底是没多少精神,我越说越感觉疲惫,竟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朦胧间就听见灼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知道吗?无论上辈子,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就只能为你而生,为你而死,和我是一个道理……”
为我而生,为我而死吗……倘若我是不愿的,可不可以祈求天道让他为自己活着,生生世世。哪怕我的世界里没有他,也好啊。
在梦里,我看到了年少时的商哥哥,那样的无忧无虑。那时的他还是林家的小少爷,可以任『性』,可以胡闹,可以贪玩。只要他喜欢的他都可以得到。每天约着三五好友一起去溪水边嬉戏打闹,满脸绯红的讨论未来的婚姻。
后来,是炙热而声势浩大的烈焰。它正摧毁着一切,而他只能静静的看着,无能为力。他就那样无声的落着泪,泪水打湿了衣服,打湿了鞋袜,打湿了整个柴草垛。可是泪还是忍不住的流,直到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就这么一个人向着山外走去,路过了许多地方,最终停在了各大家族盘踞的花城,一个人四处碰壁,没有一单生意。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去集市里乞讨,受尽了别人怪异的眼神。可渐渐他有了生意,也开始有了威望,渐渐的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混的风生水起,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杀手。名气大的甚至不亚于当年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