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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安可一所言,这波伏兵人数确实不多,仅有六百余人,但他们的战力极强,以全军覆没之代价,带走了四百多使团禁军人员,要知道,这可是北晋君臣引以为傲、专司护卫皇宫之禁军,想不到一番对战下来,竟折损近一半!

收拢余下禁军,水浅重新部署之后,便立即开始赶路。

走了不到五十里,人困马乏之际,又有新的伏兵迎面杀来,看那阵势,依旧还是那么多人!

水浅震怒,布置好对安可一之护卫后,亲自提刀上马,率众冲了上去;将伏兵再次诛杀殆尽之后,水浅环顾四周,尚有一战之力者,已不足百人;水浅心中大惊,这些伏兵不仅都是精锐,而且从不废话,上来就尽出杀招,庆幸的是,他们并无伤害郡主之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郡主,距离军营驻地,已不足半日路程,但眼下情形已是万分凶险,倘若敌方再有第三次伏击,我们这点兵力,实难再战而胜之!老夫之意,先返程退回焱京,再从长计议!”水浅来到马车旁边,喟叹道。

“水叔叔,不是倘若,是一定会有第三次伏击,只要没有俘获我等,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但是,那又怎样?您老追随我父王近三十年,可曾见过他老人家后退一步?况且,永圣皇朝既然这般大费周章地伏击我们,您认为他们会没有后手吗?尽管向前直行,死有何惧,万不可丢了我北晋王朝之颜面!”傲然说完,此刻之安可一心中,突然闪过两个人影,竟使她一时柳眉微皱、星眼迷离……

水浅听毕,顿时来了精神,转身对着渐渐聚拢之剩余禁军,铿锵有力地说道:

“将士们,郡主刚才说:尽管向前直行,死有何惧,万不可丢了我北晋王朝之颜面!尔等乃我北晋精锐,对前方那帮藏头露尾之龟孙子,你们说,是战是退?”

“誓死不退,杀、杀……”

“不愧是我北晋儿郎,随老夫上马,继续前行!”

就这样,在一声声嘶吼之中,水浅带领余下之人,再一次纵马启程!

永圣皇朝信城与天焱皇朝兴州间之旷野地带,横空出现一片营地,此刻之主将帐中,一名探马正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将军,数千羽营所属快如闪电,眼看要追上北晋使团!”

“混账,沿途部署了那么多密探,都是饭桶吗?为何此时才来禀报?”

“将军,那些羽营所属都是疯子,每人两匹好马轮流换骑,除了拉屎撒尿,竟一刻也不曾休息,小的们也是拼了小命,利用各种传递渠道,才比他们提前这么一点时间到来……”

“少废话,立即命令第三波伏兵拦截北晋使团,听仔细了,本将军再强调一下:不可伤永宁郡主一根毫毛!违者就地格杀!”

“是,将军。”

随着这一命令之迅速传达,早已疲惫至极之安可一一行,最终迎来了第三次伏击!

“北晋禁军何在?”

“在……”

“能与诸位战死在此,水浅三生有幸!来世再和诸位并肩作战、血洒疆场!杀!”

“北晋王朝万岁,卫将军威武!杀……”

就在两方人马短兵相接之际,一个声音响彻云霄:

“北晋王朝禁军在此,杀……”

“援兵,有援兵,是鞠将军率领禁军兄弟们到了……”

伴着这一声大喊,再有生力军加入,战场局势瞬间反转!如此境况之下,本就视死如归之北晋使团,更加军心大振,一个个手起刀落,将近身之敌悉数斩落马下,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事。

“末将驰援来迟,还望郡主和卫将军恕罪!”水浅副将——鞠疆,对着劫后余生之安可一和水浅,恭敬地伏地叩首。

安可一环视四方禁军,心中正在疑虑,却见水浅已经上前搀扶鞠疆。

“水叔叔小心!”

听到安可一之喊叫声,水浅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地按剑驻足。

“动手!”

伏地叩首之鞠疆,径自起身之同时,发出一声暴喝!

电光石火间,原本还亲如兄弟之援兵,立即拔出鞘中长剑,刺向最近之使团禁军!眼见变故骤起,水浅连忙一边躲开鞠疆致命一击,一边快速拔出腰间长剑,与他对打在一起;奈何年老力衰、再有连番歼敌,这位高居一国卫将军之老将,不到几个回合,便败在了鞠疆剑下,被他命人捆绑起来。

“鞠疆,老夫待你不薄,你何故行此以下犯上之举?”刚才反击,是因为半生征战沙场之本能使然,如今不敌被俘,水浅反而有时间将心中困惑问了出来。

“安王年逾五十久矣,而你,也是接近知命!我呢?还不到而立之年!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学天焱皇甫欲和对秦夜那样,或者像东极王朝杨笙对独孤无名那般,早早退位让贤?如今之天下,已是年轻一代之天下,你们好好看看其他各国,无论是帝君,还是三军主帅,尽皆青年俊杰!反观我北晋王朝,不仅皇上垂垂老矣,就连统率全国兵马之安王和卫将军,也是风烛残年、庞眉白发!末将不愿见我北晋像昭武和西平那般没落,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前有阻敌、后有追兵,一旁不远处还有他人虎视眈眈,如此危急时刻,末将之所以还在此与将军说这些,就是为了最后再报答将军一次,感谢您老以往之提携栽培之恩!将军勿怪,一路走好!”说完,鞠疆一剑斩下水浅头颅,高高举起!

“水叔叔……”安可一大喊。

“啊……”飞梦惊叫一声,直接晕倒在地。

安可一千算万算,没想到堂堂卫将军副将——鞠疆,居然会因此等荒谬之缘由,生出了异心!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么多禁军,居然甘愿随他一起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她不怕死,只是因为自己之自负狂傲,白白害父王视若手足之水叔叔丧命于此,她于心何忍?

鞠疆看了安可一和飞梦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随军的两名侍女,将她们搀扶上马车,便立即下令返程。

疾驰一个时辰之后,眼看兴州边界已近在咫尺,鞠疆这才松了一口气;谁知,前方再一次出现了“来历不明”之上千骑兵!

“还真是阴魂不散,今日之事,就算你们将三皇海和信城两地驻军全部调来,也休想得逞!”鞠疆回首看了看后面,挥手示意己方禁军列阵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