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冥墨的右手边坐的是广平王白崇阳,因是宫廷盛宴,他的穿着打扮得体讲究。
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但看面容却一点也不显老。一双锐利的虎眸,像一柄利刃。他的肩膀很宽厚,端的平正。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按规矩,像今日这样的盛宴,出席时总会带上一两个女眷。可偏偏白崇阳的身侧却不见女眷,仅有白云歌一人。
今日,白云歌一如往常,白衣素雅,墨发轻束。
他静静的坐着,眉目一片温润。往日总在放在手中的白玉折扇规规矩矩的别在腰侧,连碰也不曾碰一下。
上首,上官仪朝着白云歌举了举酒杯。
他的眼神很温润,但隐隐还能看见一丝责备。
白云歌会意,举着酒杯点头回礼。只是在撞上他的目光之际,面色微僵。
看太子殿下的表情,显然是已经知道他这些日子派人去拦截千冥墨的事情。他承认自己是做的不对,但他却不打算认错。
上官仪沉着心思,看着他有些倔强的模样,心口一滞。
千冥墨刚回京,他便收到了白云歌派人去刺杀的事情。他本欲派人阻止,却收到消息说白云歌无刺杀之意。
于是,他便收了手,随他去了。
可不管怎么说,不论拦截的目的是什么,白云歌此举无意义老虎嘴上拔毛。
千冥墨这只大老虎没发火,完全是看在他和广平王的面子上。
他是太子,千冥墨就算权利再大也该礼让三分。但若是真的惹火了千冥墨,就算他用太子的身份压他,千冥墨也未必会给面子。
可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面子没那么大。
现今,千冥墨能在皇上丝毫不提刺杀一事,恐怕都是看在广平王的面子上。
素日在朝堂之上,但凡是千冥墨说的话,做的事就没有白崇阳是不赞同,不支持的。看他平日的作态,一眼便知他是站在千冥墨的阵营里的。
但就算有人护着,白云歌也不该这般的任意妄为。
上官仪这般想着,心中也暗暗的敲定注意,打算挑个日子和白云歌好好的说说。
两人的动作自是没离开周围人的眼睛,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上官清只轻轻的撇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白崇阳坐在白云歌的身侧,更是比身旁的任何一人都将这事情看的分明。
白云歌是他嫡传的长子,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孩子,也知道白云歌对他心生怨怼。可就算如此,也不该和他处处唱反调才是。
他是广平王,白云歌是广平王世子。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代表的全都是广平王府的态度。
现如今,当今圣上的身体大不如前。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是太子立于朝堂之上,但他身后还紧紧跟着手握兵权的三皇子。
如果日后真的是太子荣登九五,那于他们广平王府来说那是最好不过的。
但若是三皇子拥兵自重,起兵造反。那他们广平王府便是三皇子的第一颗眼中钉,第一根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