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列德先生,你接下来要做的是找到一颗鲜活的心脏。”
“这是让木偶彻底变成活人的最后一步。”
“不过心脏的选择也是有要求的。”
“如果选错了心脏,那可是会有其他后果的。”
“建议你选择纯真善良的少女的心脏,我想这样的心脏最适合你的女儿。”
阿尔弗列德点头,烛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阴森。
“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吗?”
他对着羊皮纸说道。
羊皮纸上迅速出现了回答。
“当然可以。”
“简单地说,心脏会继承前任主人的性格。如果你选择了一个从前喜欢嫉妒别人的家伙,那么这颗心脏也会让变成活人的木偶变得善妒起来。”
“这可不行,仙度瑞拉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值得最好的。”阿尔弗列德抓紧了羊皮纸。
“哦,当然,你说的对。”
羊皮纸上不断出现新的字迹,同时把旧的字迹给抹去。
“你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当然不能在这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功亏一篑。”
阿尔弗列德深以为然。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希望阿尔弗列德在你的女儿彻底复活之后,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契约。”
“……当然。”
阿尔弗列德扁了扁嘴。
羊皮纸上随后出现了一些新的内容,大体是在告诉阿尔弗列德要如何做才能保存心脏。
还有一部分是告诉阿尔弗列德要如何在心脏还没有进入木偶身体之前对木偶进行维护。
“原来如此。”
唐隐夏这下子便确定,这就是阿尔弗列德最珍贵的东西。
表面上看起来,阿尔弗列德最珍惜的,应该是那个叫做仙度瑞拉的木偶。
听上去他从前失去了活着的仙度瑞拉,因此才在想方设法要把女儿复活,这怎么不是最珍贵的呢?
可实际上,如果没有羊皮纸的指点和帮助,阿尔弗列德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把仙度瑞拉复活。
不管是制作木偶,还是获得魔法知识、魔法道具,没有羊皮纸的指点,阿尔弗列德就算是撞破头也找不到任何的门路。
正是因为有了羊皮纸,阿尔弗列德才能做到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那么在木偶仙度瑞拉只差一颗心脏就可以复活的状况下,失去羊皮纸,就意味着木偶仙度瑞拉永远也没有办法复活过来。
因此,羊皮纸才是阿尔弗列德最珍贵的东西。
也可以说,羊皮纸是阿尔弗列德复活仙度瑞拉的希望。
看着阿尔弗列德把羊皮纸小心地锁起来,随后离开了密室,唐隐夏二话不说,潜入密室一把抓起那个装着羊皮纸的盒子。
这个盒子很奇怪,上面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嘴,还是会动的。
如果是普通的小偷,在碰到这个盒子的同时就会被盒子上的大嘴把手给咬断。
唐隐夏无所畏惧,她是用刀尖去挑起那个盒子,然后丢进极乐彼岸的。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又优美,结局圆满。
阿尔弗列德对此一无所知。
他又去床边看了木偶仙度瑞拉一眼,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
同时,他的眼中也多了一些期待希冀。
唐隐夏翻着白眼从他身边飘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阿尔弗列德……又是这种她最讨厌的人呢。
因为阿尔弗列德还要去放下两根魔法树枝,唐隐夏抢先阿尔弗列德一步回到了宴会厅。
看着还在不停舞蹈,完全不知疲惫的木偶仙度瑞拉,唐隐夏觉得这玩意或许可以找机会拿到手,做成一件迷惑人心的道具。
拿走阿尔弗列德的东西,唐隐夏是完全没有道德压力和心理顾虑的。
不拿才真是浪费呢。
也算是主神的羊毛,不薅秃可不行。
“也不知道阿尔弗列德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木偶,红舞鞋的故事里,这双被诅咒的鞋可是不会停止舞蹈的。故事里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可是把脚都给砍掉了,结果鞋子还在跳……啧啧,一想到这么可怕的故事其实还是经过处理的版本,原版得是啥样啊。”
唐隐夏觉得阿尔弗列德不会把木偶的脚给砍掉。
他可以不受魔法的影响,这双被诅咒的鞋也是穿在木偶的脚上。
也就是说,这双鞋带来的两种负面影响都被阿尔弗列德给解决掉了。
那么把木偶保管起来,在关键的时刻放出去作为一件魔法道具来使用,再配合上两根树枝……
这组合可以说是相当无敌。
唐隐夏怀疑,不管是什么妖精还是什么女巫,都没办法在这种组合技下顺利逃脱。
阿尔弗列德回到了宴会厅。
他倒也不傻,知道这样的一幕如果被人看见会有多么糟糕的下场。
因此他先用魔法树枝触碰了正在跳舞的木偶仙度瑞拉。
这个木偶便逐渐缩小,终于变成了正常木偶的大小。
阿尔弗列德并没有停止魔法,而是继续让木偶缩小下去。
终于,木偶变得大概只有人的手掌那么大,阿尔弗列德把木偶捡起来,用手帕包了起来。
舞蹈带来的魔法影响并没有立刻散去,众人还是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当中。
阿尔弗列德轻哼一声,用橡木的树枝——或者叫它拐杖——戳了戳地面,那些陷入了魔法的客人和仆人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下子,他们能动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恢复神智,而是如同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样,排着队伍走向门外。
仆人们也动作机械地为客人们送上他们的大衣,并且还附带一份自家回赠的小礼物。
宴会到此结束,客人们逐渐离去。
白雪公主也在队伍里,两眼发直,好像被控制的僵尸。
唐隐夏却注意到,阿尔弗列德的目光一直盯在白雪公主的身上。
“……一颗纯真善良的心脏,阿尔弗列德的目标是白雪公主?”
唐隐夏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好不容易才摆出两眼呆滞的样子。
当她离开阿尔弗列德家的宅邸,登上马车之后,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这算不算阿尔弗列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把我送到马车上,自以为控制了我。”
“那么我去拿走他的两根树枝,可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啊……”
“我可真是幸运。”
她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身影一下子从马车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