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夏原本以为阿尔弗列德也要对自己下手。
然而阿尔弗列德只是拔下了她的一根头发,小心地放进了一个密封的盒子里。
仙度瑞拉仍在舞蹈。
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觉,那染血的水晶鞋此时已经变得鲜红无比。
仙度瑞拉经过的地方,全都留下了刺目的红色痕迹。
“女巫的头发……”
阿尔弗列德脸上浮现出了放松的神情,不由自主地低语了一句。
“现在,所有的准备,都齐全了。”
唐隐夏眯起眼睛。
女巫的头发?
呵,看来阿尔弗列德还是打算搞一件大事情啊。
女巫的头发跟一般人的头发不同,是蕴含着魔力的。
有的魔法里就需要用到女巫的头发。
如果施法者自己是女巫的话,自然很方便。
可如果不是……
唐隐夏突然开始怀疑,阿尔弗列德成为女王的情人,是因为他想要女王的头发。
这事闹的。
原主也太惨了点儿吧?
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女巫混到这个地步,最后下场还那么惨,真是……没救了!
木偶们排起了队伍,老老实实地跟在阿尔弗列德身后离开会场。
唐隐夏看了一眼阿尔弗列德,又看了一眼仙度瑞拉。
她很想说一句,您就这么走了?
可是转念一想,或许阿尔弗列德还需要仙度瑞拉的舞蹈控制这些在场的宾客。
于是她只能叹一口气,留下一个虚假的幻影坐在座位上,自己则是隐身之后悄悄跟在阿尔弗列德的身后,打算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阿尔弗列德带着一群动作迟缓摇摆的滑稽木偶走向宅邸的后花园。
这里的人很喜欢建造高高的钟楼。
尤其是贵族,在自己的家里没有这样的一座钟楼,那就是身份地位不够。
所以大家争相建造更加华丽、更加高大的钟楼。
这样的建筑,让唐隐夏想起主神的【神之国度】。
她也就越发确定了这里跟主神的联系十分紧密这一件事。
跟在阿尔弗列德的身后进入了钟楼,唐隐夏发现阿尔弗列德是往上走的。
而且这座钟楼的入口,平常都被紧紧锁起来。
“……大家都很流行在这种建筑物里面藏东西啊。”
感叹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什么新鲜想法之后,唐隐夏飘了起来。
走在楼梯上,是会发出声音的。
为了以防万一,飘起来比较安全保险一些。
木偶们摇摇摆摆,排成一队跟在阿尔弗列德的身后上了楼梯。
楼梯是盘旋式的,很长很高。
整个钟楼里也散发出一种潮湿、沉闷的难闻味道。
终于,阿尔弗列德来到了楼顶。
说是楼顶,其实也并不恰当。
因为最高层是一个巨大的钟,这里只能算是倒数第二层。
阿尔弗列德打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站在门边,数着木偶的数量,让木偶们先进门。
等到所有的木偶都进入了小门里,阿尔弗列德才弯腰钻了进去。
唐隐夏没有跟在后面。
距离太近了,跟过去实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有魔镜的本体在手上,也有白绵绵在,唐隐夏没有必要必须跟进去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她考虑了一下,选择了魔镜的本体。
很快,镜面上呈现出了小门后面的房间全貌。
跟外面这扇不起眼的、破旧的门不同,在门后有一个十分豪华的房间。
天花板上有水晶吊灯,地面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房间里放着一张豪华柔软的床铺,堆叠着厚厚的幔帐。
在床边的地板上,还躺着或者坐着许多的木偶。
新来的木偶被驱赶着加入了这些木偶的行列。
阿尔弗列德脸上露出微笑,来到床边。
幔帐被掀开,唐隐夏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躺在床上的,竟然也是仙度瑞拉!
“不,等一下……”
这个仙度瑞拉,虽然从面貌上来看跟外面正在不停跳舞的仙度瑞拉一般无二,但给唐隐夏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因为无法直接去看到,所以唐隐夏也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直到她看到阿尔弗列德把这个仙度瑞拉从床上扶起来,仙度瑞拉的脑袋垂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控制的提线木偶之后,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这是个,木偶??”
“那外面那个……”
唐隐夏从钟楼的顶端飞了出去,找到宴会厅里正在舞蹈的仙度瑞拉。
【技能使用】
【直死之魔眼】
结果证明,这个正在跳舞的,看起来正在流血不止的仙度瑞拉,也是一个木偶!
唐隐夏迅速又回到了钟楼里。
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难怪阿尔弗列德对仙度瑞拉被诅咒、正在流血这件事无动于衷。
难怪他敢把被诅咒的魔法道具,故意在诅咒即将生效的时候送给仙度瑞拉使用。
因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木偶,坏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的东西而已。
“那么,真正的仙度瑞拉呢?”
唐隐夏开始观察起房间来。
这个房间,看起来充满了少女的趣味,全都是可爱漂亮的装饰品。
看着床上的木偶,阿尔弗列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啊,我可爱的仙度瑞拉啊,你不要担心自己会被那些无聊的人嘲笑。”
“嘲笑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变成了木偶。他们现在就在这里,而且会被其他人遗忘。”
“好了,你现在可以做一个好梦。”
阿尔弗列德说着,把女巫的头发放在了木偶的身上。
木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变化。
原本没有生气的、僵硬的手和脚逐渐变得富有弹性和活力。
原本如同散架的身体关节也全都恢复了正常的位置。
很快,木偶的仙度瑞拉竟然有了呼吸。
唐隐夏对这魔法的效果叹为观止。
阿尔弗列德看起来十分满意。
他拍了拍手。
从房间的梳妆台后面,打开了一扇非常小的、大概只有那些小木偶可以通过的门。
一个只有人类手指大小的女孩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的脚上有着沉重的锁链,让她的行动变得十分迟缓。
阿尔弗列德的面色严酷,声音冷漠无情。
“好了你这个妖精,现在是你给予我宝贝女儿祝福的时候了。”
“好,好的……”
妖精少女的声音沙哑干涩,听上去像是许久没有喝水。
她慢慢挪动着脚步,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