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怎么回事?”
一眼睛没盯到,好徒弟就和客人杠上了,看样子杠的还不轻,出手一点都没留余地。
于重恩深知苏槐山的性子,不把他惹急了,他绝对不可能随便跟客人动手,既然动了,就肯定不是苏槐山的错(老爷子你也挺护短)。
难不成这两人又是追上门来的讨债鬼?他们还能不能让人过个好年?!
于哲默默盯着自行撕开面具的男人没吭声,话说他也很想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一个是顶头上司亲亲宝贝弟弟的义父,一个是自己心水的不得了的美男子,眼巴巴看着两人激情碰撞势均力敌,他心里像猫挠了一样难受。
“爸,你知道沈念是谁吗?”
因为是临时授命‘监视’苏然,于哲并不太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知道自己盯的是萧家丢失了十七年的骨血,认了个义父是苏槐山,沈念是哪路财神,还真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对沈念的妒忌,一个人是不是对另一个人动了情,光听音儿就能够听得出来,显然,他心水的美男子对名叫沈念的人动了心,动到连伪装都维持不下去的地步,可见他陷得有多深。
有资本高傲的男人很少会向谁低头,一旦他低了,就说明这个男人彻底沦为了爱情的俘虏,俘虏了一个样貌、身材、声音、气度、才华甚至地位都出类拔萃的男人,不值得妒忌吗?
当然值得,所以他才会妒忌的酸水咕噜咕噜不停往上冒。
若单单只是妒忌也行,他的直觉还告诉他,沈念百分之九十九是位男性,敢情自己认为直的不能再直的美男子,竟然早就弯掉了?他要诅咒美男子的菊花天天肿的像向日葵一样大大大!
“爱谁谁,你快去拦着槐山别再让他动手,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善类,小心惹火烧身。”满地找也没找到鞋,于重恩推了把发呆的小儿子,催着他赶快去。
“爸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看看。”于哲说着话急步向外走,怎么说苏槐山都是苏然的义父,万一被伤到了他也要担一部分责任。
门外,苏槐山气的脸色发黑,拳头握的咯吱乱响,可记挂着此地是师父的宅院,到底没再对秦宏动粗。
“你认错人了,我们家没人叫沈念,麻烦先生带着女伴快点离开,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某女伴站在门外频频点头,她害怕,院子里的男人像是要吃人,而秦宏说到的沈念……那是谁!
“误会?怎么?你想要报警抓我?”始终不见扰得自己心神不宁的少年,秦宏看着苏槐山的眼神不自觉间染上了几许阴冷。
他本就不是君子如玉般的人物,属于他的人生准则,哪一条都和退让无关。
不管当初喜欢上沈念的起因源自何处,他栽在了沈念的手心里却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他改变不了事实,那么造成事实的另一位当事人就别想再撇下他逍遥自在。
而一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少年,就是跟着眼前的老男人一起相扶相持走过了大半年,秦宏就恨不能跳进醋海里淹死自己算了。
“让开!”
泡在醋缸里的男人都没有理性可言,失了耐心的秦宏懒得再和苏槐山废话,边说边探身拧臂,一个照面就把拦在门口的苏槐山扭转到了身后,动作快如闪电,别说野路子出身的苏槐山,就是行家里手于哲,也被震的微微瞪直了眼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于哲敢用兄弟们的狗头打赌,心水美男不但当过兵,还杀过人,那种不经意间迸发而出的杀意,是唯有死亡才能够赋予的美。
嗨哥们,你以前哪个部队的?头儿是谁?咱俩交过锋没有?要不要来一发?喂喂喂,你别目中无人啊,尼玛快放开苏然!
厨房的门被猛冲进去的秦宏飞速上了锁,于哲只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景象,景象太凶残,他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血光之灾。
只见秦宏一手扣着苏然的手腕置于头顶,一手拧着苏然的胳膊弯在身后,凳子被踢到了一边,两人四腿交错,相叠着依在墙面上,中间一条缝隙都找不出来。
怎,怎么个情况?让美男子动心的人是苏然?那沈念呢?
“秦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困住我吗?”动一动被扣住的双手,苏然干干扯起一抹假笑。
虽说他早就料到了秦宏是个麻烦,却没有想到秦宏会这么不要脸,一声不吭直接下阴手真的大丈夫?
“沈念……”
像是完全看不到苏然眼底的排斥,苏然确实也没给过秦宏好脸色,他大概都习惯了。
沉浸在自己终于拥住了心上人的喜悦中的秦总裁,不止没给苏然一个合理的回答,反而得寸进尺,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同时用激荡的,满含感性的语气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你!妹!
好好说话会死不?他问的是秦宏为什么一进来就抓住他不放,秦宏给他谈找到他真好?
“秦总,你……”
“别叫我秦总。”打断苏然的话,秦宏轻笑,“叫我阿宏。”亲近的人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他不希望少年与他生份。
深吸气,苏然生怕自己一开口就砸出一箩筐的脏话出去,咱是文明人,不跟脑子缺弦的人计较。
“秦总,我们不熟,还有,在讨论名称的问题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
“为什么走?”又是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词,感觉到从怀中少年身上传递过来的浓烈抗拒,秦宏紧了紧扣着苏然双腕的手掌,声音低了小八度。
“我走不走,与秦总何干?”苏然仰起头笑,“我又不是您老的员工,离开t市还得向您请假不成?”
手腕挣不开,苏然转而试图用腿顶开秦宏的身体,奈何活动的范围太小,膝盖完全抬不起来不说,稍微动一动都会让两人产生暧昧的摩擦。
想到秦宏曾经和邵博阳打晕了自己的卑劣行为,苏然默默收回动作,看着秦宏的目光更为冷漠了一些。
当初他就说这帮个整天喜欢拿别人的尊严当乐子瞧的豪门大少们,都该烂掉下半身去裸游示众。
秦宏最好游两圈,一圈让大家看清楚他的无耻,一圈让大家看明白他的自大。
敢情秦宏在拿他当傻子看?见了三次面,次次相看两相厌也能让秦宏对他另眼相待?他看秦宏是玩腻了单纯的肉体游戏,打算改玩爱情大冒险了吧?果然够无耻。
上次差点被男人强了之后,苏然就明白了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像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样啪啪,更甚者相爱。
但他坚信,其中绝对不会包括高高在上,以自我为中心的秦宏。
退一万步讲,就算秦宏最终会爱上某个男人,那个男人也不会是他苏然。
综上所述,秦宏会对着他甜言蜜语举止亲昵只能有一个目的,玩。
“容我再说一遍,秦先生能放开我的手吗?”
耳边传来隆隆的砸门声,苏然相信,秦宏胆敢再多压着他一会,父亲就会直接破开房门冲进来,之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破坏大门,不过是因为他并没有向父亲求救。
深深看着淡然昂首的少年,少年目光清澈,像琉璃,耀眼却美的清清冷冷,仿佛从不屑于为任何人凝住目光。
他不爱他,甚至连喜欢都没有,这一点,秦宏看的清清楚楚,第一次如此清楚。
“你,讨厌我?”缓缓松开苏然的手,秦宏退后了半步问。
苏然垂眸揉弄着手腕,算是默认了。
秦宏苦笑,无措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因为我一而再的误会过你?我为我犯下的错误道歉,行吗?”
见秦宏扮情痴扮的挺上瘾,苏然重新挑起眼帘,“秦总,我并不在意你误不误会我。”
“是啊,因为我是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的想法不需要理会,也许,少年正盼着自己误会他一辈子吧?
秦宏简直快要恨上自己的洞察力了,了解的越深,他对浑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少年就越是放不开手,这算报应?是报应他也认了。
再次沉默,苏然转身走向门口,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想玩找别人去,别来烦他。
“沈念。”
扬声叫住苏然的脚步,秦宏轻轻拿下眼镜,一双灼热的眼眸定定凝视着苏然的后背,“不管你信不信,我,秦宏,爱上你了,很爱。”
门里门外顷刻间变得静悄悄的,于哲用力捂住暴跳如雷的苏槐山的嘴巴,秦宏手心里溢满了虚汗,两方人马都在等待着苏然的回答,却见少年轻悠悠回身,淡淡扬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