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战天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还是自己握着几十年的破军剑吗？
但他确实是眼前看到，刚刚那一剑是顾朝生挥出去的。
一剑真的把刀给砍破了。
颜战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破军剑，有朝一日，居然能够发挥出这样大的威力。
颜战天内心很震撼。
有些后悔，刚刚应该答应顾朝生，或许现在就不会变成一个废人。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望着蔚蓝天空被劈开的那个裂痕，刚刚似乎有人站在边上，再看一眼的时候，发现那里只剩下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那一道裂痕，正在慢慢的愈合。
没过多久，裂痕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就像刚刚天空没有裂开过一样。
顾朝生收回剑，转身离开。
颜战天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喊住他，想问一问，自己还能不能医治。
但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像顾朝生这样的人，刚刚已经给过自己机会了，这时候，哪怕再求饶，估计也不会再有机会给。
他确实是当世五大剑仙之一。
可在顾朝生的实力面前，如同蝼蚁。
颜战天重重的舒出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他。
认命了。
顾朝生带走了破军剑。
剑虽然断成两截，可是还是可以重新融铸回去。
当今天下，铸剑最厉害的地方，自然是剑心冢。
而目前最厉害的铸剑师，自然剑心冢的冢主李素王。
顾朝生与李寒衣会合后，对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刚刚与怒剑仙交手了？”
“是的。”
顾朝生不需要隐瞒。
“你一直知道颜战天在附近，故意与我分头去找，就是为了支开我。”
“我家小仙女不单长得漂亮，武力高，人更是聪明。”
“我刚才就感到疑惑了，凭你的实力，神识早就不知比我们要强多少倍，应该可以感觉得到附近的一切才对。支开我，单独去见怒剑仙，想必是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没错。”
“我可以问吗？”
“可以。”
李寒衣想了想，最后放弃追问。
“算了，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自然有你的理由。要是我非要去刨根问底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仙女，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所有。”
“嗯。”
李寒衣点点头。
“我们先回剑心冢。我想看一看外公回来了没。”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让他帮忙。”
李寒衣感到好奇：“什么事？”
“修剑。”
……
再次返回剑心冢时，李素王在庭院站着，似乎是在等着他们回来。
李寒衣看到李素王的时候，停下脚步。
望着满头白发的李素王，她有些紧张，同时内心涌出了愧疚。
“外公。”
李寒衣轻轻的喊了一声。
明明知道李寒衣来找过，自己也是特地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可真正见到人的时候，李素王内心仍然因为激动，让身体都有些颤抖。
“寒衣，我的孩儿，你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李寒衣所有的不安与紧张，此时统统抛掉。
小跑着冲过去抱着李素王。
“外公，寒衣回来了，寒衣不孝。”
李素王轻拍着李寒衣肩膀，轻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离别。
团聚。
总能够触动人的情绪。
俩人说了一会话后，由于李寒衣刚刚情绪有波动，加上知道顾朝生与外公有事情要谈，便下去休息了。
李素王看着顾朝生，即便已经是白发苍苍了，那一双眼睛，仍然如同鹰凖一般，犀利无比。
“近来青城山有一名弟子，下子名动江湖，应该便是你吧。”
“与我师兄比，我的名气，还是差了点。”
“道剑仙赵玉真？”
“是的。”
李素王淡声道：“世人皆知，青城山道剑仙赵玉真三岁被吕道人收为弟子，六岁时习得大龙象力，十一岁时开始研习无量剑法，成为青城山百年来兼修道法剑术的第一人。”
“而且，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便成为青城山第七位天师。然后，在他二十二岁时成为青城山开山立派以来，最年轻的掌教。”
“同时，他最为人广知的事情，是在十二年前，魔教东征，他一人一剑拦在青城山下，逼得魔教大军绕道百里而过。”
顾朝生笑了笑说道：“李前辈刚刚说的倒不假，唯独魔教东征这件事，其实那是弄巧成拙。”
“哦，想必这中间还有老朽不知道的趣事。”
“当年魔教大军挥麾而下，分成几路人，准备攻陷雪月城、雷家堡，以及各大门派。青城山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但你也知道，我那师兄，从上山后就不曾下山。即使知道魔教大军杀过来，他也没办法下山。而那天，他与我比剑失败了，然后按照赌约，失败的人得绕山跑十圈。于是，就这样与魔教大军碰上了。”
“哈哈哈哈……”
李素王笑了起来，“那看来还真的是巧呀。如果那天，不是恰好遇到道剑仙，魔教没有逼得绕路百里而过，说不定东征就成功了。”
“谁知道呢。”
李素王轻点头：“确实，毕竟现在魔教当年东征是失败了。也许，当年魔教大军，没有遇到道剑仙，也有可能会遇到别人。例如，恰好遇到刚下山的人。说不定，在我看来，他们要是遇到你刚好下山，怕是没有机会绕道而过了。”
顾朝生脸上带着笑容，并没有接李素王的话。
李素王看着顾朝生。
他一生与剑为舞，一直相信，人有情，而剑有灵。
只要用心，人可以听到剑的声音。
而有时候，剑会随人性。
懂剑。
也要懂人。
李素王阅人无数，但是现在，他似乎对眼前的顾朝生，一点都看不透。
“你没有属于自己的剑。”
李素王突然间开口，“每一个练剑的人，总要寻找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因为剑是否合适，会对个人的实力有着一定的加成。”
李素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朝生，“虽然你心中已有剑，但真正属于你的剑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