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顾朝生示意司空长风小声一点。
司空长风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差一点被口水呛到。
不过在咽回去后，觉得又被顾朝生给耍了。
如果真的如同他猜测的那样，他再小声，也会被听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三城主，你说这个天道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这个……”
司空长风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司空长风才开口：“顾道师，关于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我来说，天道那是一个难以触碰的领域。在我看来，穷极一生，都没有办法触碰到。”
司空长风已经停留在目前的境界很长时间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着太强烈的执念。
对去世的妻子的执念。
对担心女儿的执念。
这让他，在成为枪仙后，一直没办法再突破。
而就在前不久，听了顾朝生的一番话，让他幡然醒悟。
也许，执念并不一定不好。
他只是，觉得，这个执念所用的方式错了。
在想通这一点后，司空长风隐约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会有所突破。
他已经感觉到要突破的火苗了。
这几天来，他感到有些兴奋。
但他内心又在兴奋之中，尽量让自己平静。
他知道，有时候即使已经感觉到那已经快要突破的苗头，亦未必真的能够很快就突破。
这个苗头，如同星星之火。
但不是所有的星星之火都可以燎原。
所以他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太过于兴奋，从而惊扰了这一团火苗。
这一团火苗，就像是刚刚种下去的树苗一样，需要努力呵护才能够让它茁壮成长。
他也怕操作过急，形成拔苗助长的情况，最终树是在成长，可是却无法成为参天大树，广袤大地。
因为想要再突破一步都如此难了，所以司空成长肯定不会去想，有朝一日，他可以窥探到天道的领域。
就算懂得，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
但有时候，资质就摆在那里，有些士兵，不管给了多少机会，做了多少努力，当不了将军，就是当不了将军。
这一点，司空长风有自知之明。
“其实天道本就是虚妄的。”
顾朝生缓缓说了一句，但在这个话题上，他与司空长风并没有去讨论太多。
“三城主，事实上我会对唐门下手，并不是原因雪月城，我完全是因为寒衣，你应该明白。”
“呃……”
司空长风似乎是突然间就被秀了一下恩爱。
虽然唐门少了四个得力高手，但不要忘了，唐老爷子的实力，仍然是不可小觑的。”
“唐老爷子不是受伤了吗？难道不是你所为？”
“这一点我点澄清，我还真的没有对唐老爷子动手。他受伤，完全是气极攻心。至于是真的伤，还是装伤，这个暂时不得而知。”
司空长风摸着下巴想了想：“看样子，这个还得让唐莲打探一下才行。”
“你就这么相信唐怜月不会选择站在暗河那一边？”
“凭我对唐怜月的了解，他应该不会那样做。”
“三城主，你也在江湖闯荡十几年了，应该明白一点，江湖是复杂的，比人心还要复杂。任何的正义背后，都是利益在驱使。”
顾朝生背着手，目光仍然是望着最北边那一颗璀璨的星辰。
似乎，那一颗璀璨的星辰是上面谁的眼睛，正在监视着人间万物。
“唐怜月生在唐门，曾经得过良玉榜的首甲，凭他的实力，下一次武榜更新的话，他必定会在其中。而且，他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吧。”
在顾朝生面前，司空长风知道，任何秘密，都不会是秘密。
“天启四守护之一玄武。”
“这也是你刚才笃定他不会与暗河合作的原因吧。”
司空长风点点头。
“我虽然也觉得，他应该不会与暗河合作。但任何事情，总会有特殊情况。例如，这一次唐门突然失去了四名骨干，核心主干又受伤。若是唐老爷子亲自出面当说客，你觉得他最终会选择站在哪一边呢？”
司空长风沉默着。
唐门会突然间选择背叛雪月城，不外乎是有人给了更大的利益筹码。
司空长风一直都知道，唐门肯定不会甘心呆在蜀中一带。
唐门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唐门。
可就眼下的形势，若是唐门继续成为雪月城的盟友，尽管一直会高枕无忧，可是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唐门，根本不可能会实现。
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唐轩策的面前。
天启城皇权此时正值明争暗斗最热烈的时候。
虽然一直都没有流于表面，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白王萧崇曾经派人来过雪月城，赤王萧羽，也曾派人前来。只是，就目前为止，双方都没有亲自登门。派人过来，或许是投石问路。”
“那你怎么选择？”
司空长风拍了拍额头：“顾道师，这种情况，我这个三城主可是难当呀。明明像这种决策的事情，就应该由大城主。实在不行的话，二城主也行，哪里需要轮到我呀。可是他们两个不管事，让我做选择，明显是想让我头疼。”
顾朝生淡淡说了句：“三城主要是头疼的话，我医术略懂一二，可以替你开颅看一看，找出头疼的原因。”
司空长风嘴角抽了抽。
这顾道师还真有自信。
医术略懂一二就敢开颅。
他身为药王辛百草半个弟子，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开颅这种事，就不劳烦顾道师了。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头疼这病，一下子便解决了。”
“不愧是三城主，雪月城的定城之针。”
定城之针……司空长风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其实，选择也不需要很复杂。世间上，总会有天选之人。”
司空长风知道顾朝生话里的意思。
“希望，这一次的选择是对的。要不然，我怕会成为雪月城的罪人。”
顾朝生看着司空长风：“我觉得，你应该想一想明天怎么跟外来的客人解释‘圣药’这种事。本来是想买‘圣药’的，突然间变成提神的药，这货不对板，肯定会有人来闹事。”
“这事情与我无关，都是落明轩出头去卖。”
“三城主，你头脑想来精明的，怎么突然间头脑不灵光了。”
司空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