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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莞嫔有孕不能侍寝以来,皇上到永寿宫的次数愈发勤了,连华贵妃都忍不住打趣瓜尔佳文鸳,说她可谓是一枝独秀,花开正浓。

但瓜尔佳文鸳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近些时日实在过于顺风顺水,让她感觉有些太不真实。

深情款款的皇上,慈爱温和的太后,安分守己的皇后,官运亨通的阿玛,仕途顺利的兄长,康健活泼的儿子…

就因一切太过于圆满美好,才让她总有患得患失之感…

与此同时,前朝慢慢开始不太平了。

皇上近来到永寿宫之时,瓜尔佳文鸳总觉得他似有心事般,但他不说,瓜尔佳文鸳自然也不会故作聪明地开口去询问。

时至 三月末。

是夜,永寿宫内。

瓜尔佳文鸳半靠在软榻上,瞧着面前走路摇摇晃晃的弘晏,不由的笑出了声。

“娘娘,六阿哥今儿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奴婢们带他下去歇了吧?”

站于瓜尔佳文鸳最近的乳母开口提醒道。

“是啊,六阿哥今日未曾午睡,想必这个时辰也该困了。”

瓜尔佳文鸳闻言 看向旁边的西洋钟,而又点点头回应:“罢了,累了一天了,你们抱弘晏下去吧。”

那乳母得了准许呢,便蹲下身抱了弘晏到怀里,又起身恭敬道:“那奴婢退下了。”

“额…额娘。”

弘晏被抱起来出去的那一瞬间,瓜尔佳文鸳好似听到他低声结结巴巴的唤了一句“额娘。”

她看着弘晏的背影内心无比满足。

片刻,景泰看着主子垂眸撑着头 似有困乏之意,便轻声唤道:“主儿,时辰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忙活了一整日,瓜尔佳文鸳周身乏力的半靠在软榻上,连发髻上与宫装都未 来得及换下。

闻声,她半睁开了眼睛 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妆台:“先宽衣洗漱吧,至于歇息还可以再等会,毕竟皇上还没来,睡也睡不大安稳。”

景泰伸手取着她发髻上的发钗,顺口的呢喃了一句:“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会过来吗?”

“是啊,往日宴席散去 ,皇上一般都会带着醉意回养心殿安置。”云莺也出言附和道。

瓜尔佳文鸳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这种感觉,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今儿是弘晏周岁,皇上会过来的。”

皇上已经近五六日未进后宫了,听养心殿派来送膳食点心的小厦子说,皇上日日都召好几位大臣来议政。

那些大臣一进去就是一两个时辰,甚至连从殿内出来时,都是惶恐不安的神色。

瓜尔佳文鸳心有疑虑,莫非前朝出事了?可仔细算算还不到除去敦亲王的时间。

可除了此事,她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皇上如此这般。

但瓜尔佳文鸳该吃吃,该喝喝,该带孩子带孩子。

毕竟原剧情里敦亲王勾搭了年羹尧,最后还是落得乖乖伏诛的下场,况且如今没了年羹尧这个助力,更是不足为惧。

她再一次忍不住感慨:手握剧本就是好,少伤了许多心神。

瓜尔佳文鸳本以为前朝如此,弘晏的周岁宴大概也就简办了。

可没想到几日前,皇上吩咐了内务府,依旧在重华宫设宴给六阿哥庆周岁生辰,还通知了众亲王及其家眷。

皇上虽忧心政事,但今日还是提前散了大臣后,早早到了重华宫。

白日重华宫内,瓜尔佳文鸳看着台下的人越来越齐,甚至最后太后亲临了,却独独不见敦亲王夫妇的身影。

不来倒也罢了,可皇上 皇后及其内务府都未听闻敦亲王府派人来回禀任何消息。

瓜尔佳文鸳打量着皇上面如常色的脸上,总会时不时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冷意。

他不会是打算今日在敦亲王入宫赴宴毫无防备之时出手吧?

可今日是弘晏周岁生辰,他一向疼爱弘晏,想来也不忍心拿此事冒险。

毕竟他的额娘,妻妾,孩子,甚至‘莞莞类卿的’还身怀有孕的莞嫔也在。

实在是丝毫不像皇上的行事风格。

为此,瓜尔佳文鸳今日过的是提心吊胆,若敦亲王来了,她害怕皇上今日会动手。

若敦亲王不来,便又多了一条大不敬的罪状,那想必皇上动手除去他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

一直到宴席临近尾声,众嫔妃们已经开始依次散去,留了皇上与众亲王杯酒言欢之时,瓜尔佳文鸳也没看见敦亲王夫妇的身影及其消息。

她抱着弘晏起身告退之时,看着皇上难以掩饰般露出不悦的神色,她便明白了。

洗漱完后,她换了寝衣正瞧着面前的西洋钟回想着今日之事,耳边忽而传来皇上的声音。

“瞧什么呢 这样入神,连朕来了都未曾察觉。”

瓜尔佳文鸳闻声正欲起身行礼,却被皇上伸手给按下了。

她闻着身旁皇上衣服散出的酒气,抬眸柔声询问道:“皇上怎么不就近宿在养心殿?”

“今日是弘晏周岁,朕想陪陪你们母子。”言罢,他轻提衣袍坐到了瓜尔佳文鸳的身旁。

“那臣妾叫人把弘晏抱来。”言罢,她便看向一旁的景泰:“去吧。”

皇上紧跟着摆手示意景泰退下:“既然弘晏睡下了就不必了,朕瞧瞧鸳儿也是一样的。”

瓜尔佳文鸳抬手将耳边的一缕青丝拢到耳后,娇声道:“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退而求其次呢,瞧不见弘晏瞧臣妾也算勉强可以。”

闻言,皇上忍不住抬手捏了她的脸,朗声道:“这嘴可是愈发刁滑了,连自己儿子的醋也要吃。”

“那臣妾就想您来永寿宫的时候心里只有臣妾嘛。”

言罢,瓜尔佳文鸳浅浅一笑,梨涡轻陷,她顿了顿又接道:“况且,弘晏才周岁,臣妾即便是吃他的醋,也是新醋 不酸!”

皇上看着她这娇憨的模样,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你看看,朕说一句你便有十句等着。”

“臣妾是看皇上不高兴,想哄哄您罢了。”

“鸳儿怎么知道朕不高兴?”

瓜尔佳文鸳眨了下眼睛,温言道:“臣妾侍奉您也有近两年了,怎会看不出枕边人的心情呢。”

皇上看着眼前明媚的她,相处的这两年来,自己慢慢发觉她不仅有单纯美貌,如今还愈发温柔贴心。

他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鸳儿,朕有件事要说与你听听。”

“臣妾虽不聪慧,未必能给皇上解忧,但只要皇上说出来心里不那么闷,臣妾是很乐意听上一听的。”

瓜尔佳文鸳大概也猜到了皇上要说什么,所以回应他话的分寸把握的也刚刚好。

“皇上微微点头,声音很是沉重:“敦亲王如今是愈发嚣张跋扈了,屡屡挑战朕的底线,今日竟然还敢为老八、老九求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尔佳文鸳配合的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她做出微微一怔的样子,结结巴巴道:“臣…臣妾…不知皇上所言竟是前朝政事…”

“无妨,这也算是家事。”

皇上看着面上茫然失措的瓜尔佳文鸳不由的出言安慰了她。

顿了顿后又叹了一口气:“朕虽筹谋已久,但此事并无完全的把握。”

瓜尔佳文鸳起身而后走到皇上的那面坐下,而后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许多事都并非一定要有完全的把握才可以去做的,皇上英明睿智,又是真正的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和列祖列宗的福泽庇佑,臣妾相信您定会如愿的。”

皇上闻言抬手抚摸着瓜尔佳文鸳的脸颊,脸上却泛着复杂的神色:“可朕不能不为你们留条后路。”

你们?是自己与弘晏,还是他的嫔妃们? 瓜尔佳文鸳没空思索他的话究竟指的是谁。

她扬起头温婉一笑:“皇上不必担忧臣妾与弘晏,臣妾相信只要有您在,您定然会护着我们母子的。”

“可若朕…”他的话没再接着说下去。

瓜尔佳文鸳知道此刻表明心意很重要,但是她可不能一时失言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于是她思索一瞬,而后抬起那双明澈的眸子,目光凝峻,和声道:“臣妾是您的嫔妃,弘晏是您的血脉,鸳儿母子都只愿能陪在皇上左右,与您同生共死。”

皇上垂下眼帘,眉眼里藏不住的温润柔和:“就是因为有你们母子在,朕才更多了一丝顾虑。”

瓜尔佳文鸳不明白他又重复了一遍此话,是心里实在担忧,还是在没话找话。

她心里略做了一番沉思和斟酌后小心翼翼开口道:“皇上,只要您万岁平安 臣妾母子才能得以眷顾,平安终老。可若无您疼惜,我们母子即便周全了,又有何意义呢?”

皇上听着这话,神色微微变了变,缓缓点头:“鸳儿的心意,朕明白了。”

瓜尔佳文鸳酝酿好了情绪,看着眼前的皇上鼻子一酸,眸中沁出了模糊的泪光,她连忙眯着眼睛:“皇上。”

皇上顺势把她揽在了怀里,却没有再言语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瓜尔佳文鸳,而后定定的望着她,表情极其严厉:“别怕,朕定会护好你们母子的。”

“只要有皇上在,臣妾什么都不怕。”

(着急打剩下的1000字,有错字一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