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常在刚没了孩子,温宜公主又近日来身体不适,总是夜半啼哭,皇上舐犊情深以致无心欢愉,七夕夜宴便没有同如常举行。
皇上近日极少宣召瓜尔佳文鸳几人,大约是怕她们开口为安常在求情,又或许是格外疼惜温宜病弱,所以时常宿在曹贵人那里。
不过瓜尔佳文鸳也并不在意见不见皇上,毕竟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好在瓜尔佳府不负众望,不过几日瓜尔佳文鸳便收到了长兄的家书。
信中说明了,多方打探得知,宝鹃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弟妹三人,她父亲多病,家中全靠自己的月银接济和母亲浆洗缝补才得以度日。
年初时她父亲病重,家中实在无钱医治,便向左邻右舍借了不少。后来几日不知从哪请来一位郎中,医术颇为精湛,不过月余她父亲便可在院中行走了。
更令旁人疑惑的是,又过了十余日,她母亲便把借来的银钱还给了几位邻居,还每家多还了十文钱做酬谢。
邻居询问起,她母亲只说是宝鹃在宫里受主子看重,赏了不少好东西,托人尽数送了出来,手里这才宽裕了些。
她父母一向老实淳朴,邻居对他们的话倒也没有多想,直到五月初,他们举家搬走了,说是二女儿被一位官宦人家的公子瞧上了,纳做小妾,连同她父母弟弟也一同接走了。
瓜尔佳文鸳的兄长派人多方打探才知,原来是被夏常在的母家接走了,纳宝鹃妹妹为妾的正是夏常在的嫡亲哥哥。
可令人不解的是,她哥哥一向好色,家中妾室通房都有七八位,听说个个样貌甚佳,可宝鹃妹妹姿色平平又沉默寡言…不知夏公子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瓜尔佳文鸳看了家书便明白了大概,毕竟自己对宫斗宅斗的剧情是了熟于心,虽然都是电视剧和小说中看来的,没有实践过,但好歹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嘛!
她寻了莞贵人与沈贵人商议以去华妃请安为由同去了清凉殿。
她们往来一直都颇为谨慎,甚少单独见面。现下三人都来了自己这,华妃自然明白是所为何事,慵懒地吩咐颂芝给三人上了茶水点心,便把殿内的宫女们全都打发了出去。
随即,瓜尔佳文鸳便从袖中拿出家书递给三人互相传阅。
片刻后,三人看完沉默片刻,震惊之余又不由感慨无比。
“果然不出咱们所料,宝鹃的家人果然是受人把持着。”言罢,莞贵人幽幽叹息一声。
沈贵人肃了神色道:“先是给了恩惠收买于她,待她拿钱给父亲治了病,再以家人的性命逼迫她,让其去害余常在的龙胎,事发后栽赃到陵容的身上,她畏罪自杀,便是死无对证,陵容纵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莞贵人略微疑惑:“挟持了她家人便可,为何还要纳其妹妹为妾呢,过了明路,成了夏家的良妾,日后待此事过去,再了结她妹妹岂不是平添几分繁琐?”
华妃淡然一笑:“这是做了两手准备,若东窗事发,宝鹃为了家人性命,自然甘愿认罪。若此事未受牵连,纳了她妹妹为妾 过了明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把她家人接进府,便是牢牢握住了她的软肋,日后宝鹃自然为她马首是瞻,无有不应。”
“好心计,好算计!”瓜尔佳文鸳不由赞叹,而后一针见血的挑明:“姐姐们,你们相信这样缜密周全的计划是夏常在所为吗?”
华妃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本宫打量着 哪怕她父母多给她生半个脑子,她也想不出来这种阴狠的主意。”
沈贵人拿住手帕捂嘴含笑。
“夏常在确不是聪明之人。”莞贵人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她素日里与齐妃投契,又侍奉皇后极为殷勤…”
瓜尔佳文鸳忍不住吐槽:“姐姐们容我说句玩笑话,她与齐妃两个人加一块都凑不齐一个脑子。”
闻言,华妃展颜一笑手指向她打趣道:“你这妮子,年龄不大 瞧人倒准呢。”
瓜尔佳文鸳也不谦虚,含笑道:“娘娘谬赞。”
只有沈贵人思路一直在线,她压低声音道:“莫不是皇后指示?”
“除了她,本宫想不出还有何人有这等本事了。”
言罢,华妃嘴角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
莞贵人饮了一口茶,心中烦乱:“若真是皇后在幕后指使,这事就难办了。”
闻言,四人各自思索着,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们明白,皇后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女,这件事即便查到最后牵连出皇后,只怕皇上也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宽恕于她。
而瓜尔佳文鸳心里更明白,皇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敢做必然是有能脱身干净的把握,单凭余常在的孩子就想牵连到皇后,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莞贵人也是见事极为明白之人,她对几人分析指出:“此事一旦往深处挖,若并不是皇后所为,那她必定认为咱们心怀不轨,日后少不了一直斗下去;若真是皇后所为,且不说皇上断然不会因为此事处置她,咱们几人却是狠狠的得罪了皇后,也算是全然与她为敌了…”
瓜尔佳文鸳也肯定道:“日后的日子怕更是要在防备和算计中度过了。”
沈贵人心中更为恼怒,竟有这样进退两难之事,不禁也感叹,无论是上次算计自己算账之事,还是如今余常在小产,皇后隐藏的真好,做事滴水不漏,只叫人挑不出错来,当真不简单!
见三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华妃不以为然的抿了口茶,悠悠道:“这件事还是由本宫出面向皇上说明,我已派人已经查到了宝鹃与夏常在母家的关系,其余的不用咱们费神,皇上何等聪明的人,是否夏常在全然策划的,他自然会派人去调查清楚。”
瓜尔佳文鸳面有忧色:“可这件事您不曾牵涉其中,不论结果如何,皇后那里必定不满,对您都有害无利啊。”
华妃眼中厉色一闪:“我与皇后早就势如水火,即便没有这件事,她也不能容得下我,我亦是如此!”
莞贵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 才道:“您有协理六宫之权,此事由您出面确实最为合适。”
沈贵人看着华妃与从前竟完全像换了个人般,心里又释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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