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弃公子道：“先去找古晶晶吧。”
黄小鱼：“等一下，你曾经说过，古晶晶拜师镜像位面的如意神女。那如意神女，似乎并没有碰到。”
天弃公子：“她确实拜师如意神女。但传功授业，收她为弟子，并不一定人也在这里。当年镜像位面，并不像现在这样化外之主一统四方。分为东西南北四冥。四冥之地，各有一个主人。东冥之主名为吉祥，有一个妹妹，名叫如意。吉祥如意后来追随你父亲，重铸归虚界，有大功德，早就被带入上冥之地。不过如意神女在镜像位面留下一个道场，有上冥大道弥漫，古晶晶是机缘巧合……”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真的只是机缘巧合吗？
哪里有那么巧？
贾道师选中古晶晶做守界之人中的一个。
古晶晶碰巧就得到了如意神女的传承。
她和黄小鱼来到镜像位面，她在结界之中闭关，黄小鱼仅仅用了三千年时间，就寻找到无上尊者黄泉的血脉。
没错，古晶晶是她送过来的。
可是……
从头到尾，她又何尝不是在无上尊者的算计之中呢？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对你父亲的印象如何？”
黄小鱼低着头，沉吟不语。
好半响，脸色平静：“我父亲，是黄建国，那个在人间老实巴交的男人，那个在人间有着一份愚善，不忘初心的男人。那个在人间，便想要人间太平盛世，实力不强，却化身成蝙蝠侠，四处惩奸除恶的男人。”
天弃公子笑着问：“真的只是这么想的？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对黄泉印象如何？”
黄小鱼：“刚知道他是我生父的时候，我很讨厌他。灵子！好牛的身份啊！无上尊者，好强的爹啊。但这一路行来，我所受过的苦难，我记忆之中存留的悲伤，全都与这个身份有关。我拼不了爹。也许我从他那得了很多好处，但我经历的危险，比这份好处，要多太多。”
天弃公子问：“后来呢？”
黄小鱼笑了笑，一脸解脱：“后来就想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凡尘俗世的众生，一重天二重天的仙人，神界的神灵，位面的强者，化外之地的化外强者，即便修成了无上至尊，仍然有苦恼。我从很多人口中，零零碎碎听过他很多事。说他好色，说他花心，说他靠着一根丁丁打出了天下，甚至我有一天做梦，贾道师入梦，说你要跟你父亲学习，你的敌人，男的全部打死，女的全部压在床上征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开玩笑，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好色，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挺有情义的人。”
黄小鱼接着道：“堂堂无上尊者，杀无名散人和归真圣女，或许会有些麻烦，但应该能做到吧。就好比你是凡尘俗世的帝王，你自己的国度之中，有两个小人物跳腾，处死很简单吧。但他没有来……他投鼠忌器。我是那件器物。他无法降临，还因为他身边有很多很多需要他护佑的人，而不只是我。有我母亲独孤佳人，有他的三妻四妾，有他多年生死与共的兄弟……”
天弃公子没吭声。
脸色却冰冷起来，轻哼一声：“我却对他厌恶至极。另外，强调一点，他压根就没有需要护佑的生死与共的兄弟。他这个无上尊者，真的是靠一根丁丁打出来的天下。他阴险狡诈，对你们重情重义了，对我却是心狠手辣……”
黄小鱼笑了笑。
天弃公子咬着嘴唇，恨恨道：“若是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每天堵在他家门口，指着鼻子骂他。”
黄小鱼：“你不是这样的人。”
天弃公子倔强道：“不，我是！”
黄小鱼没吭声，脑海中想象着以后如果天弃公子真的见了黄泉，堵着门口大骂的场景。
天弃公子道：“好了，咱们去找齐鱼吧。找到齐鱼，应该能找到别的人。”
黄小鱼眉头微微皱了下：“别的人，你不知道在哪？”
天弃公子点头：“我们进入镜像位面之前，还能够感应到。我用命运书，甚至能把她们召唤回来。但我们进入镜像位面不久，就全部失去音讯了。当日在镜像位面，传递过来的音讯，是齐鱼传递的。如果不是齐鱼传下来音讯，命运书中有一丝她的气息，我现在连齐鱼都感应不到。”
黄小鱼瞳孔微微缩了缩。
天弃公子：“你先不用紧张。小楼未央她们，不会有事的。我虽然感应不到她们的位置，但能够感应到她们的生死。她们都好好的，并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绝世妹妹进入归真界化外之地后，这消息走漏了。然后无名散人和归真圣女，用了什么法门，屏蔽了我的命运书。”
黄小鱼沉吟半响，问道：“你的命运书，已经把六十页虚影凝聚出了一半。能用出一丝上冥旨意。什么力量能够屏蔽掉？”
天弃公子：“不太清楚。但我能够感觉到，当我使用命运她们的时候，发现有一股无声无息的力量，在阻挡着。”
黄小鱼问：“齐鱼现在在什么地方？”
天弃公子：“归真仙宗！”
黄小鱼脸色猛地一变，随手一挥，万尸引路，漆黑的门户开启。
天弃公子赶紧拦住：“你要做什么？”
黄小鱼：“去归真仙宗。”
天弃公子：“送死？”
黄小鱼：“一定要把齐鱼救出来。”
天弃公子：“你不是说，洪荒神界一战，大墓跟前，你被位面使者击杀，舍身送齐鱼逆转时光，回到过去的时候，不是说，欠她的，已经还清了吗？”
黄小鱼怔了一下。
缓缓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气。
能还清吗？
两人之间，谁欠谁的，还重要么？
曾经万念俱灰，心思绝望的时候，的确想过，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今日之后，如日和月，永不相见。如春雨冬雪，互无瓜葛。
但是，当听到齐鱼在归真仙宗的时候，黄小鱼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那一瞬间才明白，两人早就已经命中注定，纠缠生生世世，即便与爱无关。
黄小鱼望着远方的虚空，隐藏着心中的想法，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淡定一点：“她冒险给我们传讯，帮了大忙。”
天弃公子：“真的如此吗？”
黄小鱼没再吭声。
天弃公子笑了笑：“好了，不说了，去找齐鱼吧。我试着传讯给她，等她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