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远就仿佛那个要去抓自己媳妇儿奸夫的男人一样,猛地一脚踹开破烂的篱笆院门。
他这一举动,把路远和钱红都惊了惊。
就连屋里听到动静的孙赖子,都是一哆嗦,交代了,完事了。
但何丹还没有满足,缠着他要继续。
孙赖子推开何丹,赶紧把一粒药丸塞进何丹嘴里,拍着她的背让她咽下去。
这是解药。
齐糖之前给孙赖子药粉的时候就考虑了抓奸在床的情况,那样的话,就不能让人看出来何丹中了药。
否则,不管是谁要了何丹,都解释不清。
所以她同时准备解药,果然是派上了用场。
吃下药丸不过一两分钟,何丹就恍惚清醒过来,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又看看身边满脸憔悴的孙赖子。
“啊……”
一声凄厉的喊声,让屋外正犹豫谁进来的三人身体猛地一僵。
这声音,就是何丹的。
宋志远看看钱红,又看看路远,三人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同时朝着房间里冲进去。
刚好就看到了何丹扑上去厮打孙赖子的一幕,孙赖子这会儿体力不济,又有心跟何丹暧昧。
只双手扯着她,时不时拉近身体上的触碰。
何丹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嘶吼着,“孙赖子,你不是人 ,我要告你强奸。”
孙赖子无辜辩解道,“丹丹,咱们明明是情不自禁,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你们在干什么?”宋志远愤怒的吼道。
听到这个声音,何丹浑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转回头来,看到宋志远三人,犹如晴空万里一道响雷打在她的头顶。
甚至于,被宋志远他们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远比她被孙赖子强奸还要严重。
她再次尖叫着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刚刚因为动作过大,裸露在外的肌肤。
钱红捂着嘴,瞪大眼睛,“天呐,何丹,你们还没结婚怎么能这样?”
何丹猛地想起,自己好像是喝了钱红递过来的一杯水,突然失去意识,再醒来就被孙赖子压在下面。
她气得满脸涨红,“钱红,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对不对?”
钱红好似不知道为什么何丹突然会这么说,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委屈摇头,“何丹,你自己乱搞男女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丹一只手拽着被子,一只手指着钱红,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钱红,我就是喝了你给我的水,就晕了。”
“你,你跟孙赖子勾结,陷害我。”
钱红一副自己受到了极大冤枉的模样,瞪着孙赖子,“孙赖子,你说,我有没有跟你勾结?”
孙赖子果断摇头,“我跟钱知青都没有说过两句话,勾结什么?”
宋志远看看钱红,又看看何丹,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两人谁说的真的,谁说的假的。
但是他一想,何丹的表情不像作假,而且言之凿凿。
心中天平正往何丹那边倾斜,就听钱红举起手发誓道,“我钱红发誓,没有跟孙赖子勾结害何丹,不然天打雷劈,让我永远都回不了城。”
虽然这年代大家都是宣扬破除封建迷信,但刻在骨子里的,还是觉得敢发毒誓,百分之九十就不可能撒谎。
瞬间,宋志远又觉得何丹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背锅的。
他脑子一片乱麻,突然,旁边路远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件事情,不能闹大。”
来之前,谁都没想过何丹和孙赖子会发展到这一步。
可能只有钱红想到了吧!
路远相信,空穴来风必有因。
这件事,绝对跟钱红脱不了关系。
眼下已经不是劝不劝的问题了,要么送孙赖子进公安局,要么两人就得结婚。
前者闹得人尽皆知,也不见得能有个什么结果。
毕竟这是在孙赖子家,何丹出现在这里,谁知道她是被掳过来,还是自己过来的。
孙赖子一口咬定他跟何丹在处对象,何丹能怎么辩解?
即使孙赖子被定了强奸罪,何丹的名声也彻底完了,还会影响知青院里其他女知青的名声。
说他们城里来的知青,不检点。
后者倒是比较简单,但看何丹的情绪,估计很难同意。
有路远的提醒,宋志远的脑袋一瞬间清明不少,对,这件事不能闹大。
他冷着脸,看向何丹,“何知青,你是不是在跟孙赖子处对象?”
何丹满脸泪水的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宋知青,是孙赖子强奸我,你们一定要帮我。”
孙赖子忙不迭伸手去拉何丹,“丹丹,你,你要的一百块钱彩礼我真的给不起,但是你放心,你跟了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你跟宋知青好好说……”
还没说完,就被何丹狠狠打断,“孙赖子,你给我闭嘴,谁跟你要彩礼了,谁跟了你,你他妈的给我滚,滚远点。”
孙赖子无奈至极,看着宋志远,“宋知青,让你看笑话了,丹丹跟我置气呢!”
“我知道,我跟丹丹不该情不自禁发生关系,但是我一定会负责的,我会娶丹丹的。”
他一口一个丹丹,叫得何丹胃液上涌,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一幕落在宋志远和路远两个不知情的人眼里,忍不住怀疑这两人该不会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了吧?
何丹这样,是怀孕了?
目前这种状况,让他们自动忽略了,人在经历极其恶心的事情后,也是会干呕的。
钱红一片好心的劝说道,“何丹,你现在已经是孙赖子的人了,不跟他以后怎么办?”
“再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怎么会自己来孙赖子家,看在大家都是知青的份上,我也不怪你情急之下诬赖我。”
“但你考虑一下咱们其他女知青,可不能因为你自己做了丑事,让我们全都跟着受连累。”
何丹这会儿真的是,百口莫辩。
她的解释,没人听。
她的委屈,没人懂。
她的一切,都毁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又不敢。
她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