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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人?咱们有话好好说。”

在外面混了多少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的孙赖子,表面混不吝,心里几斤几两清楚得很。

来人手段利落,很明显是他惹不起的人。

但对方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与其反抗,不如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站在床边俯视着孙赖子的男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齐糖。

她一头微长的短发,垂下来遮住两边耳朵,小麦色的肌肤,两颊还有斑斑点点。

黑灰色的长袖长裤,笼罩着她被布带子束缚过的身体,就连瞳孔都戴上了伪装的琥珀色美瞳。

任谁来看了,只要不触碰到齐糖的身体,都不会觉得她是个女人。

见孙赖子如此识趣,齐糖低笑一声,出口的声音沙哑粗犷,“孙赖子,你要媳妇儿不要?”

孙赖子一愣,嗯?

他下意识重复道,“什么要媳妇儿不要?”

齐糖怀抱着胸,好整以暇回答道,“知青院的何丹,给你做媳妇儿怎么样?”

一瞬间,孙赖子脑海里掀起风暴。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太明白。

好一会儿,他才试探性回答道,“何知青,是不是得罪过您?”

齐糖嗤笑一声,“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挺好,我很欣赏你。”

孙赖子嘿嘿一笑坐直身体,搓搓手又道,“同志,您说让何丹给我做媳妇儿,我是一百个愿意的,她能愿意吗?”

“她一个城里来的知青,怎么可能嫁给我这么个二混子?”

齐糖手指翻动,丢了一个小药包在床上,声音透着冷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药可以帮你。”

“到时候成了你的人,你总不至于搞回家的本事还没有吧?”

孙赖子伸手拿起药包,放在鼻尖闻了闻,好奇开口,“这是那种药?同志,这药在外面可不好弄啊,效果怎么样?”

见言谈之间,孙赖子已经放松下来。

齐糖却不想再跟他废话,冷冷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刚刚吞下的药只留给你五天的时间。”

孙赖子浑身一僵,刚刚涌起的一丝兴奋,瞬间褪去。

他捂着肚子,脸色微微发白,“你刚刚给我吃得什么?”

齐糖勾唇一笑,“断肠散,明天你就会感觉腹痛两个小时,后天四个小时,以此类推,第五天,肠穿肚烂而死。”

像这种混混,平时看着没个正经样,却最怕死。

她可不像电视剧里某些剧情一样,拿颗糖豆子当成假毒药,唬一下人就算了。

这颗药,可是真真正正的断肠散。

要是孙赖子不照做,真的会死。

倘若最后真的这样,那就只能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听完齐糖的话,孙赖子神色大变,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试图去抓齐糖。

嘴里讨饶着,“同志,你到底是谁啊,我可从来没有得罪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

齐糖退后一步,抬脚将人重重踢回床上。

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寒,“我劝你老实点,你要是着急去见阎王,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彻底打散孙赖子刚刚鼓起的勇气。

他认怂道,“好好好,同志,我听话,我答应你明天就去弄何丹,把解药给我吧!”

齐糖转身,丢下一句,“喜酒上会给你。”

等孙赖子反应过来追出去,人早已消失在黑夜里。

如同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

转眼到了第二天,失眠大半晚上的孙赖子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上工的钟声吵醒。

他不耐烦的翻个身,朝外骂着,“妈的,明天就过年了还要上工,哪那么多活儿干?”

嘴里骂着,肚子突然剧烈一疼,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蜷缩成虾米状。

这种痛,是孙赖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痛。

肚子里仿佛有一只手在四处拉扯着,时不时拧着他的肉旋转,整个人痛的喊都喊不出来。

以前在外面,即使被两三个人合伙儿打一顿,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都没这么疼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孙赖子感觉自己的肚子突然一下就不疼了。

但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般,浑身被汗水浸湿,就连头发都是一缕一缕的。

他哆嗦着坐起身来,心中算是彻底相信,昨夜里他不是在做梦。

而是那个黑衣男人,真的来过。

给他喂了一颗毒药,又给他留下一包药粉。

若是五天之内,他没有按照那人说的,把何丹弄到手,他真的会死。

一边是死,一边是娶个女人进门,而是那个女人正常情况下,还是他攀不上的高枝。

即使是个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孙赖子抹了一把脸,从床上下来。

来到院子里,端起一盆水从头淋到脚,算是洗了个澡。

回屋找出一件打着不少补丁的衣服换上,从枕头下翻出那个药包,定定看了一会儿,大步出门。

……

另一边。

半夜回到家属院,岳纪明等在房间里,看着一身煞气进门的齐糖,起身走过去。

“事情办好了?”

齐糖一把将自己的头套薅下来,一边回答道,“嗯,孙赖子还挺识趣的。”

岳纪明见她随意的将头套扔在梳妆台上,好笑道,“这种事,应该让我去做的。”

齐糖白了他一眼,“我能扮成男人,你能扮成女人吗?”

“我去柳树大队,何丹是见过我的,等她一出事,肯定是第一时间怀疑到我身上。”

“不管孙赖子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总不能让她真找出破绽来。”

说白了,她就是要何丹明明白白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又毫无办法。

这样,余生她又恨又悔,没一天日子好过。

呵呵……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生了害人之心,就得做好被人报复回去的准备。

转眼,两天过去了。

又是深夜。

睡着的孙赖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几滴水落下来,冰冰凉凉的,好像隐隐有点血腥味。

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瞪着的眼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