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院的厨房升起寥寥炊烟,已然日上三竿,太阳高悬。
齐糖坐在门口的廊下晒太阳,岳纪明端着两碗鸡蛋肉丝面从厨房里走出来。
“快要过年了。”
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齐糖舒服的半眯着眼,听到脚步声后开口道。
岳纪明将两碗面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笑着回应道,“是啊,今年过年,咱们应该还是在家属院过。”
齐糖赞同点点头,“是啊!”
说着坐起身来,岳纪明将筷子递到她手里,两人开始吃面。
挑起一筷子面送入嘴里,齐糖便竖起一根拇指夸赞道,“厨艺大涨,给你点个赞。”
跟齐糖朝夕相处都快一年了,对于她的一些稀奇词汇,岳纪明现在基本都能听懂。
闻言笑笑,“谢谢媳妇儿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
看着眼前一脸春风和煦的男人,齐糖脑海里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在公园里,她全程围观了他的相亲。
然后转过头来,他突然过来问她,“你抗揍吗?”
当时她还以为对方有点大病,最后才知道是岳纪明认错了人,以为她是另一个相亲对象。
上次回江城时,提起这事,外婆方秀芝都笑得不行。
感慨两人真是缘分奇妙。
一碗面吃完,齐糖突然歪头问道,“岳纪明,你跟我结婚快一年了,觉得我抗揍吗?”
岳纪明拿碗的手一僵,满脸复杂的看向齐糖。
很是有求生欲的回答道,“我觉得,我挺抗揍的。”
齐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意味深长的看着岳纪明继续道,“那个叫,叫刘莹莹对吧,我看人家长得挺好看的,你怎么对人家那么没礼貌啊?”
女人就是这样,闲来无事,总爱找事。
岳纪明感觉自己脊背一紧,倒不是心虚,而是觉得相亲被媳妇儿全程围观,想想都有点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媳妇儿,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没考虑过结婚的事,谁来我都那么说。”
这确实是真话,不是为了迎合齐糖。
缘分这东西,真是不好说。
“遇到你以后,我就觉得,这辈子就是你了,没有别人。”
说到最后,他盯着齐糖的眼神,灼灼生光。
齐糖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神一颤,想起两人从认识以后经历的种种,特别是岳纪明中了绝命蛊以后。
不禁有一种历经千帆,回首那人仍能陪在身边的感动。
她上前,张开手环抱住岳纪明的腰身。
低声道,“岳纪明,我爱你。”
很爱很爱,这辈子,不会再有别人的那种爱。
岳纪明反手用力抱住怀里的人,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有多激动,“媳妇儿,我也爱你,你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夫妻俩拥抱了一会儿,直到齐糖感觉有点发闷,才将人推开。
岳纪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了。
他快速收拾完碗筷端进厨房,没一会儿手上滴着水出来。
对齐糖道,“媳妇儿,我去找薛团长销假,你要是困的话就再回床上睡会儿。”
齐糖点头,“嗯,去吧~”
被折腾一上午,困倒是不困,累确实有点累。
昨天倒是跟胡爱华说了今天去给她看看身体的,但现在这个时间正赶上饭点,不方便。
齐糖走过去关好院门,转身回了屋里,很快拿着一把锄头走出来。
之前因为绝命蛊紧绷的情绪,突然一下松懈下来,还真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滇省这边的天气,是齐糖最爱的。
全年温差不大,就算现在阴历十二月,温度也有十来度,怕冷的穿个薄袄子就够了。
像她这样身体比较健康,不太怕冷的,里面一件内搭,外面一件毛衣,舒服的很。
房子空置大半年,先前种的菜都已经枯烂在地里。
齐糖用锄头把地翻了一遍,干枯的菜根堆在一起沤肥,差不多过去两个多小时。
她出了一身的汗,回房进空间洗头洗澡,又躺在床上午休了一会儿。
差不多掐着两点半,才出门,去周家找胡爱华。
路上,经过周家隔壁的黄家。
刘盼弟正在院子里剥花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去,见是她,还愣了愣。
她脸上的表情挣扎一瞬,还是站起身招呼道,“嫂子回来了啊,这可有半年多没见了。”
刚开始说话的还有点僵硬,到后面才自然一些。
齐糖倒是没想到刘盼弟会主动给她打招呼,主要是没有阴阳怪气的,有点意外。
但对方开了口,她也不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浅笑着回应道,“嗯,回来了。”
刘盼弟又接着问,“岳营长的伤,都恢复好了吧?”
关于岳纪明有特别硬的后台,自从他受伤以后,在军区都已经都传遍了。
这也是刘盼弟态度发生改变的,最大原因。
她心里是怨怪岳纪明抢了她男人的位置,但人家有后台啊,听说他爷爷是京都的大干部。
说不得过几年,薛团长都得退位给他?
就这样,她再甩脸子给人看,万一齐糖记恨上她,让岳纪明给她男人使绊子,甚至开除出军队,他们一家可怎么活?
而且,她男人告诫过她好几次,一定要跟齐糖搞好关系。
说不定还能攀上岳纪明的关系,跟着沾点光。
提起岳纪明,齐糖脑海里突然被弹了一下,清明起来,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
一个人出现改变,肯定是有原因,绝对没有无缘无故一说。
估计都知道岳纪明关系挺硬,心思多的人难免就想着巴结几分,心思少的人相处起来也会多几分顾忌。
但这个,属于人之常情,其实也无所谓。
她淡淡点头,“嗯,没事了。”
说着话,她又朝着周家走了几步,“我找爱华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爱华,你在家吗,我来找你了。”
齐糖站在门口 ,朝着里面喊了一嗓子。
胡爱华都等了一上午,就等着齐糖过来,给她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好让她彻底安心。
现在要说她在治病这一块儿最相信谁,除了齐糖,别无二人。
人可算是来了,她一边应着,一边扶着肚子走出来,“哎哎,在在在,推门进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