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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糖的说法,阿依扎满脸稀奇再明显不过。

“还能种在湖边?”

齐糖抿唇,感觉阿依扎好像也并不比她知道的多多少。

她点头,“是的。”

阿依扎伸出手,“医师,我再看看。”

傅闻声沉默一秒,还是面无表情的把黑色莲花递给他。

这一回,阿依扎无比认真,从花瓣到花蕊,连根部的泥土都不放过,凑在鼻尖嗅闻。

然后抬头目光放空,似在回忆。

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道,“我师父曾说过,黑沼莲长成,花瓣上会有红色似血的纹路,这株莲花倒是符合。”

傅闻声来了几分精神,“所以,这就是可以解绝命蛊的黑沼莲,对不对?”

阿依扎抬头觑了傅闻声一眼,“我不能保证。”

他觉得要是他现在给出肯定答案,等后面效果不如预期,眼前这老头会想要杀了他。

虽然他不怕,但那种感觉毕竟不太好。

傅闻声克制自己想要一巴掌呼出去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夺门而出。

齐糖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脸色讪讪的阿依扎。

尬笑解围道,“大祭司,我师父他应该是人有三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这黑沼莲的效用吗?”

阿依扎其实也不太在意傅闻声一个陌生人的想法和态度,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上的黑色莲花上。

眉头深深皱起,“绝命蛊是禁术,我手里没有,但是蝎蛊的毒性也很大,不如先试试?”

齐糖的想法也差不多,在效果不明之前,肯定不能随便给顾墨怀和岳纪明用上。

万一绝命蛊的毒性没解,又种新毒,那他们俩就完蛋了。

接下来,两人又细细谈了一下可操作之法。

齐糖见阿依扎面露疲态,拿过装着黑色莲花的包。

识趣的起身告辞,“大祭司,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叨扰一段时间,可以吗?”

阿依扎很爽快,“自便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

齐糖点头,“好,谢谢大祭司,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随时喊我们。”

阿依扎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走到房间门口,齐糖听到身后的阿依扎又突然开口,“你不若去找巫医聊聊,或许会有收获。”

齐糖停住脚步,回身看向他。

阿衣扎却已经闭上眼睛,不准备再开口的样子。

见状,齐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好。”

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傅闻声正坐在顾墨怀身边,手里端着一杯茶,似在发呆。

齐糖左右看了一眼,开口道,“阿明,巫医在哪儿,你知道吗?”

阿明本来正在跟林泽说话,听到齐糖喊他,转头过来反应一秒,才回答道,“应该在后面给大祭司配药。”

齐糖点点头,抬腿朝后走去。

后面有两个房间,是阿依扎专门养蛊的。

医蛊不分家,有时候少不了要用到一些药材,所以后面还有一个房间里放了不少药材。

之前齐糖还在这里的时候,大致有个了解。

想来,巫医就在后面放药材的房间里。

等齐糖找过去,巫医确实在那里。

她正站在桌前忙碌,门半掩着。

齐糖敲门,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透过宽大的门缝,齐糖可以看到一张大木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不少已经磨成粉的药材。

“咳咳咳……那个,巫医啊,我进来了哈!”

想到之前把人放倒,齐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一边试探着抬腿跨进去,一边说道。

巫医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齐糖根本不存在。

齐糖走进去,站在巫医身边,歪头去看她的脸。

嗯,巫医面无表情。

还是不鸟她。

齐糖又走近几步,距离巫医更近,“巫医,真是不好意思,咱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晚辈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

“还请您看在晚辈是救人心切的份上,原谅一二。”

……

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巫医转头,朝着齐糖看过来。

“离我远点。”

“好嘞。”

齐糖麻溜的退后几步,咧着嘴笑。

甭管说啥,愿意理她,就是好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刚站远一点,齐糖就被这句话砸个正着。

懵逼一瞬,才反应过来。

暗暗咂了下嘴,回答道,“是这样的,巫医,我刚刚跟大祭司聊天,是他让我找你的。”

巫医动作顿了顿,没接话。

齐糖注意到她的反应,继续道,“是这样的,我爱人中了绝命蛊,下蛊的人名叫旬仲甫,曾被朗日苗寨收留过。”

旬仲甫这个名字一出来,齐糖敏锐的感觉到,巫医手上的动作又顿了顿。

这一次,停顿的幅度明显比刚刚大。

她收敛住心神,继续道,“据晚辈所知,解开绝命蛊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用下蛊之人的心头血做引,一种是用黑沼莲以毒攻毒。”

剩下一种大祭司用秘法以命换命,她后来才知道,如果真用这个方法,大祭司同样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毕竟是逆天改命的行为,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所以,能不用,尽量不用。

巫医一直静静听着她说话,仍旧是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齐糖顿了顿,继续道,“旬仲甫已死,心头血再无指望,庆幸的是找到几株黑色莲花,又不知是不是黑沼莲。”

“所以,不知巫医可有什么办法,能指点晚辈一二,晚辈不胜感激。”

到这会儿,齐糖还是以为,阿依扎叫她来找巫医,是因为巫医认识黑沼莲,或者能帮她一起做实验鉴别。

没有想太多。

她万万没想到,巫医转过头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旬仲甫,死了?”

齐糖不知怎么的,突然心头一跳。

但面上还是保持镇静道,“嗯,死了。”

巫医突然露出一个表情,似是讥讽,似是伤怀,似是懊悔,似是痛苦,似是解脱,又似是惭愧。

总之。

是齐糖觉得,以她现有的面部神经,做不出来的表情。

“呵呵……”

良久,巫医发出一声低低缓缓的笑声。

笑得人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