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糖看着玉盒里又不动弹的小金虫,语气淡淡道,“死了?”
话落,小金虫扑腾了一下,又扑腾了一下,竟然展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慢悠悠的飞了起来。
它飞到和齐糖视线差不多齐平的高度,调转方向,两粒如同黑芝麻的眼睛,盯着齐糖。
为了保持平衡,它的翅膀还是在扑腾着,但因为体积太小,并没有造成周遭气流波动。
“你听得懂我说话?”
说完这句话,齐糖看着小金虫,莫名感觉到它现在很饿,很虚弱。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心很痛。
不过,饲养这小玩意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转机,齐糖也不想轻易放弃。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只小碗,在食指上割开一道口子,开始往碗里滴血。
大概滴了小半碗血,感受到小金虫强烈的躁动,她停下动作,示意道,“喝吧!”
真是要人命的祖宗,最好是能有点用,不然她挨了多少针,她就扎它多少针。
小金虫似乎感受到齐糖的恶意,躲躲闪闪的,落进了碗里。
然后,瓷碗里的鲜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最后干净得仿佛里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血液。
这个功夫,齐糖已经把自己的手指止血包扎好,看着小金虫开口道,“以后叫你,小金子吧!”
小金虫从碗里飞出来时,明显比之前要稳当许多,再次停在半空中,和齐糖对视。
齐糖感受着它的情绪,突然有些讪讪的摸摸鼻子,原来,是因为自己每次给的血太少了,它才耽搁这么久醒过来。
她张嘴解释道,“谁都有第一次嘛,我哪知道你需要那么多血,下次注意哈!”
突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以后每天小金虫都要喝这么多血,那她岂不是要完?
一次两次还好,天天这么搞,她就算把补血丹当饭吃也供应不上啊!
又感受了一下小金虫的情绪,齐糖松了口气,还好,除了喝血,其实小金虫吃别的蛊虫,更顶饱。
可问题又来了,她哪里来的蛊虫喂它?
一人一虫就这么沟通了大半个小时,最后齐糖决定,把它带去苗寨外面,让它自己进去觅食。
到时候等苗寨的人发现自己养的蛊虫没了,总不会想到是被外面的蛊虫给偷了家吧!
至于怕不怕小金虫跑出去再不回来,刚开始齐糖是担心的。
但小金虫让她感应一下两人的血脉联系,它确实是认她为主,才能苏醒过来的。
也是因为这个,两人才可以没有障碍的沟通。
自然的,也就不用担心它跑出去就没了的事。
这会儿,齐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绝世宝贝。
别人梦寐以求,她甚至还觉得小破虫真难养。
小金虫虽然苏醒了,但到底精力有限,和齐糖交流完以后,再次陷入沉睡。
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听到傅闻声的喊声,齐糖把它放好,下楼吃饭。
过了两天,等齐糖手指上的伤已经结痂,她再次割破另一只手指,放了小半碗的血,将小金虫扔了进去。
等碗里的血消失后,她让小金虫回到玉盒里,然后带着玉盒出门,准备去最近的苗寨。
保险起见,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小金虫从玉盒里放出来,让它飞进去自己找蛊虫吃。
她则躲在石头后面,等着它出来。
这么一等,齐糖无聊得都快睡着了,眯着眼睛晒太阳,人本来就懒洋洋的。
直到鼻尖感觉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哦,是她的小金虫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小金虫虽然还是小金虫,但身子整整大了一圈。
就好像,从小蜜蜂,变成了大黄蜂。
她感受着小金虫的情绪,也跟着笑起来,这回总算是吃饱了,可以安生一段时间。
然而,此时,胜利苗寨里。
“阿妈,我的飞蛊不见了。”
“不见了?是不是你养死扔了不敢说实话?”
“我没有,是真的不见了,明明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在。”
“我不信。”
——
“长老,咱们的情花蛊,少了五对。”
“什么,是不是族中哪对不懂事的小年轻偷了出去?赶紧去查!”
“长老,我就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祠堂没有人进来,好像是凭空消失的。”
“我不信。”
——
“我的蛇蛊呢,是不是你把我的蛇蛊给拿走了?”
“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要你的干嘛?”
“你的蛇蛊没我养得好呗!”
“我没拿。”
“我不信。”
正在回去路上的一人一虫,丝毫不知苗寨里因为今天她们的出现,正闹翻了天。
要是齐糖知道了,估计会感慨一句,小东西吃得挺杂啊!
当然,她也知道随便吃别人养的蛊虫不好,但是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只能尽量,不逮着一只羊薅。
等过段时间,他们差不多要忘记自己蛊虫没了的事,她再找机会匿名送点粮食或者什么去村子里,弥补一二。
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暂时还不能实施。
回到吊脚楼,齐糖就看见林泽在门口着急的来回踱步,在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后,猛地转头看过来。
小跑几步,示意汽车停下来。
等车子刚刚停稳,他已经伸手拉开车门,对齐糖道,“齐姑娘,二爷,不好了。”
他满脸的焦急不似作假,甚至看起来顾墨怀的情况很严重,齐糖微微一怔,随即以最快的速度下车,冲进房子里。
顾墨怀和傅闻声的房间都在三楼,齐糖一口气跑上楼,就见顾墨怀的房间门口,阿云和傅闻声满脸挫败的站在那里。
“师父,阿云,二叔怎么样了?”
齐糖急急问出口,伸手准备去推门。
阿云和傅闻声让开身子,阿云回答道,“小糖,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压制蛊虫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之后呢?”
不是说还有半年的吧,明明没到期限。
阿云摇头,“应该是下蛊之人又加重了某种牵引,让蛊虫异常活跃,我能力有限,这一次,恐怕……”
恐怕什么,不用说,都能明白。
齐糖心中狠狠一沉,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静静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顾墨怀。
明明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还对着自己笑得温和的人,现在却气息微弱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生命垂危。
几乎是瞬间,齐糖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难不成,她做这些都是徒劳,到头来,还是不能救下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