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不行,我不去妇科,我不能去妇科,医生,求求你,就给我开个药方,我去外面买,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任佳佳抱着头哭泣,满脸哀求的看着傅闻声。
傅闻声转头看着阿兴,“是她有精神病,还是她觉得我有精神病?”
都说医院有规定不能私自打胎了,她还张口让自己给她开药方,还去外面买药,到时候出了啥事,算谁的?
虽然说他倒是不怕自己会惹上什么麻烦,但没必要给自己添一笔孽账啊。
不用想,他都不可能开嘛!
任佳佳看傅闻声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彻底的情绪失控,扑通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伸手去拉他的裤腿,“求求你了医生,你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会死的。”
一想到她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会被人唾弃是荡妇,她就感觉自己活不下去。
如果让她嫁给那个恶心的男人,她更会觉得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这位女同志,我真的帮不了你,如果你再闹,我只能给厂长办公室打电话。”
傅闻声起身避开任佳佳的触碰,下达最后通牒。
任佳佳绝望又愤恨的看向傅闻声,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么可怜了,这个老东西就是不愿意救救她?
明明就是写几个字的事,他就是不愿意做。
偏偏,她还不敢泄露自己副厂长女儿的身份,担心这个事情会被传出去。
最后,任佳佳到底没有办法能让傅闻声为她妥协,她更担心再多待会被别人看到自己来了这里,只好愤愤离开。
齐糖站在拐角处,看着任佳佳萧索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如何表情。
刚刚她在门口听到里面女人一开口,就听出了是任佳佳的声音。
同为女人,她一向不认同受害者有罪论,任佳佳可能有错,但更可能是被人玷污。
不管哪种可能,她笑不出来,但是也同情不起来。
前者,只因性别。
后者,之前任佳佳对她的莫名的敌意,她并没有那么大度的轻易翻遍。
所以,她干脆没有现身,免得任佳佳看到她这个老‘仇人’,再出点啥事赖在自己身上。
反正她家老头,从来不是吃亏的性格。
虽然知道任佳佳这么大的秘密,但齐糖此时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之前她警告过任佳佳不准传她的谣言,不管因为什么她确实没有做出不利于她的事情,总归两人还不算结仇,她也没必要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淡淡收回目光,齐糖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老头,好了没,去吃饭啊!”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随着任佳佳的离开就这么过去,却没有想到,有些人,明明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却偏偏要选择那条绝路。
到那时,悔之晚矣!
傅闻声收起手里的药方,起身道,“先不吃了,待会儿跟我一起出去。”
齐糖眼睛瞪大,“去哪儿,找顾二叔?”
老头最近忙来忙去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傅闻声点头,“嗯。”
齐糖可以很明显感觉到,自从顾墨怀来了江城,老头总好像有心事般,即使有时候还是会开玩笑,但明显没有以前快乐。
哎,想来顾墨怀的情况很棘手吧!
师徒两人还有阿兴从机械厂侧门出来,路边已经等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傅闻声轻车熟路的上了车,阿兴则上了副驾驶,齐糖便跟着坐在后排。
司机是之前跟顾墨怀来过机械厂那两个男人其中之一,跟傅闻声打了声招呼,便发动车子,稳稳的开了出去。
车子大概行驶了四十多分钟,一路风景不停倒退,最后远离市区,到了东湖边上的一处小楼旁停下。
跟着傅闻声从院门进来,入眼便是错落有致的花园,一看就是有人在用心打理。
花园里还有一片草坪,架着一座木质秋千,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上面。
院子正中间,是一座三层的中式楼房,斜后方还有两栋矮一些的二层楼房,俨然是一个私家别墅群,或者说,私家庄园。
站在主楼门口,齐糖满心只有一句话,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她还以为这年代人人艰苦朴素,就连国家领导人都讲究节俭,不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享受。
小了,还是格局小了。
等到后来她知道顾家祖辈为华国基业所作出的伟大贡献,心中敬佩的同时,只觉今日一切都是顾墨怀应该拥有的。
进门,顾墨怀一身白色的唐装坐在客厅的黄梨木沙发上,手里正看着报纸。
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搁置在旁边的黑色手杖站起身,步伐缓慢但稳健的走向餐桌。
齐糖略有些惊愕的瞪大眼睛,这人能走路,干啥还要坐轮椅?
不过惊愕也就两秒,她很快掩饰掉自己的情绪,不然被人看穿就尴尬了。
她以为自己的表情管理得很到位,殊不知某个男人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随即,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那抹笑容淡到就连他自己都以为是错觉。
跟着顾墨怀的脚步,几人走到餐桌边,上面已经满满当当摆着一桌丰盛的午餐。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盘菜摆在最后一个空位,微微鞠躬,退回厨房。
吃饭的时候,傅闻声有点心不在焉,匆匆吃了一碗饭就起身说道,“我去后面药室,小糖你待会儿吃完再过来找我。”
说着,根本不需要有人回应,身影快速穿过客厅,消失在后面的走廊上。
阿兴从一进院子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傅闻声一走,桌子上只剩相对而坐的齐糖和顾墨怀两人。
齐糖一个人吃饭还好,但要是旁边有人,就有点受不了气氛太过安静,特别影响进食的欲望。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二叔,狗蛋呢?”
顾墨怀眼底浮起一抹笑意,淡淡回应道,“在后面那栋楼里,偶尔才到前面来。”
他的身体近两年情况愈发糟糕,不想让小安总是担心自己,便借口以他独立为由,让他和自己分开住。
也不知道,还能陪小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