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郎,文郎……”顾怜望向远处,陈阮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远处只有沉沉的夜幕。
她大概也是什么都没有望见。
顾怜忽然笑了,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她站在河堤上,面前是的深不见底的河水。
噗通一声。
瘦削的身影落入水中。
与次同时,天旋地转,陈阮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冰冷的液体瞬间包裹住她,她仿佛又成了顾怜。
她开始不能呼吸,她挣扎着,想往上游,身子却如同灌了铅,只能不断的下沉。
夜色在水底荡漾的波光里只零破碎。
陈阮逐渐失去意识。
模糊的叫喊声从岸上远远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喊:
“有人落水了!”
陈阮自梦里惊醒。
她从床上惊坐起来,才发现窗棂外的天幕已隐隐透出鱼肚白。
头痛欲裂,昏昏沉沉。
她抬手去揉太阳穴,却摸到一手湿冷滑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身冷汗,中衣都已淋漓湿透。
陈阮失力地靠在床头,衣服湿答答贴在身上,十分不适,她也再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等天亮。
梦境里的画面却还历历在目。
她意识到,自己所梦到的场景,大概是正是顾怜跳河那一回。
只是很奇怪,她明明并未经历过那段故事,也并不知道顾怜如何跳的河。
可那段梦境却那般逼真,沉没在水底中的那种悲凉与绝望,便是醒来很久,都盘旋在她脑海里,就如同她真的经历过一般。
还有傅辞清,与他一同的女子又是谁呢?
如今回想梦境,梦里的傅辞清似乎又与如今有所不同。
身形仿佛更高瘦挺拔,五官舒展开,仿佛更为深邃有棱角。
像是经历了很多岁月之后,他已经全然脱去少年气息。
一想起那些画面,陈阮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她只能不再去想,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
冥冥之中仿佛有所预感。
陈阮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也许会有什么变化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阮都又快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化,急匆匆去开门,便发现门外站了个面生的内门弟子,笑眯眯的,说是掌门召见。
那人见陈阮浑身狼狈,还特意解开结界,让她先去洗漱换衣,收拾妥当。
陈阮一边收拾,一边思忖。
虽然掌门召见,可还能给自己留出收拾时间,看样子并不紧急。
解了结界限制,她的嫌疑应该是已经解除了,想来震稷塔那边的情况应该已经被稳定了,事件也应该已经水落石出。
陈阮原本以为自己是要去乾州山,因为门中有事,一般都是在大殿之前宣告,可是这一次,她却是直接被带到了坤垚山的瀛洲台。
瀛洲台是掌门杜怀所居之处。
杜怀为人低调,瀛洲台亦如主人,并不事奢华,殿室层层,造型古朴。
陈阮跟在那弟子身后,绕过条条廊道,最后深入后殿。
殿室之中,几位长老齐聚,连辰华尊者都在,却不见梅尧之。
还有傅辞清,他先到,此时敛眉垂首地侯立在阶下。
那弟子进去禀报,陈阮便也站在傅辞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