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锭银子,已是够盘下整座客栈所有房间了,店小二看直了眼,忙不迭地接过银元宝,心里脸上都乐开了花:“行行行,自是行的,小姐在此先休息,我这就将上房给您收拾出来。”
少女闻言,神色这才好了些,将头一扬,对着陈阮二人颇有些得意地一笑。
小二这才又转头看向陈阮他们,已是换了副表情做派,冷冷道:“如今只剩一间客房了,二位您看,您住还是不住?”
别说傅辞清表情黑的像泼了墨,陈阮也已经在心里将这小二狠狠啐了一地,果然这世道无论怎么变,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虽然心中不忿,可听那少女方才所言,附近确实应该已经没有空房了,凑活着住总比没得住要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陈阮得了傅辞清眼色,连忙点头:“住,当然住。”
那小二见说定了,便揣着银子美滋滋上了二楼去收拾客房,大堂里只余下了陈阮几人。
那少女合了心意,颇为高兴,趾高气扬地打量着傅辞清和陈阮,见这两人衣着简陋,风尘仆仆,嗤笑道:“我看见外边两匹老马,还当是谁的,现在想来,必是你们两位的了。这银子便当本小姐好心送与你们的,明儿从堂庭下来,兴许还能买上两匹好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堂庭山,岂是什么不入流的乞丐叫花子,都能肖想的。”
小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倒是实打实的恶毒,这一席话,既是讽刺两人穷酸,又是诅咒他们明日落选。
陈阮听得暗地里心惊,默默捏了一把汗,当然,这一把汗,是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捏的。
傅辞清是谁啊,傅辞清是睚眦必较心理阴暗的代名词啊,敢这么说他,是不要命了吧。
陈阮暗暗去偷觑傅辞清的脸色,却见傅辞清却并有未动怒的样子,甚至还云淡风轻地抿了抿盏中的茶,陈阮懵了,莫不是没了魔气,傅辞清连脾气也没了?
傅辞清感受到陈阮探究地目光,微微一笑:“你尝尝这茶,不愧是在堂庭山脚下的,有仙气蕴养,便是茶香也都格外浓郁。”
陈阮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地拿起手中的茶杯,也嘬了一小口,哪里来的茶香浓郁,这分明是掺水太多,淡得堪比凉白开了。
傅辞清难道是气急攻心味觉失灵了?
陈阮正满脑袋问号,却忽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傅辞清地重点不在于茶水,而是在于堂庭山脚下几个字。
望仙镇比邻堂庭仙门,傅辞清估计是不想惹出事端,多生枝节,这是在暗示自己低调行事,切勿招惹是非啊。
回想到小说里,傅辞清潜伏了那么多年,确实一直保持着演技精湛,这厮真是影帝投胎,十分能忍会装。
明白过来傅辞清的用意,陈阮自是有样学样,也笑道:“不错,确实是好茶。”
两人你来我往,完全将那少女晾在了一旁,只当她是不存在的空气一般。
那少女一番嘲讽,谁知竟是被人生生无视了,真是硬钉子钉到了棉花里,怒气更甚,奈何却发作不出来。
正好店小二下了楼来招呼,那少女脚一蹬,狠狠哼了一声,便干脆气呼呼地跟着小二上了楼,周围的一圈随从,也是不敢离身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