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脚踏碎,枯萎干瘪的兽骸。
远在西荒边陲之地,‘羿’自然不知道,那位初代神帝的心思。
就算是有这个能力,探知天地众生的心思,他对此也会不屑一顾。
强者恒强,他此身降临,不是为了与这些魑魅魍魉,苟苟且且的。
烛龙氏的赌约,纵然是些许原因,但也非绝对。
本尊苍离氏,只差些许功果,就可远迈‘圆满道果’之境,遥遥在望‘盘古真身’之境。
苍离氏,这是要以一丝元灵,作为实验,看看是否能,再度证就与‘先天’一般的道境,是否有助于踏破藩篱,道境在进一重天地。
天外有天,神外有神。
不要看苍离氏在盘古寰宇,横行无忌,但应有的敬畏之心,却从未有丝毫懈怠。
那一尊神秘莫测的‘莫昇’,一直让他如刺在背,不敢轻易放松。
让他知道,距离真正的强者,自己还有着,难以逾越的一条距离。
“‘莫昇’……”
心中念起,一丝丝异样传自心神,让‘羿’迅速斩灭种种。
此等存在,此等境界,一身为混沌,混沌为一身,就是万万寰宇,也无法阻碍,殊为可谓可怖。
看着无数骨骸,堆积与野,攥紧手上的石弓,大步向着西荒最高之山,摩云山走去。
那里,就是万骨窟,蛮荒万骨的殉葬之地。
…………
万骨窟内,西荒威名最盛,众生恐惧,众神忌惮之地。
一尊古老骷髅,豁然睁开空洞的双眸,俯瞰着西荒万万里荒芜大地,丝丝血气弥漫,有着浓郁的罪恶,让众生沉沦其间,不可自拔。
“那小子……就要来了!”
这骷髅似是而非的低喃自语,让这些死去不知多少岁月的生灵们,俯首帖耳。
“老祖!”
一尊脊骨化生的骨魔,在一团黑雾烟云的包裹下,深冷之气息,让所有生灵皱眉相对。
“老祖……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挑衅老祖,吾愿去斩杀此獠,为老祖出了胸中火气。”
这一尊骨魔,眼中喷吐杀机,几乎浓烈到实质。
骨魔沉声对上座者说道。
黑雾烟云,愈发凝聚,丝丝缕缕,聚散之间,那一丝丝波动,仍旧让这些生灵,感知到情绪的波动。
“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
老祖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稳的骇人。
“谛『乱』……都在那小子脚下,踏成一摊肉泥,你们……就更不会是那小子的对手。”
“玄巳,不过是想要,引我去对付那个小子罢了。”
老祖慢条斯理的说着:“但我为何要去对付,一介素昧平生的小辈?”
“只是因为几句妄言?”
老祖的笑声刚刚响起,但又蓦然止住。
“他……在干什么?”
老祖的笑声嘎然而止,停止的十分突兀。
不少生灵,顺着老祖的目光,看去远方,只见一道羽箭倏然自远方飞来,目标直指万骨窟。
西荒大地,一尊**上身,腰间围着兽皮的男子,显得异常桀骜,双眸明亮,看向远方。
“中央帝庭,竟然没有动静,奇怪!”
‘羿’已经做好,在中央帝庭大闹一场的准备。
那一尊至邪,至凶,至恶之兽,作为国朝气运的根本。中央帝庭,在气运之道上,无疑是走的极远。
既然路过,撩拨一下那位初代神帝,顺便观摩一下,初代神帝的底蕴。
这在他有着一统诸族的想法时,一切就不可避免。
在有着这般想法的那一刻起,他的敌人,就不在只是中央帝庭,东荒祖灵,乃至于域外神祗。
一切可能,与不可能,都在此范围中。
“既然来到西荒,又怎能不打一声招呼,岂不失礼!”
‘羿’的目光,倏然来到万骨窟前,石弓满开,一道箭羽,神光闪烁,绽放着无穷辉芒。
“以一尊神祗骨为箭,定可震慑诸神!”
“喝!!”
那老祖做梦也未必能想到,祂眼前的小辈,竟然会主动挑衅,其煌煌大言,更是传遍西荒。
…………
轰!!
“找死!!”
一座巍峨神山,骤然立起,将这道不可一世的箭羽,震的粉碎。
老祖弯曲五根骨指,虚抓一片虚无。
一座神山落下,万丈神山直接挡在神羽前方。虽然神羽破灭,但这神山也是被贯穿,四分五裂。
“嚯嚯嚯……”
老祖气急而笑,对左右说道:“难道老祖吾,真是人人可欺?”
“老祖本想放这小辈一次,但这小辈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天要亡他,老祖也是徒呼奈何。”
“他难道,是将吾当做……那谛『乱』,这般人人可欺的五转神轮乎?”
老祖头骨窟窿,冒着淡蓝『色』焰火,几乎要流『露』周身。
“老祖……”
骨魔大声叫嚣着:“那小儿,欺人太甚,我愿前去,镇杀此獠。”
“你……”
老祖撇了他一眼,哼声道:“去吧……去吧……那小子不好对付,怪异之极,老祖我本不想『插』手,他与玄巳的交涉中,免得落个棋子下场。”
“没想到……是老祖我慈眉善目,还是老祖待人和蔼可亲?”
“让祂如此,急切的上门领死?”
“带着十万骨异,嘿嘿……千万小心,不要大意。”
骨魔包裹这黑烟雾气,不住扭动着,扭曲着身躯,一根脊骨宛如玉石一般,深邃如墨汁。
“老祖……我万骨窟,万古以降,中央帝庭也不及二三,那狂徒想要拔去老祖骨骸,炼就什么神箭。”
“这就是在藐视,我们万骨窟,啊!”
骨魔咬牙切齿:“如此……我就是身陨,也要让这小子,跌个跟头。”
老祖闻言,默然不言,只是两簇蓝火,愈发凝炼,注视着远方。
…………
万骨者,万古焉!
万骨窟,亦可称为万古窟!
‘羿’当然不是对其没有了解,就擅自挑衅。
没错,他这一行,为的就是要挑衅。
“呼!!”
一口浊气叹息,‘羿’的眸子冷峻无比,五指轻握石弓,浩瀚威严,丝丝缕缕垂下,道道如玄黄一般。
“该来了!”
若是如此挑衅,也不见这尊存在反击,那么万骨窟,也不会存在万古岁月。
须臾间……一尊散发诡异气机者,自万骨窟中走出。
“吼!!”
一道道凌厉神音,震动十万神山。
西荒多山且荒芜,十万神山齐齐震『荡』。
万骨窟内,万万气机浮动。
老祖端坐,众气机簇拥,似骨魔之辈,在这窟内也有许多。
对于祂们来说,万万里虚无,于咫尺之间,也不差什么。
故而都运动神通,法眼观看,对那一尊桀骜身影,大多存在都皱起眉宇,心生忌惮。
谛『乱』……可不是简单之辈!
老祖可以藐视,诸帝可以藐视,诸神可以藐视,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藐视一尊同等存在。
因为,在藐视谛『乱』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藐视着他们自己本身。
“终于来了……”
‘羿’神眸仔细打量着来者,手上那一柄战弓,战意越发凌厉。
“为了一根神祗骨,不知要染上多少血『液』,破灭多少山河!”
虽然话语中捎带怜悯,但这位存在的语气,可是半点柔软也没有。
轰!!
正在‘羿’,对着神弓,陷入深思的时候。
骨魔一拳轰然暴发,一道道由黑气凝孕,拳印深深烙印在虚空,重重叠叠间,『荡』起波澜起伏。
万骨道魔!
这是骨魔不世神通,压下众骨之道。
蹬!!‘羿’一脚踏下,大地震动,一道道裂缝,四处粉碎。
他一把拽着石弓,弓身浮现重重异象,道道辉芒,丝丝辉煌,缕缕异样。
轰!隆隆!
这是一尊六转之境的神轮存在,掌握神轮之道,走至极为高远境地。
不是谛『乱』,这一尊五转可比,甚至比那一尊初代神帝隔空一击,还要恐怖深沉。
纵然这一尊骨魔,可能底蕴没有初代神帝,来的深沉。
但……这可是一尊六转当面,威严更盛,哪怕是由死向生,其气魄也不似亿万载古老者一般腐朽。
这才是真正,在刀尖上跳舞!
二转之身,可伐五转神轮,只是他道境无上,远迈寻常。
但绝对力量的堆砌,有时又可以弥补上许多,许多的不足。
这是道境与力量上的碰撞,‘羿’的道境,虽无法让他一路可登上无上神人之列,但也可比拟一尊古老神祗,媲美九转神轮之威严。
“吼!吼!吼!”
在骨魔出手,那一刹那分毫,无数骨异,无数骨异放声怒吼。
一尊尊骨异,自荒漠中挣扎爬出,目光魂火飘摇,似乎摇摇欲坠。
“战!”
‘羿’用弓身一压,这些刚刚爬出荒漠的骨异,纷纷炸裂。
此弓虽然是寻常山石造就,但经历过成百上千次,气血磨练下,早就已然非同寻常。
弓身之重,承载‘羿’一身神力,堪比亿万军神力压下。
轰!!
弓身随即抽向骨魔,无数拳劲与弓身碰撞,万千拳印压下,千百次撞击,‘羿’只用一式压下。
“吼!!欺人太甚!”
朦胧黑雾,越发凝炼,骨魔环绕亿万万缕黑气,变化莫测。
或化拳印,或为掌印,这两者间的争锋,无疑是极为精彩的。
这是道与力之间,最为巅峰的一次碰撞。
“万骨葬歌!”
骨魔低声沉『吟』。
虽称之为‘歌’,但实际上这般力量,无数磅礴,浩『荡』涌动。
一道道骨锋,带着极致的力量,神祗之下的极限力量。
‘羿’看似手起手落,就可以将这些攻伐,化作无形。
实际上,也不似表面这般轻松。
看起来,他一身战力,以二转之身逆斩五转,战绩耀眼之极。
但毕竟力量上,千百倍的差距,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忽视?
所以说,‘羿’现今也只是,凭着一身战力,勉强与之抗衡而已,想要真正纵横往来,他这二转神轮之境,还是太弱。
“吼!”
这尊骨魔,战力在那尊老祖之下,着实是顶尖之列。
“异!异!”
无数骨异高声呼唤,一尊尊堪比神轮强者的骨骸硬度,似飞蛾赴火一般,与这尊存在较量。
…………
这两者的战斗,实际上已经是蛮荒世界,所能承载的极限。
神祗之力,在此方世界是不被允许,随意展『露』的。
一方世界的底蕴,除非是莅临八转之境的上古神祗,没有任何存在胆敢忤逆。
就连一些,新晋七转神祗,也远远不敢忤逆,世界的意志。
“哼……”
看着这两方之战,老祖久久方才冷哼一声。
“老祖……既然骨魔拿不下他,不妨吾等一起前去将其镇压。”
“看起来,似乎骨魔大占上风,但实际上……恐怕未必!”
这尊存在,更是怪异,只是一尊头骨显化,下身围绕黑沉雾气。
其他坐下强横存在,也有着或多或少的怪异。
“这小辈……欺人太甚!!”
老祖终于开口:“不过,吾为何非要与之,不死不休,为何不各自退让半步?”
“老祖……”
诸多强横存在,心中蓦然一动。
“他不是要老夫的一根骨头吗?”
老祖含笑道:“吾给他便是……”
“老祖……”
一尊强横存在,豁然起身,强烈的气机冲霄云汉。
“老祖,何必受辱,吾愿应战!”
“吾等愿应!”
这些存在,激烈的波澜不住酝酿,似乎要引发无穷震撼。
“哼……老夫何曾受辱,那玄巳小儿,想要利用吾,斩杀此辈,中央那小儿,也不无这般心思。”
“吾为何让他们如愿以偿,做了他们的杀手锏?”
老祖身份神秘,有言是上古神祗,或为古老神祗,身份秘而不宣,但蛮荒无不敬畏有加。
故而‘羿’放出豪言,要炼出一柄诛神之箭的时候。蛮荒世界,也随着暗流涌动。
“玄巳的心思,堂而皇之,倒是以正治奇,但是……我不愿!”
老祖低声呢喃。
“想要拿老夫为‘子’捉‘刀’,何其荒唐,了不得老夫唾面自干,又有何妨。”
作为死过一次的大神通者,对于面皮,可不似现今这些高高在上者,所理解的一般‘重要’。
“祂们看错老夫矣……”
对于面皮都不要的大神通者,又有什么能让祂真正放在心上?
唾面自干,不外如是!
想必,在老祖如此态度下,那些指望‘羿’,能带来一丝不一样精彩者,可是要伤透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