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就是将我擒拿,献与南楚国人皇。”
叶天彻底被惊呆了,贵为一国皇子,竟主动提出要成为敌国俘虏。
权谋之计,他是真的玩不明白。
“叶天,你知道吗?你实在是太过优秀了,比我们这些所谓的青年六大王者,还要出众太多。路知遥前辈你可知?现在整个帝国高层上下,都已经将你视为拯救帝国的英雄。”
李安崖望向叶天的目光无比深邃,当苍松柏第一次入宫谈起叶天的时候,人皇陛下和路知遥就彻底被震撼到了。
玄极境七重,竟能将剑意悟到四成地步,这是何等的惊艳卓绝;而后便是百花宫强势出手,倒诛地极境;再到葬龙山脉内一剑劈出三里沟壑。
他的身上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纱,令人捉摸不透。
路知遥所观星象,北楚国的风云际会中,龙蛟混杂,可叶天既不是某条龙,也不是某条蛟。
他跳脱于外。
所以路知遥和人皇便大胆尝试,让叶天这个身处局内的局外人,去破解局势。
七皇子本没有权利知晓这一切,只不过计划当中需要这一环,才将部分真相告诉了他。
“南楚有一绝世天骄,剑术超绝,名为易行简,号称逍遥剑客。此人无拘洒脱,自命游离于世俗之外,只知追寻剑道,遍览凌云大陆九大帝国,同阶之中未曾一败。南楚国人皇曾多次邀请,无一例外遭受拒绝,却又无可奈何。他虽出身于南楚国,却又与南楚国上下没有任何关联。”
叶天眉头一挑,世间竟有如此剑术天才,九国上下,竟无一人能在同阶败他。而他也隐隐明白了人皇要他如何做。
“他死了。”
七皇子的下一句话简短有力,却令叶天内心一震,猛地望向他。
天才和天才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叶天心中甚至期待与之会面切磋剑术,可是他居然已经死了。
“于菏泽山脉,帝国四大宗师齐齐出手,地极境中期武者数十,方才将其拿下。而他的修为,也不过才半步地极境而已。”
嘶~
难怪孤身一人敢游历九国,难怪南楚国人皇任由其为之也不加以阻拦反而再三招揽,竟真的有人能逆天到如此地步。
就在这时,苍松柏目光灼灼地望向叶天:“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想摧毁他再简单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赋本身就是一种灾难。”
他又道:“如果我说,易行简没有死呢?”
叶天更愣了。
“于地极境强者围攻之下,负重伤而逃,丹田被毁,经脉摧折大半,更是惨遭毁容,只得戴银色面具示人。好在,易行简身负先天剑体,修为只是倒跌至玄极境八重,只要时间足够,便能重回巅峰。”
他如何不明白苍松柏所说的那个还活着的易行简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苍松柏取出一本古朴的线装书册交给了叶天:“这是易行简的得意剑术,名为天行剑法,在地阶武技中也属于顶尖,你下去仔细钻研,莫要漏了破绽。”
“至于其他具体事宜,便同七皇子一起离开吧,需要在你亲自面见陛下和路老之后才能得知。”
……
一则消息轰动整座北雪学院,而后有着向整座朝云城蔓延的趋势。
一级学员叶天,值此风雨飘摇之际,于抱元课试炼中残杀同级学员,又有前车之鉴,屡次不尊先人,无视帝国律法和学院规则,现已被关入牢狱,待陛下发落。
包括内院弟子都惊呆了,多少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荒唐的事情,可是就在今年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甚至有谣言说叶天实际上是南楚国蒙混入学院的奸细,要求彻查,以免被南楚国贼子得益。
而同叶天关系好的慕容谦三人以及颜淩蓉甚至是南嫣然,都发了疯地去询问导师和院长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通通被无情反驳。
慕容谦三人更是主动认罪,只祈求再见叶天一面,和叶天同甘共苦,可是蒋兴安无动于衷。
“叶天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全部责任在他。而你们若真想救叶天的话,那就努力修炼吧,修炼到足以引起帝国重视的地步。人皇陛下是开明的,只要你们能够立下功劳,便可替叶天将功补过。”
自此,包括司衡宇在内的几人都性情大变,外界纷纭之事与他们无关,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修炼,强大,立功,救叶天。
而朝云城,则疯狂了。
天南郡紧挨南楚国,只不过因为荒山野岭两国都置之不理,但也正因此,反而有可能让南楚国贼子乘虚而入。
将一名天才从小在敌国培养,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敌国之人,在关键时刻产生作用。这一招在两国交锋之中一向是惯用招数。
久而久之,谣传也变成了真的,大街小巷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武者,无论是年幼者还是年迈者,都在唾骂叶天,骂他不知好歹狼心狗肺,骂他帝国罪人,骂他敌国叛徒。
一时间,入狱的叶天名声名狼藉,坏到了极点,是北楚国的罪人,成为了整个帝国人人唾弃的对象。
紫荆学院。
叶天的许多熟人,沈清颐、穆枫雅、苏雪……甚至是顾渊,听闻此事之后,刚开始只是觉得叶天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可是后来愈演愈烈,当爆出叶天出自天南郡的时候,就彻底炸开了。
沈清颐眉眼之中多了几分哀愁,两人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难以忘却。
“我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可是人言可畏啊,在你的身上究竟发什么什么事情,你又为何不愿意入紫荆学院和我一起呢?”
而苏雪顾渊等敌视叶天之人,则暗暗叫好,顾渊甚至还取出从叶天手中抢夺的黑龙剑不住端详。
即使获得幻主的剑道传承又能怎样,还不是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某地,一名青衣女子听闻风言风语之后,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凌叶,你怎么了?”
“只是心口有点堵,没有大碍。”
她那清冷澄澈的眼眸透过窗望向天外,思绪早已飘飞。
“不是你,一定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