脓血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的刺目,并与鲜血截然不同,其恶臭让人不愿再去接触第二眼。
宋青云将脓血以土石掩埋,颇为嫌弃地说道:“就是这鬼东西弄得我生不如死?还好,再也不用受这窝囊罪了。”
反观钟巍倒是显得正常许多,毕竟他在临月宫多年,什么恶心的东西没有见过,比这更加恶毒阴险的招数,他都司空见惯了。
“叶天,叶大哥,此间事了,你打算怎么办?要随我去澄阳郡转一转吗?”宋青云拍着胸脯:“别的不敢说,至少在澄阳郡,不至于让临月宫嚣张到杀上儒宗去。”
“还是算了,我还有别余的事情要做。”叶天带着好奇:“你不是还要替宗门采购资源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澄阳郡了。”
苦涩挂在了宋青云的脸上:“你就别取笑我了,临月宫在偌大的沐阳郡可谓手眼通天,我怕我还没来得及采购完资源,就又被抓去种蚕心蛊了。”
“好吧,那我们后会有期。”
临分别之前,钟巍却叫住了宋青云,郑重地说道:“你回到儒宗之后,若心有余悸,告知为数不多的几人即可,切不可将临月宫公之于众,惹来非议。”
宋青云不解:“临月宫劣迹斑斑,恶行昭着,为何不能将他暴露在阳光之下呢?”
“狡兔三窟,临月宫绸缪多年,期间岂会没有一人发现他们的野心?你可知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盯着钟巍的眼睛,宋青云脊背有些发凉,只听钟巍缓缓说道:“一夜之间,临月宫诸多地极境出动,直接将他们全部都剿灭了。”
“所以,在没有彻底将临月宫的结构查清楚之前,任何的轻举妄动,只会给地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徒增无数无辜的杀戮。”
“就连你这样的高手,临月宫核心人物,都不清楚临月宫的结构吗?”宋青云与叶天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孰知,钟巍自嘲一笑:“核心人物?不过是一个在他们看来下.贱的打手与奴仆罢了,若是核心,又怎么会被种下蚕心蛊呢!”
也只有十大宫主,还有三十六殿殿主,以及一些特殊的成员,如圣女圣女、暗殿长老等武者,才算得上是临月宫的核心人物。至于其他人,都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
望着宋青云离去之后,钟巍调整好心境,站在了叶天的旁边。无论之前如何,至少他现在已是自由之身,天地之大尽可畅游了。
至于为叶天护道的五年,他自觉不会太压抑,他能够感觉得到,叶天并不是那样的人。
“叶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去何方?”作为叶天的护道者,一言一行自然要遵循叶天的意见。
叶天目光灼灼地盯着日晟城的方向,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名娇弱女子的形象:“我要重回一趟日晟城。”
劝告的话语停留在了嘴边,钟巍心知叶天自有决断,轻轻点头。
“对了,你不必日日跟随出现在我身边,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或者未完成的事情,便去做吧。”叶天露出和睦的微笑,如阳光一样温和:“我可是惜命得很,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还是能掂量清的。如是真遇到绝境,恐怕就需要你出手了。”
钟巍听懂了叶天的意思,武者无愧于心,不束缚于人,他不想禁锢了自己的道,否则与临月宫又有何异。
心中甚是感激,自身却已经是腾飞高空,隐匿到了云层之中。
三临日晟城,叶天的感受皆都不一样。
第一次,他只是一个局外之人,棋盘上的一切布置,都与他无关;
第二次,他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纵观其他棋子的交错连合,还要小心翼翼,以防被吞掉。
此次再临日晟城,他的心中却蕴有波澜壮阔,或许实力尚不够,却不影响他构建属于自己的蓝图,将来在棋盘之上搅动风云。
因为他知道,临月宫暗中的谋划,不会止于他,他只是芸芸众生当中的其中一人罢了。迟早有一天,临月宫还是会将他的野心宏图公诸于众的。
甚至还有隐约间牵扯出来的幽冥谷和风雨楼,恐怕届时他们也不再是只会隔岸观火,而且会选择将这滩浑水搅得更加浑浊。
东城门,向内十余里,就会看到一座占地数十顷的府邸,来往之人俱不敢将目光向府宅内望,皆都行色匆匆。
府邸大门上,悬挂有“宣王府”三字,令人得知此地的归属。
此时,叶天便现身在了这条大街,换了一袭墨色长衣,戴着面具隐匿在暗处,静静地等候着一人的出现。
当他知道一些暗幕之后,在宣王府前,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因为一个大意,就有可能因此而葬送生命。
临月宫欲对宣王府下手,四周必定有数不清地暗殿之人放哨,而自己的头像,恐怕已经被雨歆妍挂在暗殿门前了吧。
天黑天亮,昼夜颠掉,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才从宣王府内驶离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而叶天,也随着这辆马车一同消失。
……
“恭叔,我想要那个糖人,可以麻烦你帮我买一下吗?”
在恭叔去买糖人的一瞬间,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车厢内。
车厢内的岑月娥见到不速之客,顿时就要惊呼出声,不过立刻就被来人捂住了嘴。
辨清来人之后,岑月娥示意叶天放开她,红唇微张,病态白的俏脸上升起一丝红晕。
“叶公子,怎么会是你?而且,你为何这样出现在我的马车上?”
“嘘,时间紧迫,且听我说。”
叶天将一笺信封塞到了岑月娥的手中,低声对着他说道:“可能会让岑姑娘有所误会,可是叶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封信笺,还望岑姑娘交付于令尊,也就是宣王爷,事关重大,刻不容缓。”叶天紧紧地盯着这个善良到了极点的姑娘,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内里事情隐秘,还请宣王爷亲启,即使是岑姑娘你,也不能将它拆开。”
对视着叶天郑重的眼神,灵动的眸子轻轻眨动,岑月娥低头望了一眼信封:“我会的。”
抬眼,叶天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