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镇皇协军第八混成旅的二鬼子如同惊弓之鸟,被这一声沉闷的爆炸惊的是六神无主,心惊胆颤。
若不是有鬼子在监督着,恐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毕竟前两次八路军袭击,给二鬼子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整个万家镇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进出通道纷纷关闭,不容许任何人出入。
好在王宇决策的足够迅速,三人在最后时间混进了万家镇。
整个万家镇是人心惶惶,鬼子伪军忙着戒备和盘查混入镇里边的八路,而平民百姓则怕被这群乱咬人的家伙胡乱抓去,被当做八路。
被当做八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把你抓去,牢里边的家伙什都给你用一遍再说。
一路上,王宇三人躲避着伪军与鬼子,以他们的身手,自然不可能被发现。
不长时间,三人便来到了鼎香楼。
鼎香楼作为八路军的地下交通站点,是眼下打听消息最好的地点。
“呦,三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打烊了!”
随着王宇三人迈腿进入鼎香楼,作为跑堂的店小二蔡水根围了上来,话音刚落,定睛一看,便知道来人是谁。
毕竟月余前,这三人其中的两人找过自己,互相都知道底细。
张大彪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蔡水根,故作恼怒质问道:
“咋,这刚到饭点就打烊?你是怕老子不给钱是咋的?”
蔡水根为难地说道:
“三位老板,不是我们不想开,是开不得啊!你们不知道,刚才八路打来了,皇军司令部那边都响炮了,这过不了多久,皇军指定要挨家挨户搜查,我们正准备迎接皇军的搜查呢!”
蔡水根几句话,无疑点出了王宇三人的境地,是在提醒三人。
“八路打来了?”
张大彪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还没有动手呢,说着他扭过头看了看王宇。
王宇耸耸肩,表示情况不明,旋即对着蔡水根说道:
“他查他的,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该吃吃,该喝喝!”
说着,径直走进了鼎香楼的包间里边。
见状,蔡水根脸上装作苦笑,喊道:
“得嘞,雅间贵客三位~”
一边喊着,一边不留痕迹地朝门外张望了几眼,以防止有尾巴。
雅间内,蔡水根端进来一屉子驴肉火烧和一盘酱驴肉,一边摆在桌子上,一边小声问道:
“你们炸了鬼子的司令部,怎么还在镇子里边晃悠,这要是被鬼子抓到……”
“也是,现在鬼子和二鬼子恐怕将万家镇封锁的严严实实,想走都走不了了,我抓紧联系一下石队长,让他想办法在城外接应一下!”
一瞬间,作为地下工作者的蔡水根脑子里边闪过诸多想法,给出了一条可行的办法。
石青山石队长作为方圆数十里的八路军武工队队长,手底下也有不少门路,从封锁的万家镇搞几个人出去,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行。
张大彪抓起屉子里边的火烧,一手一个,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独立团那有这么好的伙食,他已经半个月没见荤腥了,眼下好不容易逮到了,他说什么也得好好旋一顿。
尽管有着任务在身,但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告诉张大彪,无论什么时候,填饱肚子才能打好仗!
看到饥眉饿眼的张大彪,王宇也不再客气,擦了擦手,拿了一个火烧递给陈兰,又自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才问向蔡水根:
“什么炸司令部?我们才进了镇子里边,就是为了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蔡水根真个人愣住了,王宇一句话推翻了他的猜想。
原本,他也不知道那声爆炸代表着什么,只知道鬼子说是司令部被八路袭击了,但八路还没有抓住。
尽管闹得满城风雨,但蔡水根仍觉得事有蹊跷。
袭击了鬼子司令部,还能逃走,要是成为事实,多少有点匪夷所思。
要知道,黑藤规三可不是黄金彪,这老鬼子狡猾的很,再加上鬼子的作战素质摆在那里,司令部的防守严密程度,完全超出黄金彪好几个等级。
所以,常人很难袭击鬼子司令部之后全身而退。
但在看到王宇的刹那,蔡水根信了。
要问现在谁能袭击鬼子司令部全身而退,蔡水根一定会说王宇。
上一次,他虽然短暂地和王宇合作了一把,但也知道了后者那极高的身体素质与作战手段,尽管没参与后来的战斗,但也是听说,眼前这家伙硬是挨了一枪,结果啥事也没有,还反手把黄金彪的副官干掉了!
但是现在,王宇又出口否认了爆炸,这下让原本明朗的事情再度扑朔迷离起来。
“开门,给老子快开门!”
就在这时候,鼎香楼外边传来叫喊声与阵阵拍门声。
张大彪三两口将火烧塞进嘴里边,警觉地站了起来。
听这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鬼子前来搜查来了。
蔡水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对着三人说道:
“是侦缉队!我去对付他们!”
作为一名出色的地下交通员,蔡水根早就将万家镇这几个二鬼子狗腿子熟悉了个便,听声音就知道刚才喊话的是侦缉队的老九,铁杆汉奸贾贵儿的跟班。
这同时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鬼子亲自前来,一切就好办。
说着,蔡水根闪身出了雅间儿,并将雅间的门关好,还插上了门栓,造成没人在里边的情景。
“开门开门,在不开门,老子可就开枪了!”
门外传来侦缉队老九骂骂咧咧的声音,而且还不断地踹着门。
“来了来了!”
蔡水根急忙打开门栓,只是还没等到开门,门就被踹开了。
呯!
“哎呦卧槽!”
原本一脚踹在门上的老九,被这么一闪,‘裤嚓’一下子,在地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劈叉!
“哎呦,九爷,您什么时候练得这手绝活啊!”
蔡水根满脸的惊异,赶忙要扶起地上的老九。
老九伸出手制止了蔡水根,脸上都憋成了猪肝色,声音沙哑地说道:
“别动!让老子缓缓!”
“妈的,真是废物!”
老九后边跟着的贾贵儿骂了一身,瞪着一双斗鸡眼迈腿走进了鼎香楼。
“老子问你,看到有什么可疑人员了吗?”
贾贵儿扫视着鼎香楼四周,只见几张桌子上干干净净,连点油水儿都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蔡水根点头哈腰回应。
“那你关什么门啊?现在可是饭点儿!”
贾贵儿将目光聚集在蔡水根脸上,努力做出一副咄咄逼人,成竹在胸的模样,希望能在后者脸上得到些什么。
只是他那面黄肌瘦的脸庞加上八字胡与斗鸡眼,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滑稽,哪里让人感到威严与压迫。
好在蔡水根是专业的,装作害怕与苦涩,回应道:
“贾队长,皇军的指挥部不是被炸了嘛,人们都怕打起来,哪还会有人前来吃饭,都跑回家避难去了!”
“我们也害怕不是,所以只能提前关门了!”
“嗯?”贾贵眯着一双斗鸡眼,看着蔡水根,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皇军的指挥部被炸了?”
“这谁都听到了,刚才那动静,不是爆炸声是什么?”蔡水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贾贵儿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假装捏着八字胡子,却搓了搓手指头,有意点拨道:
“所以,你知道我们来是为什么了吗?”
“知道知道!”蔡水根装傻充愣,不付之行动,却一个劲儿点头,有意拦在后院门口,继续道:
“可这后边的客房里边住的都是老顾客,哪有什么生人!”
看蔡水根油盐不进,贾贵儿毛了,从这后边刚爬起来的老九一挥手,喊道:
“炸司令部的八路就在后边,老九,咱哥俩立功的机会到了!”
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老九和贾贵儿沆瀣一气,自然知道这是在敲鼎香楼的竹杠,当即七拐八咧地抽出王八盒子,就跟了上去。
蔡水根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雅间,松了一口气,却一个劲儿地拦着贾贵儿,不让二人去后院。
因为这俩人纯粹是属叫驴的,越扒拉越硬,你越是拦着,他越要往里边走。
等到进去后,在暗地里给俩小钱,也就打发了。
之所以在贾贵儿刚才搓手指头时候不给,是因为这家伙生性多疑,你要是给的痛快了,他反而拿着没有成就感,而且还没有欺负人的快感。
这就好比买东西,一百大洋的东西你还价十块,店家痛快答应了,你又觉得给多了,没有成就感。
但当你还价十块,店家坐地上撒泼打滚,哭鼻子抹眼泪说不能卖,你却非要买,最后,店家含泪挣了九块九,你还觉得特有成就感,今天可是占了大便宜。
贾贵儿作为鬼子的狗腿子,可要比常人难伺候多了,平日间欺男霸女惯了,自然习惯了那种人人畏惧与他的态度。
到时候钱也收了,人也欺负了,他自然也就满足了,才不管你有什么生人不生人的。
相反,要是知道这鼎香楼里边有八路,打死他贾贵儿也不敢来这里找枪子吃。
毕竟一个月就那三瓜俩枣,玩儿什么命呢?
就在贾贵将要踏出后门的时候,他鼻子动了动,眼睛一眯。
“等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