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姑娘，多大了，长什么样？”
高老爷子迫不及待追问，老夫人笑打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等会见着人不就知道了。”
转而跟佣人打听，“那姑娘你见过没有，是不是认识的人？阿蒙有没有说跟她什么关系？”
佣人摇摇头，“高蒙少爷什么也没说。我看见他们进大院，先一步跑来跟你们报信。人现在应该快进家门了。”
正说着，院外就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高老爷子紧张地咳嗽一声，两人互相整理着衣领，一时不知道等会该如何反应。
孙子第一次带女孩回家里，他们该表现得郑重严肃些，还是和蔼可亲些？
小姑娘应该都喜欢平易近人的老人吧，孙子好容易带回来一个，可不能被自己给吓跑了。
两夫妻心理活动十分可爱，摆好自己最和蔼可亲的表情，等着迎接姑娘第一次登门。
高老爷子比在退休仪式上发言时还紧张，直到看到女孩脸庞的一瞬间，笑容直接僵硬在脸上，而后慢慢破碎。
“爷爷、奶奶，这是席合小姐。”
高蒙领着席合进来客厅，给夫妻俩介绍。
高老夫人看到席合那优雅从容的仪态、清丽脱俗的样貌，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瞬间有种以前的焦急和等待都是值得的，只是为了等到最好的这一个。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好孩子好孩子，长得真漂亮，名字也好听。跟着阿蒙叫我奶奶就行，别客气，坐。”
高老夫人眼珠子直溜溜盯着席合看，不客气地直接上手，拉着她到沙发边，稀罕得了不得。
席合站在沙发边却没坐，视线落到早已僵硬成两座人雕的何舟儿和杨凌身上，恶劣地挑了下眉。
“杨凌，巧啊。”
“老、老……”
杨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感觉胸口闷得厉害，像是喘不上来气，一句话都吐露不清楚。
“何肖恩现在叫我席合小姐，你也跟他这么叫吧。”
杨凌抖动的唇像是被触发了什么隐秘机关，怎么都停不下来。
本就是柔弱的家庭主妇，第一次干坏事就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羞愧和恐惧让她涨红了脸，不敢抬头见人。
高老夫人看几人奇怪的反应，试探地问，“你们认识？”
高蒙替席合回答，“不仅认识，还关系匪浅。”
听到加重音量的‘关系匪浅’四个字，何舟儿脸色又褪了一个色，眼睛瞪得更大。
凶狠的目光似在无声警告高蒙和席合，最好别乱说话。
可她自以为威胁的眼神在他们看来，却是满满的恐惧。
一直处在神游天外状态的高老爷子，此时终于灵魂归位，慢慢清醒过来。
他双眼不可置信地来回扫视着席合的脸，一小步一小步靠近她，离得近些，更加仔细地又观察了一遍，不住感叹。
“像，真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也叫席合，跟你长得几乎一样。”
平时总是板着脸的爷爷，今日难得露出这么副惊奇的模样，高蒙忍不住逗弄道，“你就不觉得她可能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诶，不可能。”
高老爷子摆了下手，“那人应该早就不在世了，就算活着，也得百多岁的年纪，怎么还会是个小姑娘模样。”
高蒙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很想立马就揭穿这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席合。
目光瞟到旁边呆若木鸡的何舟儿，突然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朝何舟儿偏了下头，“这就是你们之前竭力给我介绍的女生？”
这会孙子带了姑娘回来，而且对这个姑娘样样满意，哪儿还看得上何舟儿。
更何况当着姑娘的面，可不能让人家误会了。
高老夫人直接给了高蒙一下，“你交了女朋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早带回来会有这种误会吗？”
而后赶忙给席合解释，“姑娘你千万别误会，之前是我们老两口不知情，以为他还一个人单着，才着急给他介绍。他是一次面都没跟人见过，今儿是第一面。我孙子跟他爸一样是个专情的，这点你放心。”
高老爷子跟着补充，“他要敢三心二意，对你不好，我打断他的腿。”
何舟儿看老夫妻俩殷勤、欢喜的模样，听她们一句句的解释，像有巴掌不停往她脸上扇。
之前老夫妻俩对她的好，不及此时的一半殷勤。
她自以为和她们已经足够亲近，实际上依旧是多余的外人。
真正的孙媳一出现，立马将她抛到九霄云外。
或许是对此刻自己尴尬处境的羞愤，或是对席合来意不明的慌张，突然不管不顾地冷嗤起来。
“之前还对我一口一个孙媳，现在就护她护得眼珠子似得，你们变脸还真快。”
何舟儿突然翻脸，高家老夫妻自认在这件事上有些理亏，没多解释。
只道，“之前是我们不知情，闹了场乌龙，算我们对不住你。之前案子的事我们也帮你解决了，便算互不相欠。”
“算不了！当初说让我给你家做孙媳的是你们，现在又想轻轻松松把我撇开，不能够！”
何舟儿表情有些扭曲地瞪向席合，报复似得指着她笑，“高蒙给你们找了个老太婆当孙媳，亏你们还笑得那么高兴。你俩还没她年纪大，他们要是结婚，以后你们到底叫她孙媳妇还是大婶啊？”
何舟儿嘲讽得笑着，杨凌看着女儿尖酸刻薄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女儿，不应该是这样的。
高老爷子和高老夫人都被这话惊呆了。
老太婆？
谁？
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阿蒙？”
高老夫人急切地望向高蒙，眼神里写满了‘告诉我是假的、告诉我是假的’。
然后……
“我从没说过席合小姐是我女朋友，是你们误会了。席合小姐今年123岁高寿，是我尊敬的长辈。”
夫妻俩肉眼可见的失落，白高兴一场。
然而紧接着却是挑战三观的震惊。
123岁？怎么可能？
“所以，她就是我认识的那位，席合小姐？”
还是高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泪湿了眼眶。
这人明显是认识自己的，席合却不记得他。
“我们曾经认识？”
高老爷子用袖子一抹眼泪，急切道，“我父亲是席向安的勤务兵，您忘了吗，我还去席家四合院玩过，您还给我拿巧克力吃。”
大侄子席向安以前身边来来往往的手下兵不少，这么小的事情，席合实在没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