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电视台都来进行过采访和跟踪报道,观众们对出事家庭无一不是遗憾怜悯。
然而现实真相比片面报道,还要残酷、可怕的多。
以为的意外,可能只是最亲近的人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行动。
席合起身走向沙滩,站在刘群掉落并失踪的观景台上,回头望了一眼观景台入口处的监控。
正是那个监控,证明了林荷花的‘清白’。
也正是因为那个监控,判定了刘群落水是意外。
但席合不是傻子,突如其来的生日旅行,逼近的亲子鉴定,无需任何证明,她都可以确定。
这是一场计划的阴谋。
林荷花和刘俊,就是这场阴谋的策划人。
“席合小姐,你看那边,孙德兆。”席望突然指着酒店入口方向道。
席合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孙德兆正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大步进入酒店。
孙德兆突然出现在这,摆明是冲着林荷花而来。
“你回房间。”
席合立即追了上去,席望想跟着她,最后却还是乖乖听话,回了房间。
林荷花一家订的海景房在酒店最高层。
母子俩出了电梯,刚打开房门准备进去,孙德兆突然出现,一脸怒容。
林荷花显然早就料到他会出现,一点不惊讶,还一派从容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和挑衅。
孙德兆气得咬牙切齿,“林荷花,你好得很,敢跟老子耍花招。”
看他这么不客气地直呼林荷花名字,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刘俊皱眉诘问,“你谁啊,怎么跟老人家说话呢!”
孙德兆眼睛泛着凶光,目光移到刘俊身上,哼笑道,“我是谁?不如你问问你妈。”
刘俊目光奇怪地在两人脸上逡巡一番,这两人也不是同龄人,以前也没见过。
“妈,他是谁?”
林荷花一点不慌,对刘俊道,“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回来,两天没好好吃饭,多点几个菜。”
“这人……”
林荷花打断他的话,“让你去。”
刘俊身体一个激灵。
虽然林荷花也没说多重的话,但他现在对她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
警告地指了指孙德兆鼻子,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进来吧。”
林荷花推门进去,孙德兆跟在后面,将门甩上。
门即将闭合时,席合悄然伸出一只脚,抵住了房门。
就那么开着一条门缝,靠在走廊听着里面的对话。
“林荷花,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狠,连自己老公都敢杀。”
林荷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无辜道,“你在说什么,老刘是不小心掉进海里,我没能及时拉住他,你可别血口喷人。”
虽是解释,语气却毫不在意。
孙德兆一把揪住她的领子,恨不得把面前这张沟沟壑壑的老脸揍成泥。
“这就我们两个人,别他妈装模作样!之前跟我说什么死不见尸的戏码,就不用做亲子鉴定了,刘群躲藏这段时间就由我照看。老子等了你一晚上的消息,结果等来新闻报道。你就是这么把你老公骗来配合你,最后假戏真做把他杀了的吧。”
林荷花还是在装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孙德兆火冒三丈,“你以为刘群死了,你就能掩盖刘槐血脉的真相?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外面到处是救援队的人,还有电视台记者,要不我去跟他们唠唠,把你们一家子千方百计想要攀附席家,冒充血缘的事和他们说说?”
“配合上这次蹊跷的意外,不信他们什么都不怀疑。你觉得你经不经得起查?这种揭露人性的八卦,相信网友也会很喜欢。”
林荷花终于绷不住了,“你卑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照看刘群,就是想抓着他好威胁我。你做梦,我不会给你这个把柄!”
现在刘群死了,死不见尸,再也没人能证明刘槐是刘群的亲儿子!
刘槐的亲爹就是席康,也必须是席康!
林荷花情绪激动,脸色阴沉地冲上去就想打他,被孙德兆一把抓住胳膊,反手推倒在地上。
年纪差距、身高差距、体能差距。
林荷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哪里会是孙德兆的对手。
孙德兆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老太婆,咳了一口痰,直接啐在她脸上。
“这叫卑鄙?和你杀害自己丈夫比起来,我这算个鸟啊。老子当时就不该相信你,要不是徐老头那家伙……”
孙德兆截住话头,咬牙切齿。
这两天真他娘的不顺。
徐老头那家伙也不知道突然抽什么神经,丢下一张辞职条子就跑了,到处都找不到。
他这些天战战兢兢地到处找,心慌地不得了,生怕出事。
林荷花也不让他省心,直接把人给杀了,就是不想被他抓着把柄。
以前真他娘地看走眼,没想到林荷花也是个狠人,真真狠!
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人已经死了,他确实落在了下风,却不代表他就会这么轻易放弃。
“我告诉你,就算没有科学依据,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和你的儿子们身败名裂,让你们进不了席家。”
房间里传来皮鞋声。
孙德兆要出来了。
席合急忙要避开,可是左右都是长长的走廊,无处可避。
正疾步往楼梯方向走,突然一扇房门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孙德兆也刚好从房间出来,看看左右无人,快步离去。
黑漆漆的房间一扇窗都没有,空气里有股潮湿、灰尘的味道。
应该是个杂物间。
高蒙在黑暗中拉住席合的手腕,极具磁性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更显低沉。
“带你去个地方。”
高蒙身高十分优越,席合接近一米七的个头也只到他下巴。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微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将挡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而后。
问,“去哪儿?”
“等会就知道了。”
高蒙把席合带到了镇上一个小诊所,简洁的病房里只有两张病床,此时其中一张病床上躺着个病人。
席合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扫了一眼鼓起的被子,眼神询问地看向高蒙。
高蒙什么也没说,只是替她拉开房门。
等走近床边,席合看到病人的脸,顿时呆了一下。
“刘群,你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