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乌镇的人都知道,那个与极乐商行关系密切的寒家出事了,很多人都在观望,甚至在打算着要接下寒家在极乐商行的位置。
同一天,天明国发生了政变,不是皇子或者王爷篡位,也不是权臣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皇帝明临,被神秘的青山卫的首领拿出了当年开国皇帝明晋留下的废帝诏书废了。
当时明临正瘫坐在龙椅上,如同往日一样懒散的打着哈欠,总管太监高呼:“有事启奏,无事散朝。”
下面的大臣没有一个说话的,倒不是真的没事,而是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他们的皇帝陛下都是不爱搭理的,那些正直的大臣早已死的死,辞官的辞官,剩下的都是一些佞臣和一些心机手段都颇深的老油条。
明临的头号马屁精姜贵妃的哥哥成恩候姜育成开口到:“启禀陛下,四国大会即将举行,今年的四国大会在衡晋举行,我们天明这次可要把排场搞大一点,微臣建议这一季的税收可以多加一个赛事税。”
明临一听,原来是给他增加玩乐的排场的,一下子来了兴趣,赶紧坐直身体,眉开眼笑的说到:“姜爱卿言之有理,我天明就应该让其他三国看看,我们的排场有多宏大。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除了几个姜育成的同党和明临的马屁精附和之外,其余的大臣依然个个都装死,既不开口同意免得成为百姓口诛笔伐的对象,也不反对直接得罪明临这个皇帝,大家都在一致的看着自己的鞋,纷纷在心里感慨到:“今日这鞋可真顺眼啊。”
“我不同意。”大臣们身后突然想起了一声冷酷的声音,一听就好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雪般一样让人觉得冷的瑟瑟发抖,大臣们纷纷转过身去看,想看看是谁这么有勇气啊。
入眼的是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戴着一块黑色的面具,穿着玄青色的衣服,稳稳的走了进来,外面的禁卫军竟然一个都没有去拦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皇宫,来人,把这人拖出去砍了。”姜育成大声的呵斥着。
“呵,成恩候不是自诩最能看眼色吗?难道竟然看不出这些人是站在哪一边的吗?”说完还轻蔑的扫了一眼姜育成,好似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男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高高的举在手上,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青山卫听令。”
只见朝堂上跪下了三分之一的大臣,甚至包括了姜育成的几个同党和几个太监,外面的禁卫军统领也跪下了,异口同声:“参见首领。”
“今日我携青山令前来,只为宣读我天明开国明君晋帝的遗诏,明临接旨,晋帝有令,倘若明氏皇族子孙,残害忠良,祸害百姓,青山卫首领可持青山令废黜昏君,另立新君,继续匡扶明氏江山,守护天明百姓。青山卫,速速拿下昏君明临。”
“属下遵命。”青山卫的众人齐声回答到。几个太监飞快的制住了明临,其中一个捧着水果盘子的太监,还往明临嘴里塞了一个桃子。然后明临很快被绑了起来。
其余大臣看到这一变故,除了几个三朝元老级别的老大人,突然都傻眼了,纷纷吓得往后缩,生怕被男子看到,然后被点名绑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废帝明临荒诞不羁,诞下的皇子也是姜氏所出,残暴不仁,亦不配为君,然皇后却只诞下了一位公主,因此储君之位需从关系最近的宗室中选出,过继给先帝,我青山卫已选出三位候选人,都是先帝的兄弟所出,由皇后娘娘和宗室的几位德高望重的王爷来评判,第一位是逸王爷的大公子,今年二十三岁的世子爷明飞,第二位是成王爷的嫡子,十八岁的明宇公子,最后一位是宁王爷的次子明清公子,这三位公子都是先帝最亲近的血脉了,三日之后的登基大典,鹿死谁手,就看各位公子的本事了。”说完潇洒的离开了,完全不管他的话给留下的人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
很快这三位公子身后的势力开始了角逐,但碍于青山卫的强大和神秘,连朝堂上那些看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佞臣竟然都是青山卫,因此更加的谨慎,倒是没有发生明面上的争斗。
后宫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因为备受宠爱而让皇后都要避其锋芒的姜贵妃,被皇后发话关进了冷宫,而姜贵妃七岁的皇子明治,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发生了变化,以为还跟以前一样仗着是明临唯一的儿子,又是宠妃的儿子,在后宫就是小霸王,小小年纪已经沾上了无数的鲜血,通常一不如意,就杖毙宫人,甚至杖毙过大臣家的孩子,连皇后的女儿嫡出的公主,都被欺负过。因此在明治失势时那些受过姜贵妃欺辱的妃嫔都开始了报复,反正明临都已经被关进了天牢,他们这些妃嫔最后的结果能青灯古佛一辈子都是好的了,这个时候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就白活在这世上了。
而皇后早就得到了消息,却根本没想阻止,反而巴不得这两人都死个干净,皇后心情颇好的跟身边的齐嬷嬷说到:“这对贱人母子总算是要得到报应了。都不用脏了我的手。”
“娘娘说的是,这贱人也该有今天了,还真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如今他们母子插翅也难逃。只是娘娘,皇上被废,今后您可怎么打算,您打算支持那位公子呢?”齐嬷嬷开口到。
“哼,皇上?我宁愿不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倘若不是我父兄在前朝压着,恐怕我这个皇后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怜我的悦儿,堂堂的嫡出公主,被逼得竟然连王府里庶出的郡主都不如,被那贱人陷害罚抄书了多少次,说到皇上,待会我可得好好去天牢看看呢,这可是我朝第一位被关天牢的皇帝呢,我可不得好好去庆贺一下吗?”皇后冷笑着,心情舒畅的摸了摸手上的护甲,然后抬眼看到堂堂皇后的寝宫,活脱脱就是冷宫的模样整个人又阴郁了起来。
皇后想起曾经如履薄冰的日子,突然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到地上,恨恨的说道:“想我堂堂安国公家的嫡女,从小就尊贵万分,及笈后亦被先帝看中封为太子妃,最后荣登后位,本是一世荣华的命格,可偏偏遇到的是明临那个混账东西,倘若输给高贵妃,我也认了,可他偏偏宠幸了一个市井流氓家出身的姜贵妃,抬举整个姜家不够,还仍由姜氏贱人欺压到我头上,让我受尽了屈辱,现在心头之恨终于可以解了。”
齐嚒嚒看到林皇后气得半死,赶紧安慰道:“娘娘,您这些年受苦了,公主也受苦了,不过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了,姜氏母子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了,有的是人收拾她,高贵妃第一个不会放过她,姜氏没进宫前,可是高贵妃最受宠,娘娘您就看好戏吧,等您选定的公子登基了,再加上国公爷,以后再没有人敢对您不敬了,您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好歹是出生名门世家闺秀,林皇后就算再气,还是有一份涵养的,很快调整了心态,旁边的心腹大宫女很有眼色的把地上一片狼藉的碎片收拾干净了。
林皇后缓和情绪后对齐嚒嚒说道:“麽麽,你传信给父亲和大哥,立储君的事情,我们安国公府不可参与,无论哪位公子登基,都没有本宫这个即将搬离后宫之人参与的道理,而且几个王府我们都招惹不起,只要我和悦儿在,安国公府就不会没落,无论谁登基,都得好好的敬这我这个婶娘,我何必去战队得罪人呢。万一输了。我们损失不起,富贵荣华我今生已经见识够了,不稀罕了。”说完站起身来,理了理头上的凤钗,打算去天牢看看她那个平日里觉得自己英明神武的陛下了。
天牢处,守卫看到皇后娘娘过来,赶紧上前:“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这么个贱地呢?有啥事吩咐奴才办就是了。”
齐嬷嬷走上前,拿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守卫:“我们娘娘是来看看庶人明临的,算是全了一场夫妻的缘分。”
“是是是,都怪奴才多嘴,皇后娘娘您尽管看,奴才就不打扰您了。”守卫明显不敢得罪皇后娘娘,虽然庶人明临废了,可是皇后娘娘可是要参与选定谁是新皇储的,而且安国公也不是好惹的,因此十分客气,并且还很贴心的把旁边站着的守卫一起拉出去了,谁不知道当初皇后娘娘受了多少罪,都是庶人明临和姜贵妃母子引起的,这还不是来报仇的,他敢把头拿下来当球踢。这种八卦可听不得,会要命的。
“庶人明临,我家娘娘来看你了。”齐嬷嬷毫不客气的对着明临喊道。这齐嬷嬷可是林皇后的父亲安国公的奶姐,虽不是林皇后奶娘,但林皇后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如果不是主仆身份的限制,那是当成心肝宝贝的疼着,可却被明临那般欺辱,她早就不忿了,现在有机会报仇,可不怨她落井下石。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朕的名讳,你和那帮乱臣贼子都一起不得好死,等朕的忠义之士剿灭了叛贼,我就要废了你,还要将你们安国公府满门抄斩。”明临气急败坏的对着皇后喊道。
身后的太监搬来了椅子,林皇后端坐着,依然保持着一个皇后的仪态,脸上早已不是面对心腹嬷嬷时的愤恨了,反而是笑容得体的,轻声的说道:“看来这些年,你真的是被哄傻了,也是,当年先帝留下的肱骨大臣,被你逼得死的死,走的走,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忠言了,如今你还这般可笑,先帝估计要气得从皇陵爬出来了。”
“林氏,你好大的胆子,你说,你们安国公府是不是早就不满朕厌弃你,所以联合了乱臣贼子。”明临气得双手紧紧的捏着牢房的柱子,双眼都快突出来了,如果不是隔着牢房,明临一定会扑上去,狠狠的咬断林皇后的脖子。
“你这些年倒行逆施,宠幸奸妃,对朝政也是胡乱判定,赐死了定国公,寒了老臣的心,让整个天明国的读书人都在唾弃你,而后又因为成恩候逼走了木将军,让武将也对你死了心,听信谗言,虐杀婆娑国的奴隶,没有一丝慈悲之心,为了享乐,加重了百姓的税赋,短短几年时间,让我天明国的国力下降落后其余三国,当年先帝将天明国交到你手里的时候,天明国可是抖一抖其余三国都要颤一颤的,就因为你是先帝唯一的儿子,所以这个皇位不得不交给你这个窝囊废,先帝为了稳住你的皇权,让我为后,就是让安国公府站在你的身后,让定国公为你保驾护航,可你做了什么,自毁长城,如今还有脸面来质问我安国公府是乱臣贼子,你可真是好大的脸,你这种废物,还没有资格让我父亲处心积虑对付你,只需要看着你找死就可以了,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晋帝创立了青山卫,就是为了收拾你这种不孝子弟吗?现在你的报应来了,你就好好的受着吧。”
林皇后终于把积攒在心里多年的话发泄出来了,面对明临这样的蠢货,林皇后却还得忍着让着,处处小心谨慎,避免惹到这个愚蠢至极的帝王,给家族和女儿招来祸事,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林皇后觉得通体都舒泰了。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如此辱骂于朕,你----你-----你。”明临指着林皇后,气急了,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骂林皇后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了。
林皇后直接打断了明临的话:“别你啊你的了,如今你是阶下囚,你还是有点自觉吧,知道什么是阶下囚吗?就是你的命捏在别人手里了,而本宫,无论谁登基,我都是新皇的婶娘,安国公府家的姑奶奶,何况我生的也只是一个公主,对新帝没有任何的威胁,新帝只有对本宫示好的份,本宫今后的日子好着呢,比任何时候都好。”
“朕不服,朕是天子,天子啊,谁敢废了朕,林氏,不,皇后,你去告诉你父亲安国公,让他反对另立新帝,朕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朕要是废了,你就做不成皇后了啊,天下女人没有谁不愿意做皇后的啊,你舍得放弃你的皇后之位吗?”大概是林皇后毫不掩饰的讽刺,让明临本来错觉自己还是天子,还可以出去杀了乱臣贼子的心动摇了,明临开始害怕了,他可是一出生就受尽宠爱,享尽荣华富贵,他的后半生怎么能在监牢里度过,所以明临开始想起他的结发妻子了,甚至希望结发妻子可以不计前嫌,带着家族为他夺回帝位,死而后已。
“你可真是被姜氏那个贱人给哄傻了吧,你何时把我和安国公府放在眼里过,你不是一直都怨先帝替你选了我为太子妃而恼怒吗?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先帝慈父心肠,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可你偏偏不领情,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不肯乖乖听话,如今还有脸来让我安国公府为你效忠,真真是痴人说梦,是,天下的女人的确没有不想做皇后的,可是想着要跟你这样的废物点心一起才能做皇后,本宫真是恶心得紧,如今可以早早的跟你划清界限,本宫高兴都来不及。”
说着林皇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分明写着和离书三个字,然后递给了齐嬷嬷,然后站了起来,小声吩咐道:“去,让他签字画押。”
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太监走了过来,拿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牢门,一时四五个太监一起涌进,把明临一下子就制住了,齐嬷嬷拿着和离书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说到:“庶人明临,签字画押吧,你还能有个好下场,不然可别怪嬷嬷我用宫里的办法对付你。”
明临拼命的挣扎。嘴里喊着:“贱人,帝后可没有和离的,只有废后,你想过好日子,你做梦,就算朕被幽禁,你也要陪着朕一起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几个,让咱们这昔日高高在上的陛下,也尝尝宫里下人们吃的都是什么苦。”
“是,嬷嬷。您放心,保证一点皮都不破。”几个太监心里非常的兴奋,这可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啊,昨天还在发号施令,可以随意处死他们这些人,今天这皇帝陛下就成了他们手下待宰的羔羊,这样的地位转变,无疑是给了这些长期受人欺压的人最大的快乐,因此宫里整治小太监小宫女的刑罚,他们都准备用在这个细皮嫩肉的陛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