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缉司内。
“孙氏,你再好好回忆下,当时那伙人闯入你家时,那周礼动了什么东西没”
“那日他们直接闯了进来,关上门后就使唤仆役狠狠殴打我和夫君。”
提到往事,孙氏泪如雨下,但她也知道眼前的官差是真心帮自己申冤,强忍着悲伤说道。
“等等,过程我已经了解,我问的是,他除了这些,有没有坐下来或者接触到什么物品?”
“物品?对了,他曾经坐在正厅中间的椅上,并且拿过那个茶壶,这个算吗?”
言奚得到关键信息,说道:“肯定算,你等着,很快便能为你申冤。”
说罢,言奚和刘三再度往外走去。
“刘兄,这附近哪里有药铺?”
“药铺,你问这做什么?”
“你带我去便是,等下就会知道。”
出了药铺后,两人再度来到孙氏家里,言奚小心翼翼的捏过茶壶的壶嘴,将它带回侦缉司。
“言兄,咱们这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你就带回来这个,难不成你指望这个茶壶作证?”
“如果实验没问题,那这个茶壶就能作证。”
言奚想到方法便是指纹比对,这个在后世最常见的破案手法。
用高温把碘加热,使其挥发,而碘蒸汽能溶于油脂,恰巧人手带有油脂,这样人手摸过的地方便会被碘上色。
这便是指纹最简单的提取方法!
一番操作后,结果不负众望,茶壶壶身,果然显现不少杂乱无章的手指印,其中有孙氏自己的,也有他夫君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这周礼摸过这个茶壶,那这上面定有他的指纹,而且在最上面,没有被覆盖。
“言兄,接下怎么办?”
刘三被他这一系列举动惊呆了,他反复琢磨,才知其中深意。
“抓人啊!”
“抓抓抓......人?”
“这不有证据了吗,不抓人还怎么办?”
“他是工部侍郎之子,你真的要去?”
“那又怎么,别说是侍郎的儿子,就是侍郎本人,只要犯了案也照抓不误!”
......
广陵城,周家府宅内。
“父亲,那侦缉司到底什么来头?”周礼脸色略显焦虑,出声询问。
“侦缉司......根据陛下口谕来看,这个部门应该挺重要,但实际又是......哎,圣心难测。”周甫之也不知怎么回答的好。
“孩儿有.....有一事相告.....”周礼有些哆嗦的说道。
“何事?”
“还是关于那孙氏的事,孩儿......”
周甫之直接出言打断:“叫你在外面胡作非为,好在我与刑部严大人私交还行,替你遮掩过去,以后你再敢这样......”
他见周礼脸色苍白,又问道:“怎么?难不成又出了变故不成?”
“父亲,那那那孙氏,昨日被侦缉司的人带......带走了!”
“什么?”周甫之大怒:“早就叫你把这个女人处理掉,你就是不去,偏偏要留个尾巴,现在......”
“父亲......”周礼低着头,沉默不语。
周礼有个特殊的癖好,好人妻不说,他就喜欢把这妇人逼到绝路,欣赏她们那副凄惨的模样。
周甫之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想骂都骂不出口:“你也不用太担心,侦缉司应该是陛下一时兴起才设立的,没有什么分量。真有什么问题我再去施压,多少会给我工部侍郎一点面子。”
“而且,他们也查不到什么证据,对了,你赶紧去把那天跟着你去的人处理掉,一个不留,听到没。”周甫之异常严肃的吩咐道。
“那几个下人早就处理掉了。”
有了周甫之这些话兜底,周礼也放心不少。
不过他眉头才刚舒展开,便接到府上下人来报:
“老爷,外面来了两个官差,自称是侦缉司的,想要带走少爷,您看......”
“父......亲!”闻言,周礼两腿一软,就差坐到地上。
“慌什么慌,肯定是例行询问,走个过场而已。”
“你随他们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没有证据他们不敢将你怎么样的,更不敢对你用刑,用不了多久便会放你回来。”
“这个我知道。”
周礼擦掉额头的汗珠,心中大定。
正厅内,言奚二人在此等候,下人及时奉上香茗,不过刘三却是坐立不安,扭来扭去,如履薄冰。
“刘兄,这周侍郎府中的龙井,味道着实不差,你不试试吗?”
“我......我尝不出味,都一样。”刘三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根本无心品茶。
“言兄,要是周大人不肯交人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言奚笃定的说道。
没过多久,便看到周甫之带着周礼在正厅现身。
“本官周甫之,请问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周甫之一副公事公办的味道,语气有些傲慢。
“周大人,我们怀疑令公子与前几日孙理被杀一案有关,还请让他随我们回去配合调查。”言奚站起身,冷声说道。
“好,如果犬子有罪,本官绝不袒护。如果查明后无罪,就尽快放他出来,免得名誉受损,这拖得久了,咱们脸上都不好看,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周公子,走吧。”
这隐隐的威胁之意,言奚又怎会听不出来,不过他现在没有实力与三品大员叫板。
回到侦缉司后。
孙氏见到仇人,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牙齿都快咬碎。
“周礼,我问你,你可认识她?”言奚坐在案前,出声询问。
“不认识,本人从未见过。”周礼侧头望了一眼,开口回答。
“这么说来,你也没有去过孙家是吧?”
“绝对没有!”
“大人,他说谎......他明明去过。”孙氏急忙呼喊道。
言奚抬手压下,转头说道:“刘三,去取他手印。”
“好。”
刘三没有多言便照做了。事已至此,反正该得罪的已经得罪完了,不差这么几下。
他强行将周礼十个指头的手印全部按在白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