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地处平原,位于大崇国土中心偏北,陆离姑苏城大约千里。
自三百年前大崇建国,历经三十八代君王,广陵城一直都是皇都,从未改变。
“少家主,咱们到了。”仆役掀开车帘,恭敬的说道。
经过多天的长途跋涉,广陵城雄伟的城池,终于映入眼帘。
城墙高约四五丈,宽度更是一眼望不到边,如同一头巨兽,匍匐在这大地上。
“少家主,是先去办事处吗?”
言家在广陵城也设有办事处,不过是最近才设,生意还没有扩张到这里。
“不用,直接去吏部。”
“得嘞!”
去到吏部后,一切都非常顺利,各种手续办理完成,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言奚终于要在这土地的政治权力中心,开启新的篇章。
次日。
皇宫脚边,一座三进出的宅院。
院子处处老旧破败,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萧条的味道。
门口倒是立着两座石狮,不过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前面立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侦缉司。
没错,侦缉司便是言奚上任之地。
言奚站在门口,脑中思索着,这侦缉司到底挂在那个部门下面,职责又是什么?
这小小的宅院,在规模上,甚至比自己的学堂都不如,关键是,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自己在门口站这么长的时间,也无一人进出。
多思无益,他径直走了进去。
“你是?”
一个年龄与言奚相仿,长相却是精瘦的男子,见言奚进来后出声询问。
“在下言奚,是吏部张大人安排到这里任职的。”
“你就是言奚!哈哈哈......你终于来了,这下总算是有点乐子喽!”
精瘦男子闻言后,哈哈大笑起来,并且热情的搂着他的肩膀,一脸兴奋。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侦缉司的刘三,以后咱们就是同僚喽。”
刘三是个自来熟的人,上来就勾肩搭背,热情的过分。
“在下想问下,这侦缉司还有其他人呢,为何这里冷冷清清,是还没上任吗?”言奚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其他人?哈哈哈,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看了名单才发现,咱们侦缉司一共就两人。”
刘三滔滔不绝的说着:“就是你、我两人,等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把你盼来,总算不那么无聊了。”
“就两人?”言奚讶异不已。
“没错,咱们上头还有一个司长,但是不知姓甚名谁,也从来没有露过面。”
“难不成这个部门是最近才成立的?”
“就在一个月前,官府的人把这荒废的宅院随便挂块牌匾,就有了咱侦缉司。”
“那这侦缉司具体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不过司牌上面有描述,大概意思是广陵城内,什么案件都可以管。”
“不过就咱们两人,凭什么去管,广陵城内有刑部,有大理寺,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轮不到咱们呀。”
“不过也好,没有差事,倒也乐的清闲,每月还能拿三两银子的俸禄,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里,言奚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本来以为千里迢迢来到广陵,这天子脚下,不说当个多大的官,至少也要给个正经的职位吧。
哪知是个打酱油的部门,关键这部门上下一共就三人,这能干什么事业?
他来广陵城是怀着目的来的,可不是为了养老,别说三两银子的俸禄,就是三万两他都不放在眼里。
“走,喝酒去,你刚来这里,肯定没去过幽烟楼,咱们去逛逛,带你开开眼界,嘿嘿。”
说罢,刘三便拉着他往外走去。
“刘兄,我就先不去了,熟悉下环境再说。”
言奚急忙推脱,这刚来就翘班还是不好,万一运气不好司长就来了呢?
况且,从刘三一脸猥琐的表情就知道,这幽烟楼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自己家里的都忙不过来呢!
嗯,以后有机会再去瞧一瞧就是,不做别的,仅仅是看看而已。
“好吧,那你自己逛逛,我就先走一步。”
侦缉司里面空空荡荡,一览无余,正厅有一个升堂用的桌案,后面有几间卧房改造的监牢。
寒酸得很。
唯一有点内容就是这里司牌。
“侦缉司,皇帝亲设于崇光四年。”
“凡大臣奸邪、小人构一党一、作威作福乱政者,劾。”
“凡百官贪墨冒功猥琐鄙陋败坏官纪者,劾。”
“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乱改典章成宪者,劾。”
“会同刑部、大理寺审理大案重囚,辨明冤枉”
“依皇帝敕令,了解并奏禀全国风纪舆情。”
言奚看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管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这分明是天的的事都能管,只是这职权,怎么和监察院高度相似?
而且竟是圣上亲自设立,光是这一点就能吊打很多部门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侦缉司明明来头非常大,模样却是这么落魄。
不管怎么说,这绝非一个打酱油的部门,差点就被自己的新同僚给坑了。
接下来的几日,言奚也没闲着,他一直在了解广陵城的风土人情,人际关系等。
至少短时间是要待在这里,多做做准备总不会错。
奇怪的是,这传说中的司长,一直没有出现过。不会是这司长大人,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部门吧。
“诶,言兄,今儿无事,去不去幽烟楼?”
“也好,反正在这里也不知道做什么,索性出去看看。”
这已经是刘三不知道第几次出口相邀了,言奚应了下来。
他几乎每天都去幽烟楼,这三两银子的俸禄,经得起这样折腾么?
“啊,你去呀!”
刘三不过是礼貌性的问问,万万没想到言奚居然真就答应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本来言兄初来乍到的,应该是我来请客,为你接风洗尘才对,可恰巧我有个朋友,昨日向我借了一百多两银子,导致囊中羞涩......”
“无妨,哪能让刘兄破费,算我的就行。”
言奚听个开场白,便猜到他要说什么,直接出声解围,以他的家底,就是把幽烟楼包场,眼皮都不带眨的。
“这怎么好意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