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一下午的时间悄然溜走,顾宁宁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问你,你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顾宁宁早就有此疑问,言奚不论是诗才还是这些知识,都远超她认识的任何一人。
不对,是所有人加起来的知识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这半月来,她忍不住就想往言府跑,从言奚口中听到的各种陌生的词汇,独特的见解都是她从未听闻过的,偏偏都很有道理。
她感觉这半月学到的知识比她过去十八年间都要多。
而她自己仿佛迷恋上这种感觉了,她有时也会想,如果真要挑一人共度余生的话,在姑苏乃至皇城众多才子和言奚中间选一个的话,那毫无疑问便是言奚了。
他是那种没有夸张般的肌肉,但也并不纤瘦,轮廓分明,眼神深邃,一眼看上去算是比较清秀的年轻人,不是非常帅气,但绝对属于耐看的那种。
只是这个呆子,偏偏一点暗示都没有,自从上次听他们讨论聘礼过后,再没有说过这个话题。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吸引力了?还是他怕父王怪罪,才隐藏自己的心思?
这也不怪言奚,他哪里知道顾宁宁的心思这么活跃,都想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对顾宁宁好感肯定是有的,毕竟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天天在面前跳来跳去,他又不是太监,又怎会没有反应。
只是他刚刚在此站稳脚跟,穿越前又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在这方面是挺被动的。
至于畏惧王府权势,不敢有这方面的心思?不好意思,他还真没这个概念。
“郡主,在下也是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
该怎么回答呢,说是从书中得知的,那么顾宁宁肯定会问是什么书,这个世上哪有这种书啊,他就只能冒名顶替了。
“郡主,郡主,难道你就不能叫我名字吗?”
顾宁宁显然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听到言奚回答后小性子又发作了。
“顾宁宁小姐……”
言奚也是纳闷了,怎么聊的好好的突然就发火呢?
“还小姐,小姐,你干脆叫顾大姐得了?”
言奚算是听出来了,原来是自己叫的太疏远了,他一个工科男哪会注意到这些嘛。
“那我叫你宁宁可好?”反应过来后立马改口。
“哼,这还差不多。”
总算是开窍了一点点,要是再唤她的全名怕是没法过了。
“你把耳朵附过来,我和你说句话。”
言奚不知其意,还是乖乖照做,他走到顾宁宁身旁,侧脸贴过去,连双手都有点无处安放了。
“你去考个功名可好?以你的学识……”顾宁宁踮起脚尖,气若幽兰。
在顾宁宁看来,考了功名便有了身份地位,王府这关就相对容易过了,哪怕是她的父王也没理由反对了。
“为何?”
这好端端的搞着发明,不挺好的吗?
“你……你要气死我吗,必须去!”
“好吧好吧,以后有机会就去。”
言奚也不想惹的顾宁宁发火,只能先安抚再说。
顾宁宁听出了他的敷衍,又不能明说,她思索片刻,很快便计上心头:“随便你,反正我有办法!”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分开,不想先前那幕被前来看望的苏凤怡全收眼底。
她本想着来套一套顾宁宁的话,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么一幕。
苏凤怡转身匆忙离开,没留心脚下的枯枝,只听得“咔嚓”一声,树枝断裂,门内两人目光皆望向此处。
“母亲,你怎么来了?”
言奚不解,平时他父母都很少来此的。
“嗯……我随便转转,就走到这里了。”苏凤怡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回答。
“伯…..伯母好。”
顾宁宁的俏脸都快滴得出水了,她总有种儿媳妇见了公婆的感觉,而且这感觉越来越明显。
“见过郡主。”
苏凤怡的眼光第一时间看向的是顾宁宁的小腹,见她的小腹没有明显异常,松了一小口气。
随即她又继续道:“没打扰到你们吧,我这就走,对了,郡主要不要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
“不了,我明天再来,伯母,告辞!”
顾宁宁也适应不了这种气氛,连忙跑了。
这边苏凤怡见顾宁宁急匆匆跑出了内院,十分担心,便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唤道:“小心点,别摔着了!”
也不知顾宁宁听没听进去,这都有身孕了,还这么急躁。
“这么紧张干啥,多跑几步身体更加健康。”
这不说还好,一说便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苏凤怡转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对着言奚身上扑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你这混账小子,你看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不去送送人家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看我不打死你!”
“母亲,我犯什么事了我?”
“你还瞒着不说,看你怎么过王府这关!这要让王爷知道了,怕是要把你吊起来打!皮都要扒了你的!”
“郡主这丫头我是很满意,可你也不能这么心急啊,这……算了,我找你爹说去!”
打完便扔下扫帚急忙找言见霖商量对策去了。
言奚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今天这一个个的怎么了,自己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啊。
就算对顾宁宁有好感也用不着禀告王爷吧!好在苏凤怡看似凶得很,实际没用什么力,挠痒痒似的。
夜晚,言府有一间内室亮着微弱的灯光。
“咱们这聘礼怕是要快点准备了!”苏凤怡对着刚回来的言见霖道。
“怎么,你去问过奚儿了?”
“你是不知道,傍晚我过去的时候,他们两居然脸贴着脸搂在一起,这这……这还用问吗?就算是在自己家,光天化日之下,竟连门都不关!”
“哎,明日我再想想办法吧!”言见霖长叹一声。
“怎么,可是工坊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也是怪我,半月来都没怎么去看过了,近段时间来咱们家定做兵器的人少了很多,生意只有平时的三成不到。”
“不应该啊,咱们家的铺面生意一向稳定啊。”
“明天我再去详细了解下情况,照这样下去,铺面别说卖钱了,送给别人都不一定有人要!”
......
次日,烟雨街言家兵器商铺内,言见霖正和掌柜谈话。
言家在姑苏城有八间兵器商铺,其中三间都在繁华的烟雨街上面,而工坊则在不远处。
天南地北的江湖侠客路过姑苏城,如果想要换件趁手的兵器的话,基本都会选择言家的铺面。
这里不仅有现成的兵器,看中了就可以直接带走,还能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定制,只需等上三五天即可。
不夸张的说,言家占了整个姑苏兵器市场份额八成以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派人通知我?”言见霖问向杨掌柜。
杨掌柜自二十年前便一直帮言见霖打理生意,对他忠心耿耿,属于言家的核心人物。
“家主,您这段时间没有过来,倒是大公子来过,我和大公子提了一下,他没有和您说吗?”
“言远?这小子几天都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睡在工坊了?”
言见霖继续说道:“你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十天前,吴家在烟雨街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拿着咱们家生产的刀剑去砍他们家的盔甲。”
“刀剑劈盔甲?这明显是咱家吃亏啊,这刀刃哪里能劈的破厚实的盔甲啊,结果是刀刃卷了吧!”
“仅仅是刀刃卷了就还好,出乎意料的是,咱家的刀砍上去,立刻断成了两截,而对方的盔甲则毫发无伤。吴家那边就以此事当众贬低咱家的兵器,那说的可难听了。”
杨掌柜继续说道:“周围江湖人士见到这种情景,深信不疑。接下来的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