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也都收到消息了,12月初,北京有一场文化部主办的文化年会,是继7月份文代会后的一次文艺界的重要集会,众多的文化名人,包括文娱艺人都会出席,莲蕴也收到了邀请函,这是很好的机会,也是莲蕴如今实力和地位被认可的象征。所以,这次召集大家开会,便是选举前往北京参会的代表。”莲蕴总部会议室中,闻妍欣坐在主位上说道。
在座众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但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选的,因为最优人选大家都心知肚明,闻妍欣和连尔升这两位莲蕴的缔造者,是最有资格代表公司与会的人选。所以,这一次的选举会议很简单便结束了。
闻妍欣手里拿着文件夹,踩着高跟鞋出了会议室,一路轻咳着回自己的办公室。最近感觉身子不大对,看样子是要生病了,回家多喝点水早点睡吧,她暗自想道。刚走到门口,就见秘书迎了上来,对她说道:
“刚刚连总来过,不过等了一会儿又走了。”
闻妍欣扬了扬眉毛,道了一声知道了,开门走了进去。绕到办公桌后,她瞧见桌上放着一个粥煲,打开盖子,里面是香滑的皮蛋瘦肉粥。粥煲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连尔升清隽潇洒的字迹:
胃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饭,给你买了点粥,趁热吃了吧。
她怎么知道自己因为胃不舒服而没吃午饭?闻妍欣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来是自己秘书多嘴了吧。
闻妍欣弯了弯嘴角,坐□子,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果然很香很好吃。她单手撑着下巴,一边用勺子搅拌着粥,一边想着心事。
最近这些天,连尔升都不知在忙些什么,打电话问她,她都说是在陪一位老先生。但是连载的内容都会准时上交,她自己的工作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闻妍欣倒是很想知道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要连尔升连续一周多的时间一直陪同着。
距离12月5日的文化年会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闻妍欣决定这几日一定要抽空把那个家伙给抓回来,毕竟这次年会有很多工作要做,可不能让她一个人这样悠闲下去了。
晚上下班,闻妍欣开车回家,在车上,越发觉得身子不舒服起来。脑袋眩晕伴随着丝丝的疼痛,胃部也愈发绞痛起来,身子虚浮犯冷,手脚发软,脸颊却火烧般热。强忍着不适总算安全把车子停入车位,闻妍欣步履艰难地开门回家,倒在沙发上,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片滚烫,她顿时心中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完全烧起来了。
难受地拖着身子起来,她强忍着眩晕,支撑着发软的身子去寻找药箱,拿出温度计一量,好家伙,38.7°。接着她找了几片感冒药退烧药胡乱服下,便退了衣物躲进被窝,打算睡一觉退了烧就好。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病情可没她想得那么容易消退,她大约傍晚六点半入睡,期间多次因为胃部不适而被迫起床,冲到卫生间呕吐,吐到胃里只剩下酸水,接着便是连续不断地胃绞痛。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已经烧到了将近40°,陷入了意识昏迷的状态。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快要昏迷的时候,好像摸出了手机,随意拨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了谁。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难受死的。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渐渐苏醒过来,感受到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还有自己的手被攥紧的感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双眼聚焦后,看清了坐在她床边的人,连尔升正静静地看着她,面容宁和,眼神温柔。
“妍欣,醒了?感觉怎么样?”
“……”闻妍欣迟钝了三秒钟,沙哑着嗓子说道:“还好吧。”
“你一点都不好。”连尔升平静地说道,“到现在烧还没退,恐怕在家里是没办法好了。我带你去医院,咱们先换衣服。”
“…医院…我不去…”她挣扎着说道。
“不行,必须去。”连尔升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和,但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
随即,她拿过闻妍欣的毛衣,扶着她做起来,然后把衣服套在她头上往下拉,看到她的脑袋“啵”地从领口冒出来,便微笑着说道:
“抬手。”
闻妍欣坐在床上,无力地经受她的摆布,看着她嘴角淡淡地笑容,只觉得迟钝的感官中冒出了一股子羞赧的情绪,略显孩子气地瘪嘴道:
“你笑什么?我生病就那么好笑啊?”
连尔升帮她把两只手的袖子穿上,然后帮她把毛衣拉下来,随即靠近她,温柔地将她的黑长直从领口里拨出来,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整理着她乱掉的发,一边轻声说道:
“你生病这件事当然不好笑,但是现在的你很可爱。”比平时不知可爱了多少倍,她在心里补充道。
“你…”闻妍欣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觉得脸部更烫了。
连尔升又找出一条闻妍欣的运动裤,这条裤子是她平日里练瑜伽的时候穿的,比较宽松,穿起来舒服,看起来也挺时尚,能穿着出门,不会显得太居家。她正要掀开被子帮她套上,闻妍欣却一把抢过裤子道:
“我自己能穿衣服。”她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嘴,闷声道,“你先出去,不要站在这里盯着我看。”
“遵命,女王陛下。”连尔升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微笑着开了卧室门出去。
大约三分钟后,闻妍欣出来了,刚出门,她就被连尔升用大羽绒服从头到脚裹在了里面,连尔升帮她拉着衣襟,一边说道:
“多穿点,你不能再受凉了。”
闻妍欣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连尔升也不在意,拿了车钥匙,扶着她换鞋出门。
去地下车库,看闻妍欣脚步虚浮,路都走不稳,连尔升干脆把她抱了起来,闻妍欣没有力气闹别扭,连象征性地挣扎都没有,完全随了她。最后她被抱进了连尔升的车里,一辆外表极为粗犷的全尺寸SUV,来自美国GMC Yukon XL,纯白,看起来非常霸气。连尔升啥时候买的车?闻妍欣脑子都有些不大清晰了,不过她很确定,这辆车是连尔升刚买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窝在副驾驶座里,她虚弱地问道:
“现在几点?”
“凌晨4点。”连尔升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边系安全带边回答道。
“啊?凌晨…4点?”闻妍欣吓了一跳,她基本上都没时间的概念了,还以为外面不过是晚上十点多呢。
“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别说话了,眯一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连尔升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如是说道。
车子里开着暖气,奇迹般的没有新车的那股怪味,反而有一种淡淡地说不上来的香味。身下的坐垫软软的,闻妍欣在这样暖烘烘软绵绵的环境下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这一睡她就没能在完全醒来,哪怕到了医院,也是被连尔升抱下车,就连挂水时扎针的刺痛都没能完全叫醒她,意识已经迷糊了。
等她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坐在点滴室的座位里,靠在连尔升肩膀上,一只手正打着点滴,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被连尔升捂在了掌心里。连尔升翘着腿端坐着,抬起头瞧向她,发现她呼吸平稳,正闭着双眼,微微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闻妍欣忽然有些想笑,哪有人打盹的时候都能睡得这么端正的?
她抬头瞧了一眼点滴室里的电子显示屏,时间已经走到了早上七点半。头晕还残留着,她有些虚弱地继续把脑袋埋进连尔升肩窝中,至少,这一会儿的温存她不想错过。被窝在连尔升掌心的手,暖暖的,就像她现在的心。好多年没有生过病,那是因为她连生病的空闲都没有。哪知道,连尔升刚回来没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生了这场大病,难道真像老妈说的那样,我骨子里还真是个爱撒娇的人呢,她心里有些好笑地想道。
忍不住又抬起头仔细瞧她的脸,鼻子眼睛嘴唇,每一个线条,熟悉又有些陌生。她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看过她了,她真的变了呢。五官中年轻稚嫩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何时变得沉稳可靠,岁月将这张漂亮的脸庞变成了一个成年人的脸庞。她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只是与几个月前的她相比,都完全不一样。那种阴沉颓废忧郁的感觉不见了,变为了温和儒雅,翩翩风度。这个样子的她,和司徒叔叔的感觉真的好像。就连穿衣风格,都从颓废的风格彻底转变成了都市精英的穿着。就比如她今天的这身衣服,剪裁得体的深蓝色大翻领呢子大衣,内着雪白的法式高领衬衫,还有纯黑色的女士西装马甲。向来只穿运动鞋休闲鞋的她,脚上居然还穿上了皮鞋。那一头中长发也理成了简约俊逸的短发,发色居然染回了黑色,耳朵上的耳环都下了下来,只是简单穿着耳棒。
这一看闻妍欣才发觉,原来她居然变了这么多,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没发觉。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她换了一身的行头。
闻妍欣忽然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司徒叔叔的时候,曾经就觉得司徒叔叔这种类型会是母亲的良配的。实际上她内心深处真正的理想型,就是司徒骏这样的人。但是后来,自从发觉自己喜欢上连尔升,那所谓的理想型已经被忘到了脑后。直到如今猛然发觉,她心仪已久的人,居然和理想型完全重合了。
“我说,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都不好意思不醒来了。”突然间,身边连尔升冷不丁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闻妍欣猛地抬头,看到她薄唇微弯,露出雪白整齐的八颗牙,桃花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迷人的笑容伴随着晨曦的阳光照耀进她的双眼,时光就好像回到了10年前。
闻妍欣面颊上的红晕加深,心中却叹息了一声:
只有这笑容,还和从前一样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解释一下,大家不要误会,本文完结是快了,但女王的甜蜜戏是不会少的,另外正文结束后还有不少番外奉上,保证甜死大家哈。另外作为生子文专业户,小书还在考虑要不要给她们俩弄个娃,想先征求一下大家的意,是要娃呢还是不要呢?是亲生还是领养呢?话说在现实条件下,亲生有难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