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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桂花飘香,在这个秋风送爽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金陵中学05年度的秋季校外实践活动。下面是注意事项……”

连尔升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听着校内广播里,在听到第一句那让人无比想吐槽的话之后,她就觉得对学校广播社失望了。是谁,拿着这样无趣的台词给公主念,简直糟蹋了公主美妙的声线。

今日是秋游当天,不过一大早六点半集合,却没有急着出发,而是慢悠悠地放起了广播,广播的播音员竟然还是公主,这让连尔升整个人都不好了。虽说公主加入广播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公主还尚未播放过如此无趣的内容,一般来说公主的工作都是负责在课外活动时间,朗诵优美的诗歌,或者播放一些舒缓的音乐,从没有像是央视播音员一般一本正经地播放一些让人昏昏欲睡的内容,所以连尔升极为郁闷。

幸亏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十分钟时间便结束了,之后大家集合上车,连尔升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欧阳蝶和林可心两人今天早上刚见面的时候,就一直鬼鬼祟祟嘀嘀咕咕不知在暗中谋划些什么,现在上车了,欧阳蝶和林可心便怂恿着闻妍欣,把她拉到了最后一排的五人座上,一左一右夹着闻妍欣坐下,反而留连尔升一个人坐在了倒数第二排靠右侧的双人座上。

“欧阳?”连尔升莫名其妙地回头看欧阳蝶,不知道这家伙今天搞什么鬼。平日里只要是安排座位,比如在食堂或者饭店吃饭,又或者坐公交车,向来都是欧阳蝶与连尔升坐在一起,公主和女王坐在一起,然后林可心属于往她们中间随便一塞的类型。今天这个欧阳蝶是吃错了药吗?

“你就坐着吧,等会儿蓉蓉不就来了,别担心没人陪你坐。”欧阳蝶笑嘻嘻地说道。

连尔升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恶意满满,瞪了她一眼,然后便抱着自己的单肩挎包,闭目养神。

大概到发车前五分钟,公主匆匆背着双肩包上了车,欧阳蝶一看她上车,立刻像是打了鸡血般挥手示意她往后面来。公主笑了笑,然后走到了最后,瞧见了如三个连体婴儿一般坐在最后的欧阳蝶闻妍欣和林可心,又瞧见连尔升身旁空着的位置,顿时脸颊有些微红。连尔升见她来了,便站起身,走到过道里,然后道:

“你坐靠窗口的位置,看看风景什么的挺好。”

“嗯。”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坐在了里面,连尔升坐在了她的身旁。

发车了,长长的车队驶离了金中,向着紫金山方向进发。紫金山本就在市区内,距离金中并不远,也就二十分钟车程。只是郁闷的是,今天紫金山西麓白马公园入山口的车道被一场小型碰擦事故堵塞了,两车的车主在扯皮吵架,丝毫不顾大量的车流堵在这里,想要进山进不了,想要绕道又退不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暗道晦气,每次出去都会遇堵车,上次军训就堵了好久,这次又来,这是被诅咒了吗?

连尔升坐在车上,等得昏昏欲睡,她扭头看公主,发现公主正仰着脑袋倚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是在睡觉,眼底发青,竟然出现了黑眼圈。

“蓉蓉?”她试探地轻声喊了喊,谭语蓉并没有睡着,缓缓睁开了眼,看向她。

“昨晚没睡好吗?”连尔升又问。

“嗯,想到今天要秋游,太兴奋了,一夜没睡着。今早又一大早起来赶去学校准备广播,现在困死了。”公主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呵呵…”连尔升被她逗笑了,“你是小学生吗?”

“哼。”公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别这样扭着脖子睡觉了,难受,还容易拉伤颈部肌肉。呐,我肩膀借给你当枕头。”连尔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谭语蓉扑哧一笑,道:

“谁要你肩膀当枕头。”说着还捏了捏连尔升的肩膀道:“要是你还像从前那样胖胖的,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不过现在嘛,太硬了太硌了,枕着不舒服。”

“呃…”连尔升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几百斤的大铁盆砸中了脑袋,深受打击,满头的阴影挂下,她几乎想窝到角落里在地上画圈圈。

“不过嘛,我有东西可以垫一下。”

正所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公主从自己的双肩包里取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软垫子,然后将垫子卷了卷,放在了连尔升的肩膀上,然后她自己靠在了垫子上,舒服地叹息一声:

“嗯,高矮正好,柔软适中,这才是最棒的枕头。”

“……”连尔升保持无语的状态,然后她听见了后方座位憋笑的声音,三个人都有份,连尔升阴沉着脸把这笔账记在了后面三个人的身上。

和公主之间隔着一个软垫,连尔升依旧能清晰地闻到公主发间散发的香气,淡淡地勾着她的心跳,轻舒一口气,她将身子笔直地靠在椅背上,只将左耳的耳机戴上,嘴角带上了笑容,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耳机里播放着周杰伦的《发如雪》,最新出的专辑《十一月的肖邦》中一首极具古风的曲子。歌词写得极美,许多人可能不知道,其实歌词之前还有一段引言:极冻之地,雪域有女,声媚,肤白,眸似月,其发如雪;有诗叹曰:千古冬蝶,万世凄绝。正所谓这世间只道是情字最伤,但愿相守白头,情却如水中月镜中花,不可捉摸把握。有情人又是否真的能终成眷属?

“在听什么?”公主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她没有抬头,依旧靠着垫子说道。

“发如雪。”

“我也要听。”

“好。”

连尔升将右边的耳机戴上,把左边的耳机给了公主,公主拿起耳机,微微抬起头戴在左耳上,然后再次靠上垫子。

“……

缘字诀几番轮回

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

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换一首歌吧……”公主的声音更低迷了,好似即将就要睡着。

连尔升轻轻按了一下MP4 的下一首按键,曲子一跳,变为了《浪漫手机》,这首歌是整个《十一月的肖邦》里唯一一首暖色调的歌曲。

“轻轻放

我就是卸不下对你的喜欢

原来爱会慢慢增加重量

想关上这城市所有的灯光

黑暗中专心闻你的发香

这夜晚让暗恋很有画面感

回想

与你约会过的地方

都舍不得删

在脑海里储存欣赏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真心送出爱是这么简单

温习荧幕上

你可爱的模样

关于缘分的解释我又多传了一行

你微笑浏览手机里的浪漫

原来爱情可以来得这么突然

短信的桥梁

将暧昧期拉长

我们的感情蔓延滋长用文字培养

在虚拟土壤

……”

连尔升将歌曲调到了单曲循环,除了这首歌,她MP4里的歌要么是超级悲伤的,要么是节奏感爆棚的,都不适合现在听。

前方的交警终于赶来调解事故,距离车子开动还有一段时间,车子的发动机早就熄了,不知为何全车人都极为安静,车子里暖洋洋的,窗玻璃上已经起了薄雾。公主真的睡着了,隔着软垫靠在她肩膀上的小脑袋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拉越长。连尔升不敢动,僵着身子笔直坐在那里,好似一尊雕像。

突然,连尔升感到,公主忽然伸出手来抱住了她的胳膊,她没有反抗,心脏砰砰直跳。她抱得很紧,连尔升能感受到手臂蹭到了她的初具规模的胸脯,连尔升的脸颊“噌”地红到了耳朵根了。可能是无意识地举动,连尔升不大清楚公主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习惯抱着个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无意识的举动才会抱住她的吧。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富有弹性地感觉通过手臂传入她的脑中,血液越来越热,脸颊越来越红。她闭上眼将脑中曾经在不良小网站上看到的奇怪且不健康的画面驱逐出去,然后开始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色你妹…

我告非!不是吧,念经都不管用,佛祖我对不起您啊,都怪我平时对您不够虔诚,没有孝敬您老人家,我真是高看我自己的定力了,原本以为借肩膀靠一靠不过是怡个小情,哪知如今就要发展到伤身了。阿弥陀佛,连尔升啊连尔升,你要把持住啊,看到了吗?母亲在哭泣啊……

连尔升直接放弃了念经,转而开始进行啰嗦至极神经至极的自我吐槽,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平日里偶尔公主也会挽着她的胳膊走路,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抱得这么紧,顶多就是胳膊上的皮肤接触,那样的程度,连尔升不过是心跳加速罢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一种想要抽去垫子低头去吻她的冲动。但她知道,这个吻绝对不可以吻下去,一吻下去全都完了。她们二人从陌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所有的感情,都建立在极为脆弱的基础之上,似友情又非纯友情,这样不单纯的感情经不得任何大意和冲动。

她捏紧了左手拳头,将略长的指甲嵌进自己的掌心里,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过这时候,车子终于启动了,前方障碍排除,等待了四十多分钟的金中车队总算开进了紫金山风景区。连尔升松口气,心中给自己打气,就快了,就快到了。

翠绿映入眼帘,车子沿着并不宽的盘山公路缓缓上升,最终停在了一处大型停车场上,随着老班洛老师一声大喝,车内所有睡觉的孩子们全部被惊吓起来:

“OK,everybody,Let\'s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