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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依旧是浓缩在一天半的时间内考完。上午语文数学两门,下午英语、史政,第二天上午物理、化学。

宁尔升去年期末已经位列全年级第五,因此她考试的位置就在本班的第一列第五个座位。她前面坐着的正好是谭语蓉,谭语蓉上一次考试是全年级第四,全班第二,比宁尔升高了两分,主要是宁尔升在数学上输给了她。谭语蓉前面是两个来自二班的尖子生,都是男生,分别位列第三第四,最前面则依旧是闻妍欣,那次考试,闻妍欣的成绩比宁尔升高了十几分,宁尔升表示,她对女王这种非人的成绩已经习惯了。欧阳蝶上学期期末考了全年级第七名,因此坐得稍微远了点,在第二列的最后一个。

在宁尔升的旁边,也就是隔着一个过道的年级第九名的位置,坐着一个女生,宁尔升觉得她有些面生,但是看着贴在桌面上的名字,她又觉得有些熟悉。李闵娟,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宁尔升之所以有些关注这个女生,是因为她在准备坐到自己考试座位上的时候,于过道处和这个女生撞在了一起,宁尔升的铅笔盒与那个女生的铅笔盒一同掉在了地上砸了开来,文具撒了一地。那女生满是歉意地对宁尔升说对不起,然后蹲下来手忙脚乱地帮宁尔升收拾文具,宁尔升客气地说没关系,她也蹲下来一起捡东西,结果刚捡起两支笔,那女生就把宁尔升的铅笔盒整理好了,递给了宁尔升,速度之快让宁尔升有些惊讶。一愣一愣地接过了铅笔盒,宁尔升调整了一下心情,坐到位置上,准备考试。

第一场语文,宁尔升虽然就坐在公主的身后,但是并没有分心去观察公主,而是在全心全意地做题目。一班第一场监考的老师是李长空和一位政治老师。宁尔升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用铅笔在试卷上涂写,慢慢改出答案,再工整地誊写到答卷上。有的时候试卷上被她写满了,就会用橡皮擦了再写。包括作文,宁尔升都会在试卷上先列个提纲,明晰思路,才会下笔。

阅读理解有一个非常模棱两可的问题,宁尔升思考良久,涂涂改改,一直都没能得出比较满意的答案。正攥着橡皮凝神思考间,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严厉地说道:

“同学,你在干什么?”

“啊?”宁尔升一头雾水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外貌寻常无奇,眼神有些阴鸷的男老师,正满脸严肃地瞪着她。宁尔升认识这个老师,名字叫李长空,初一的时候教过她们班一段时间数学,后来换了黄煜来当班主任,自然而然数学就交给黄煜来教了。

“你手里的这是什么?”李长空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声音,大声质问道。

“橡皮啊?”宁尔升更是莫名其妙,这老师发什么疯?

“还狡辩,你作弊,被我逮了个正着。”

“我作弊?”宁尔升差点没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有人说她作弊?“我没有作弊!”宁尔升有些懵。

“还说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李长空掰开宁尔升的手掌,取出里面的橡皮,撕开橡皮的包装,包装纸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地小字,全是语文默写的诗词之类的东西。“还要狡辩吗?”

宁尔升眼神微微凝滞,一时间没有发话,她脑子里一开始有一瞬空白,过了几秒钟后,她意识到,她被陷害了。陷害?她脑子里迅速闪过方才与李闵娟撞在一起,捡文具的事儿,又猛然想起,好像李闵娟是和李长空有什么亲戚关系的。她眼珠转了转,沉了沉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我没有作弊,这个橡皮好像不是我的橡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块橡皮出现在我的文具盒里。”说罢,她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就在她旁边年级第九名位置上的李闵娟,正巧李闵娟也在瞧她,见宁尔升看她,李闵娟眼神闪烁了一下,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班里面所有的学生,包括那位政治老师都被这个角落吸引了注意力,坐在宁尔升前面的谭语蓉也停下了笔,有些担忧地撇过了身子,静静地瞧着身后的事态发展。做在最前面的闻妍欣也转头看向身后,目光有些冷。还有在第二列后方坐着的欧阳蝶,也焦急地看向了宁尔升这边。

“你还不承认,被我抓了个正着,居然还嘴硬,就你这个态度,考试成绩作废是肯定的,还得给个处分才行。”李长空严厉地说道。

宁尔升笑了,居然一点都没有被人冤枉的气愤与委屈,反而是面露讽刺的笑容,语调平和地说出了一句让全考场人惊掉下巴的话:

“老师,这块橡皮包装纸从始至终一直是完整地粘着的,就连我都不知道内侧居然有小抄,老师又是如何知晓有小抄的?难道说老师有透视眼的特异功能?”

李长空毕竟是老江湖了,虽然宁尔升说的话显然意有所指,但他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自己撕开包装纸被我看到了,后来又匆忙黏上,现在还在这里耍赖吗?”

宁尔升不慌不忙接道:

“原来我居然曾经撕开过包装纸,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呢。不过这包装纸的粘合边缘告诉我,这包装纸只被撕开过一次,就是老师刚刚的那一次。唉,不知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老师产生了幻觉?”

“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就你这种态度,作弊还狡辩,我不给你个处分,我就不姓李。”

“您不姓李倒是挺好的,免得侮辱了咱中国第一大姓氏,依我看,您不如姓颠吧,顺便也改个名字,名字取得长一点,叫做颠倒黑白。”宁尔升居然还有心思调笑道。

“噗~”坐在前面的谭语蓉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四周的同学一个个都在憋笑憋得好痛苦。前方的闻妍欣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后方的欧阳蝶毫不避讳地给她竖大拇指,脸上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姐们儿我太佩服你了。

李长空的脸黑得跟墨汁儿一样,倒是就在他身后,他的亲侄女儿李闵娟的脸煞白煞白,跟A4纸似的。李长空也不和宁尔升斗嘴了,拽着宁尔升就要往外面拖。可哪晓得宁尔升的力气竟然挺大,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没能拉动反倒是被宁尔升挣脱了拉扯。他刚想大声训斥,没想到一肚子话却被宁尔升顶了回去:

“老师,如果要谈,咱们就好好谈,当然,不是在教室里吵架,打扰同学们考试。您也莫要拉拉扯扯,这毕竟啊,男女是授受不亲的。”她从容地站起身,然后拍了拍桌上的试卷,对一旁的政治老师说道:

“老师,别收我的卷子,我等会儿回来继续写。”

说罢,她便微笑着,步伐镇定地走出了教室。全班考生都盯着她的背影,内心有着同一个心声:尼玛啊,这姑娘帅爆了!

李长空在学生之间向来不得人心,尖酸刻薄,说话难听,经常刁难学生,仗着自己有一些校领导撑腰,经常作威作福,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同学们私下里都叫他李太岁,虽然很讨厌他,但是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因为这家伙确实不是他们这些学生斗得过的,反抗他只会被整得更惨。

虽然同学们不知道宁尔升究竟有没有作弊,但凭着她坐在年级第五的座位上,作弊这种事,恐怕是假的,多半还真有可能是李长空那厮冤枉别人了。学生们尚未想到李长空其实是有意嫁祸,但心里支持宁尔升是肯定的。

就在宁尔升走出教室之后,闻妍欣忽然发难了。她举手招来政治老师,面无表情淡定道:

“老师,我想上厕所。”

“哦,呃…嗯,你去吧。”政治老师是个怕事的,他可能已经想到闻妍欣根本不是出去上厕所的,不过他也很讨厌李长空,只不过不敢直接得罪。既然闻妍欣看样子是要有所动作,他便也放她去了。再说,教室里不能一个监考老师都没有,他也不能离开。等到闻妍欣走出去,他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继续考试,时间不多了。”

闻妍欣出了教室,谭语蓉和欧阳蝶此刻都满目疑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闻妍欣是万年第一,就算她语文弃考,也没人会怀疑她的学习能力。说实话,老师们对这个十五岁不到的女孩其实是带有一点莫名的畏惧心态的,因为闻妍欣从来不像是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孩子,更像是一个有着自己成熟思想的成年人,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闻妍欣出到走廊上,看到了站在教室外走廊上的宁尔升和李长空,李长空没有把宁尔升拉去办公室处理这件事,显然他心里有鬼,怕人多了会被拆穿,所以想要先坐实了宁尔升的罪名。就算作弊这件事有疑点,只要宁尔升敢于打他,甚至只是辱骂他,他就有本事给宁尔升一个处分。在李长空看来,十五岁的半大孩子,被人冤枉诬陷,一定是委屈不已,肯定会大哭大闹,说不定还会冲动打人,只要宁尔升情绪失控,他就一定赢了。不过宁尔升一直非常聪明,表现得很冷静,不打不闹,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有分寸,很有水准,明嘲暗讽,把李长空气得要跳脚,她自己却一直老神在在。

闻妍欣没有去管那两个人,而是径直路过了,向着办公室走去。李长空看到了,不由得大喊:

“闻妍欣,你干什么去?”

闻妍欣冷静地回头回答道:

“上厕所,老师要一起来吗?”

李长空被噎了一下,脸都扭曲了,宁尔升已经绷不住地差点笑出来,一起…一起来吗?宁尔升莫名被闻妍欣戳中笑点。

闻妍欣离开了,李长空继续使尽全力想要激怒宁尔升,可是宁尔升油盐不进,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李长空诬陷的,不论怎么骂她,怎么诬赖她,她都不卑不亢。李长空已经开始说一些侮辱人的污言秽语了,并且顺带侮辱到了宁尔升的母亲。宁尔升的脸色终于寒了下来,不过她并不发怒,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着李长空。李长空竟然被她那一双小眼睛瞪得浑身发毛,就好像被一只潜伏已久的恶兽盯上了一样。

这个女孩儿,搞什么鬼,怎么这么瘆人……李长空终于有点后悔了。他吞了吞口水,心中想:不行,这样下去,到了学期末我一定留不下来,就算留不下来也要拉个垫背。黄煜,你不是要跟我抢吗,我就拉你一起下水。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宁尔升自初三学年以来表现极为优异,杜主任特别喜欢宁尔升,连带着发掘出宁尔升潜力的黄煜也让他刮目相看。一切都是这个宁尔升引起的,只要把宁尔升搞臭了,你黄煜也会跟着一起臭,我看到时候你还怎么春风得意。我先推一把宁尔升,这女孩已经怒了,肯定忍不住要打我,到时候我就说她殴打师长,她肯定百口莫辩!

就在他狠下决心决定动手的时候,闻妍欣忽然回来了,并且她身后跟着原本在楼上巡考的杜主任,杜主任行色匆匆,面色显得有些焦急。见杜主任来,李长空心中咯噔一下,完了,事情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