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发师没说什么,便自行退到了别处。
经纪人拉凳子坐到叶飞凡旁边,苦口婆心道,“我打听到她跟那个贺总关系匪浅。”
叶飞凡不以为然,抬手自行拆头发,“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经纪人真想拿手戳戳他那帅气的脸,咬牙道,“你不知道贺铭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还能妨碍我吃顿饭?”叶飞凡终于拆掉了头套,随手丢到一边,瞥了眼经纪人,懒懒道,“就吃顿饭,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你跟她吃饭不是因为喜欢她?”
叶飞凡没正面回答,只道,“我还不能有个朋友了?”
“朋友最好是男人。”
“嗤,”男人淡笑,“我要真跟哪个男人走的太近你就更应该担心了。”
“什么意思?”
“长期不与女人打交道,改变了性取向。”叶飞凡起身,也没找个遮挡的地方就放着经纪人的面脱掉了仙气漂漂的长衫。
经纪人讪讪,“我不是女人?”
“起码在我眼里不算。”要不然他换衣服也不会不避着她了。
经纪人,“……”
忍了几秒没忍住,咬牙道,“叶飞凡,我有的时候挺想掐死你的!”
“幸亏你没有,要不然很多少女就要梦碎了。”叶飞凡当着她的面把自己仅剩下了内裤,随手将在脱在旁边的衣裤穿在身上。
经纪人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像是没看见,穿上衣服就走了。
……
黑色宝马车内。
邵雯雯刚刚在摄影棚内,跟叶飞凡说的有约,只是个借口而已,事实是她昨天被贺铭折腾久了,很累,想要回贺家休息。
却没想到,拉开车门就见到了让她累的“罪魁祸首”。
男人一身黑色衬衣搭配黑色衣裤,黑色西装随手放在他身边,整个人俊朗而懒散,在她拉开车门的瞬间手便朝她伸了过来,低沉的声音道,“好久不见,雯雯。”
明明凌晨还见了的。
邵雯雯忍着笑,将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了他腿上,一双胳膊扬起就搂着他的脖子,“来了多长时间了?”
贺铭伸手关上车门,修长的手指搂着纤细的腰部,缓慢的揉捏着,嘴上道,“你笑容满面跟男人说笑的时候来的。”
“是吗?”邵雯雯有意放慢了语调,轻轻道,“那我是为了某人拒绝了大明星的邀约,某人听见了吗?”
“某人是谁?”
“不如聪明的你猜猜某人是谁?”
贺铭低笑,低头吻她。
邵雯雯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头一歪喊了一声,“贺铭。”
“嗯?”
“今天有人让我跟你分的彻底些,好给其他女人多一点机会。”
贺铭听到前半句,到后半句时,脸色就阴沉了下去,沉声问,“谁?”
“当然是你的爱慕者啊。你为什么这么能招苍蝇?”
以前他是保镖的时候就招女人,无论是去学校接她,还是在小区总能让一些女人两眼放光芒。
现在呢,有了钱,有了地位,招人的技能又提升了好几个度。
这不,连以前看不上他的薛美美都说要对他下手了。
邵雯雯拿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胸肌,声音柔软而娇气,“你说说你从小到大收了多少女人的眉眼儿?”
“我只接收到你的了。”贺铭捉住在他胸前作怪的手指,放到心口上,“不信你现在到我心里去看看。”
邵雯雯,“……”油嘴滑舌。
她收回手,在他怀里腻了会儿后娇声道,“我们回去吧。”
“嗯。”贺铭知道她是累了,便不再逗她,拿手机叫回司机,让对方将车开回贺家。
摄影棚的二楼拐角。
带妆发的黄橙垂眸盯着楼下的黑色宝马车,清纯的眼里迸发出狠人的暗芒。握着手机的纤细手指布满青筋,像是要将手机捏破。
五分钟后,黑色宝马车启动离开。
她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直到握在手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喂。”黄橙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
“姐,你刚刚打我手机了?”在手机那头说话的是黄橙的弟弟黄鸠。
“嗯。”
“我刚刚在采访不方便接。姐,你有事吗?”
黄橙咬着下唇,淡淡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想问你,之前说的那个纪录片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想继续啊,但是采访不到当时的卧底,又找不到罪犯的家属,所以,”黄鸠叹了一大声气道,“只能暂时搁置。”
黄橙的眸光闪了闪,问道,“找到罪犯的家属,就能做了?”
“应该吧。”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谁们?”下一秒,黄鸠好似突然间明白过来,声音蓦地变得尤其的兴奋与急切,“姐,你是说你知道罪犯的家属在哪儿?姐,你说话啊?”
黄橙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忙对电话道,“黄鸠,我这儿有点儿事忙,我晚上再给你电话。”
说罢,她便挂了电话,原本阴沉的脸上立时挂上了笑意,对来人道,“美美,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已经卸了妆发,换上原本的艳红色长裙的薛美美。她走到黄橙面前,看了对方一眼道,“下面服装在找你收戏服,找不到你,我给你电话,你又占线,我就上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这儿。”
黄橙回以微笑,伸展了双臂道,“在下面拍照拍的头晕,就上来透透气。上面空气好。”
“呵,”薛美美瞥她一眼,走到栏杆前,深深呼了一口气,道,“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买公寓的时候喜欢买高处的原因。谁不想视野更开阔,看得更远更清晰,还能呼吸到更加新鲜的空气。”
“是啊,”黄橙脸上显出崇拜的表情,附和道,“美美,你读过大学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
比起批评,九成九以上的世人更愿意听人夸奖自己,薛美美也一样。
而黄橙总能说一些好听的话,这让她的心里那不能视人的自卑感慢慢升腾为骄傲——
最起码在黄橙这样的人眼里,她还是高不可攀的,甚至令人艳羡的。
……
晚上。
黄橙与薛美美一起吃了晚餐后,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
刚走进小区门,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黄鸠。
她接起电话,“喂,黄鸠。”
“姐,你下午跟我说的晚上给我电话,是不是忘记了?”
“没有。”黄橙走到自家所在的单元,边按电梯边道,“一直在外面,刚回来。”
电梯门开,她走了进去,按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这电梯有覆盖信号,所以她听手机那端的弟弟道,“姐,你说的罪犯的家属在哪儿?要不,你发条微信给我。”
“好,我回去就给你发消息。”
黄橙挂了电话,正好电梯到了她住的楼层,便从电梯里走了出去,边走向自家的房门边发给黄鸠发微信。
发完后一抬头,发现自家门前站了个中年男人,嘴里还叼着烟,烟头的红火星直冒,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黄橙首先想的是抢劫偷盗的人,转身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准备躲到楼下,却在转身之际听到身后的男人道,“黄橙你好,我是申城刑警大队的牛犇。”
女人的眼睛闪了闪,脚步顿住,转身看着正将冒着红火星的烟头从嘴里拿下来牛犇,不太确定地问道,“刑警?”
牛犇就烟头再次送到嘴唇上,伸手从便衣内里取出的证件,“申城刑警大队队长。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黄橙脸上的表情显得怯弱,颤颤巍巍的样子,“什么?”
牛犇将她此刻的表情理解为常人见到警察时惯有的不适应,并未放在心上,在身旁已经有十几个烟头的垃圾桶盖上在按灭了手里燃到半截的烟头,走到对方面前,在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向对方,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黄橙只看了照片上的人一眼,就好似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但仍是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道,“认识。”
牛犇审视她,“怎么认识的?”
“我参加一次电视剧的试镜,下楼时遇到他,他就说缠着我,说我长得好看,问我要不要跟着他。”
牛犇拿的是已经死亡的李成焕的照片,而黄橙说的正是她独自参加的首部电视剧试镜当天的事情。
她说话时的样子更显得怯弱,好似既然看着照片也能生出恐惧感。
牛犇看她一眼,边将照片收起来边问,“之后又见过吗?”
“见过几次。”
“都做了些什么?”
黄橙咬唇,仿佛做的事情难以启齿,深深呼了一口气后才道,“他送我花和一些礼物。我推脱不了,还跟他吃了几顿饭。”
推脱?
牛犇再次打量穿着不跟电视上的光鲜亮丽的明星一个套路的女人,试探着问道,“你知道他家做什么的吗?”;李成焕背靠李家这根大树,即便不能跟贺铭那种能当家的人比,但跟着他过上衣食无忧要啥有啥的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还是说眼前这个看起来很青春的年轻女人并不爱富贵?
黄橙摇头,“不太清楚。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
黄橙再次摇头,显得懵懂,“我这段时间接到了一个好剧本,都在家研究角色,所以并没有再见过他。”
“没再见过?”
“嗯。”
牛犇盯着她,“他死了,被人杀的。”
“啊?”黄橙惊诧,“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
黄橙似乎是习惯性的抬手抹了下脑门,道,“我记得他开的车都很好,很有钱的样子,不像是会有危险的人。”
“再有钱也会有危险。”牛犇扫了眼对方抹脑门的手,又问,“你们之前见面时,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跟什么人有仇,或者关系不太好?”
“没……”刚吐出一个字,黄橙的声音就顿住了,随后认真的想了想,道,“说倒是说过,只不过想是寻常的抱怨,并不像是有仇。”
牛犇眯眼,“说了什么?”
黄橙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我模模糊糊的,好像说的是他家的事情,说是堂哥李什么名的,还是什么一回来就坐上的大当家的表弟什么的。具体的我都记不清了。”
虽然她并未点名,但却是无比精准的让人知道她说的是谁。
牛犇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却没点上,道,“国庆节期间你在哪儿,做什么?”说话时,香烟随着他的薄唇上下摇晃,让人晃神。
“我在申城参加新的电视剧的试镜,之后得到通知成功,就大部分时间在家里读剧本,还和另一位老前辈学习演戏。中间我弟弟来了几天,我就陪着他在申城转了转。”
牛犇点点头,不再发问,伸手与她握了下手后道,“今天谢谢你的配合。”
“不用谢。”
牛犇看了她一眼后,便抬脚进了电梯走了。
黄橙低着头,清纯的双眸显出浓郁的隐晦色彩,但这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被她敛去了。
她在走廊里站了整整五分钟才走到自家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
贺家。
邵雯雯洗簌完,刚准备拿pad看看今天吴有为导演的修改意见,蓦地响起自己的好友冯瑶好久没消息了,便拿了手机给对方拨了一通电话。
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那边才接起,随后手机里就传来了嘈杂声。
邵雯雯的眉头皱了皱,问道,“阿瑶,你在干什么?”
“工作啊。”冯瑶的声音听起来风风火火的。
“都快……”邵雯雯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都快10点了,你在工什么作?”
“督促生产啊。等下啊……”冯瑶也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说话,足足让邵雯雯等了一分多钟,才继续道,“雯雯,你现在在哪儿呢,要是来申城了,过我这儿来参观下啊。跟你说,姐妹儿这次不用再去搞炒房,也有钱赚了。”
“在什么地方?”邵雯雯觉得自己是应该过去看看了,因为之前好友有被下药的经历,所以她始终对她这隐蔽的事业很是不放心。
冯瑶报了个地址,又道,“我待会儿再给你发个消息。对了,你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