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别的男男女女就只是单单四个字。
但是带着过去枷锁的他和她,真的也可以吗?
贺铭见女人的嘴角动了动,似是要说话。
他想听,但……
不管她怎么回答,他都是要她的。
于是,他在她出声前就抢在前面道,“雯雯,你是我贺铭的老婆,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宠着你。”
邵雯雯其实刚才并没打算说什么,但听这么说,忽然就想来一句反话,“我已经跟一个已经消失的男人领过证,所以你的结婚证无效。”
贺铭低笑,“你的男人现在就搂着你,你说消失了?”
“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敢说何鸣没消失?”
“那你天天叫我的什么?”
邵雯雯一愣——
她一直叫他的是何鸣。
贺铭将她的手纳入掌中,揉捏着,声音不急不缓,“你如果更喜欢何鸣,我可以把何鸣的所有身份资料都保留。我对一辈子就叫何鸣没意见。以后我儿子和女儿都是姓何,也可以。”
他儿子女儿姓何?
他爸不打死他才怪。
邵雯雯瞪着眼睛,语气里显露出很久不曾出现过的娇蛮,“管你姓什么!”
“为什么不管?”男人的脸上、眸里都是宠溺,“我姓什么,你就是什么太太,关系很大。”
“说了无效了……”邵雯雯伸手就要去夺男人手里的红本本,后者一个闪躲就将红本本塞进了裤兜内。
贺铭反手将她的手制住,薄唇贴在她额头上,“这个不能给你,我来保管。免得你哪天心情不好,就又撕了。撕了还要重新办,费时间费力。”
邵雯雯挣扎不开,被握在大手里的小手,张开指头就使劲掐了一把他手里的肉,“何鸣,你才是个坏蛋,应该进牢房的是你!”
贺铭也不反驳,“嗯。下辈子进,这辈子我还要留在外面,跟你生儿育女,陪你到白头。”
“这辈子就进,免得祸害人!”
男人的脸上浮现邪肆,调笑道,“不行,我还想时时刻刻疼你呢。”
“你这个下-流胚!”
“我身上还有很多胚,撒在肚子里面可以生儿育女。”
邵雯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怎么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是什么话。
再这么说下去,他不光会说更出格的,还会做更加出格的。
她决定终止话题,抬头看了眼吊瓶,“我去叫护士过来换吊瓶。”
贺铭太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了,搂着她的腰的力道丝毫没松动,“按铃就可以。坐这儿陪我。”
邵雯雯撇嘴,但也没说什么,任由他搂着,好在他折腾一天、身上又有伤,所以在护士换完第二个吊瓶后直接搂着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今天也折腾累了,依偎着他也闭上了眼睛。
听到她呼吸均匀,本来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了黑眸,轻轻地直起身子,后将女人打横抱起,往病床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别样的安全感,怀里的女人不自禁地朝他怀里钻了钻。
男人的脸上浮现宠溺之色,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他将这段日子来难得表现出柔顺的女人,放在病床上后,自己也合衣上了床,长臂一捞将被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女人像是寻找热源般的靠在他怀里,他心中顿时惬意万分。
……
第二天。
邵雯雯是被连着三声的敲门声吵醒的,随后就听见近在咫尺的磁性声音,“谁?”
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典型的起床气。
不对,他的声音大清早的为什么会在她耳边响起?
蓦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男人惺忪的黑眸,俏丽的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但还未出声,额头就被对方亲了下,“早,雯雯。”
相比刚刚那个“谁”字,这句话好温和了很多。
这时,从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贺总,是我,文钊。方便进来吗?”
“等等。”
“好的贺总。”
贺铭揉着自己的眼睛,对还被自己搂着的女人道,“我的助理,可能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说。要起来吗?”
不起来难道叫人看他们两个挤在病床上的风景吗?
邵雯雯的意识已经回笼,但没说话,只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没丝毫犹豫的将双腿放在地上要下床,但初醒时的麻痹仍在,脚刚落地,人就要往前摔的样子。
贺铭一把拉住她,半是责怪半是宠溺地道,“急什么?”
听见他们说话声的邵帅也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的姐姐,先是愣了下,后问,“姐,你是来带我上学的?”
今天不是周日,平常在家这个时间点,他就应该去上学了。
邵雯雯闷声“嗯”了一声,伸手将弟弟从临床上拉了起来,道,“起来,我带你去学校。”
“我还没洗簌呢。”
“回阿姨的病房再洗。”
“哦。”邵帅一边自己穿鞋,一边朝已经下床、穿好昨天那件沾上了血迹的衬衣的贺铭道,“姐夫,我上学去了,你要是要换药的话,就叫我姐啊,她肯定在我妈病房那儿的。”
邵雯雯无语的很——
自己的弟弟这么能关心别人,怎么不关心关心他亲姐姐给那男人换药会累着?
那边,邵帅已经换好了鞋子,蹦跳两下,显得精神而机灵,对邵雯雯道,“姐,我们走吧。”
“嗯。”邵雯雯斜眼瞟了一眼高大的男人,没多说什么,就往外走。
贺铭拉住她,在小舅子的注视下在她脸上吻了下,低声道,“我谈完事就去找你。”
邵雯雯没回答好也没说不好,男人倒也没在意,说完就松开了她,随后她拉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文钊,以为头一眼见到的是贺铭,张着嘴巴就喊,“贺……”但见入眼的是邵雯雯,瞬间改口,“少夫人。”
邵雯雯只朝他点了下头,就走了。
文钊的嘴角抽了下:她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纠正“少夫人”的称呼,还朝自己颇为“友好”的点了下头……这是不是代表贺总追妻成功了?
在他脑海天马行空时,身后传来不怎么愉悦的声音,“看什么看?”
文钊立即回神,朝上司弯起笑道,“贺总,你和少夫人和好了吗?”
和好?
好像还没有。
不过,雯雯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而且,贺铭隐约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
他看着自己一脸八卦相的助理,反问道,“你觉得呢?”
文钊一手拎着公文包,另一手抱着一束探病的百合花,走进病房,道,“看起来像。少夫人刚刚还朝我点头了。”
贺铭的黑眸眯了下,“朝你点头代表什么?”
文钊品了品,觉出这话里的味道不寻常,忙道,“少夫人认可了贺总你,才会给身为下属的我好脸色啊。”
认可?
贺铭勾起嘴角,“你倒是会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文钊笑笑,将百合花递向上司,“贺总,祝你早日康复。”
贺铭瞥了一眼花,倒是没摆什么架子,伸手接了过来,之后随手放在茶几上,转身坐在沙发上,“什么事?”昨晚他们通过电话,他这助理还在申城,现在一大早跑过来多半是有公事。
“我听这边的人说贺总你住院住院了,过来看看你。还有……”文钊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然后递给贺铭,道,“这份文件说是一定要贺总你签字才执行。说是会出大事。”他昨晚刚睡下,就有人找上门,把这文件给了他,要他以最快的速度传给贺铭,不然会出大事。他不敢耽搁,连夜搭了飞的来了江城。
贺铭快速阅览了文件夹内的文件,神色未动,“这些小事盛华的分公司高管处理不了?”
“不是处理不了,”文钊在脑海中搜寻适当的措词,后继续道,“应该是不像担责,所以让贺总你打头阵。”
“不想担责就不要干。”贺铭合上文件夹,眉眼深沉无比,“把交给你这份文件的人给我叫到这儿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窜天猴,是不是能上天!”
文钊颔首,“好的贺总。”
说罢,便走到病房外面去打电话。
坐在沙发上的贺铭,却是重新翻开那份文件,越看,眉头皱地越紧。
十分钟后,等文钊打完电话进来时,那份文件如没有翻开过一样放在他出去时的位置上。
文钊道,“贺总,已经联系好了,约的是下午3点。”
贺铭点头,将文件还给助理,“收好。”
文钊应好,随手就文件夹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内。
他再抬头时,贺铭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道,“跟我去看看我那负伤的二堂表哥。”
文钊连忙跟上,忍不住好奇道,“贺总,你昨天对着镜头说的情感问题,是不是特指那个赵丽和李厂长的情感啊?”
贺铭瞥他,“这你都猜到了?”
文钊扶了扶眼镜,笑道,“贺总是想让人知道才那么说的,所以我就知道了。”
“如果我的二表嫂也跟你一样知道了我想让她知道的,”贺铭条件性地想把手放进裤兜内去,但一动背部就火辣辣的疼,所以从裤兜内抽出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侧,勾着唇继续道,“应该这会儿已经杀到二堂表哥的病房了。”
杀到?
文钊觉得自家上司不是去看望受伤的亲戚的,倒像是去看好戏的。
……
因为李成吉被硫酸灼烧的面积较大,伤势严重,所以被安排在重症病房——
与贺铭隔了两层楼。
这两层楼,贺铭走的不紧不慢,一点儿也不像往常大跨步的赶时间的样子。
文钊猜是因为他背上有伤,影响发挥了。
一共用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们才走到李成吉的病房外。
文钊很有眼色的抬手敲了敲门,后自报家门,“李厂长,贺总来看你了。”
里面没有声音,但没一会儿门被护士从里面拉开。
护士分别打量了二人一眼道,“来探病的?”
文钊看了一眼上司后代答,“是的。”
“病人现在不能说话,你们要没什么紧要的,就不要让他开口。要实在有想问的,就准备纸笔,让他写。”
硫酸泼在脸上,可想而知是不能说话的。
“好的,谢谢护士小姐。”
护士又看了一眼两人,嘱咐道,“我有点儿事儿要去做,你们要是放下什么不好的情况,可以按铃。”
“好的。”
护士没再说什么,便绕过他们走了。
贺铭朝病床上的脸上缠满纱布的李成吉看了一眼后,抬脚走进病房,接着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对文钊道,“给我二堂表哥准备纸和笔。”
文钊依言从公文包内取出一个硬壳的笔记本和笔,分别放在李成吉的左右手上,用尽量轻但又足以让房内三个人都听到的声音道,“李厂长,贺总可能想要问你几句话,你要是能写,就尽量写出来。如果你听见了,能不能动动手指头?”
说完,他便闪身站在病床旁边,准备在李成吉写了什么以后,将字举给上司看。
床上的李成吉是醒着的,且在文钊说完话后,用手指在笔记本上点了点,表示听见了。
沙发上的贺铭为了避免伤处被触及,坐地直挺挺的,问道,“二堂表哥,知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李成吉的手指连着点了好几下的笔记本,似乎觉得这样不能表达意思,便捏在笔砸笔记本上写下一个“知”字。
文钊扫了一眼,用口型对贺铭道,“知道。”
贺铭勾唇,脸上浮现些许嘲意,语气却是平淡的,“也是,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后来……二堂表哥,你被救护车拉走走,那个泼你硫酸的女人要跳楼的。二堂表哥,你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奔溃?”
李成吉的手指顿住,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写字——
因为眼睛没伤着,所以并未被缠上纱布,他能看见自己写了什么,不过整个脸也就只有眼睛露出来了,显得恐怖。
三分钟后,李成吉终于写完,将笔记本竖起来给贺铭看,而原本准备念出来的文钊根本看不见写了什么。
这边贺铭却是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