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兄:
见信如晤,柔视汝为兄,听闻汝身体欠佳,吾心甚忧,特修书一封聊表寸心,望君珍重。”
吴忧口述完,赵轻鸿停笔,一气呵成。见到赵轻鸿的笔迹,吴忧很是羡慕,一手小楷字体仿佛是雕刻在纸上,赏心悦目。
信很短,但是该表达的内容都体现了出来,见没有任何问题,赵轻柔微微点头。
等赵轻鸿写上赵轻柔字样的落款后,吴忧将信纸对折,装入了信封,封口之后,交给吴坎的同时,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吴坎这才点头离去。
见二人神神秘秘,赵轻柔好奇问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吴忧摇头不语。
善良是一种很好的品格,但是善良一旦用错了地方,绝对是一场灾难,最典型的例子则是农夫和蛇,农夫的善良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死亡。
对待上官白这种人,断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受到伤害的一定是自己。
吴忧不会看着赵轻柔做一个农夫,她的善良绝对不该用在上官白身上。
这封信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细细品来意味深长,上官白是绝顶聪明之人,必能看出这信的特别之处。
吴忧不想看到赵轻柔和上官白有太多的交集,上官白虽然也是如此,但是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
并非吴忧小家子气,容不得赵轻柔有异性朋友,毒蛇会伤人众所周知,而上官白远比毒蛇更可怕。
上官家。
“少爷,你的信。”一名门房手捧着信封来到了房门外,语气恭敬。
吱呀。
房门打开,青鸾接过书信,见信封之上写着“上官白亲启”五个字,询问道:“谁送来的?”
“是,是……。”
见门房吞吞吐吐,青鸾皱眉道:“你若不会说话,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闻言,门房脸色煞白,连忙道:“是,是吴府的官家吴坎,他说这信是吴忧口述,赵轻鸿代笔,赵轻柔同意了的。”
上官家和吴家闹翻了,整个上官家都知道,吴坎突然来给上官白送信,能安什么好心?
没有理会门房,青鸾径直关上了房门。
门房和青鸾的对话,床榻上的上官白全部都收入耳中,等青鸾再次返回,他闭上眼睛,琢磨吴忧的用意,嘴里吐出一个字:“念。”
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青鸾念起了信纸上的内容:“上官兄,见信如晤,柔视汝为兄,听闻汝身体欠佳,吾心甚忧,特修书一封聊表寸心,望君珍重,赵轻柔”
听完信的内容,上官白睁开眼睛,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他接过信纸,认真的看一遍,最后目光盯在“柔视汝为兄”这几个字上面。
整封信,如果没有这五个字,完全是一封再正常不过问候之言,而这五个字掺杂在其中,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如果这信是赵轻柔的亲笔,说明她在委婉的表达拒绝之意,而这句话并不是出自赵轻柔之口,而是吴忧。
“吴忧口述,吴忧口述,赵轻柔同意,吴忧口述,赵轻柔同意…………”
上官白盯着信纸良久,嘴中喃喃,恍惚间,他的眼前出现了吴忧的身影,语气嘲讽道:“赵轻柔不喜欢你,她一直拿你当兄长,哈哈………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你输了,你输了………”
“不,不,我不会输,噗………”忽然,原本盯着信纸发怔的上官白嘶吼一声,吐血昏厥,黑色分明的信纸之上沾满了血迹。
且说孙家,就是孙正和的孙家,孙家在前朝时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医药传家的孙家在大燕朝末期时,可谓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
当时的孙家,朱门大院儿,显赫一时,以医药闻名遐迩的孙家祖上,最高记录是有三人在太医院任职,声名传世,让人羡慕。
可好景不长,孙家卷入了皇权之争的内斗中,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整个孙家一夜之间几乎被屠戮殆尽,偌大的孙家葬送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或许是老天爷开眼,在孙家被灭门时,并不是没有活口,灭门当天,一老仆带着一名孩童趁乱逃离,还带走了许多名贵的医书,孙家这才得以传承下来。
不过,自此以后,孙家留有一条祖训,无论家族多么繁荣,孙家子孙只准一人入朝为官。
繁衍至今,孙家的情况也渐渐好转了起来,孙正和和其堂兄孙正义二人得祖上真传,习得一身的医术。
可是二人的人生轨迹却大为不同,当时年少的二人,谁不想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凭他们的本事本可双双入朝为官,可是因为祖训的原故,只能淘汰一人。
无奈之下,二人立下赌约,谁的医术更精湛谁便入朝为官。
这日,一名孕妇腹痛的厉害,被送到了医馆,也就是现在南城的正和医馆,只不过当时并不叫这个名字。
诊脉后,确定这妇人并非要生产,让二人产生分歧的是孙正和诊断的结果是活胎,而孙正义的结果却是死胎。
两位医术精湛之人,诊断出来的结果着实是出人意料,按理来说,给孕妇诊脉并非难事,判断活胎死胎二人只要一搭手,便可分辩出来,可是二人偏偏产生了分歧。
为了分出胜负,二人还请了别的郎中作见证,请来的郎中足有四五位,把完脉之后,纷纷断言孕妇肚子里的是活胎。
纵然如此,孙正义依旧坚持他的观点。
不久后,孕妇生产,而生出来的并非活胎,而是死婴。
孙正和懵了,这个结果如一道惊雷,让他震颤,他确信他诊断的结果断不会出错,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输了。
从那以后,堂兄弟二人,一人在朝,一人在野,不过关系如同陌路。
言归正传,孙正义再次被请到了上官府,上官白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一番诊脉后道:“肝火旺盛,血气上冲,行气绝,气血循经上逆,这段时间需静养,切勿再动怒。”
交待完这些,孙正义留下了药方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