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在镇天司!
一位镇天司副堂主说出这样的话,是对张远的肯定,也是对他实力和能力的认可。
清越侯苏行不是才来青林山。
十多日之前,他就已经到青林山秘地。
他对张远的了解,不只是来自镇抚司中各种档案,更是有在青林山,庐阳府,以及九林城的许多亲身探查。
出身低微,却能逆势而上。
武道修行,不逊世间最顶尖天骄。
战场杀敌,有着悍将血勇。
人脉结交,更是以青玉盟为基础,将各方聚拢在一起。
若是其他时候,张远这等人的行径,会被扣上结党营私,蝇营狗苟的帽子。
可此时正当裂天补天两脉争锋,三皇子,五皇子夺嫡的大势之争时候。
下三洲乃至因为古青洲归附而灵气淡薄的梁洲,都有被分裂遗弃的风险。
下三洲如今是各方抱团,拼命展现自身价值。
张远和其背后的青玉盟,成了各方通联结盟的纽带。
张远,也恰逢其会,成为各方看重,信重,培养的英杰。
当然,说到底,张远承受住了加在他肩上的一切。
就如这一次,谋划雷泽之地,谋划设局擒拿五皇子麾下战将武觉侯,没有张远的主导,此事成不了。
“卑职等处理完这次雷泽之事,就会前往皇城,参加镇天司选拔。”张远郑重抱拳,朗声开口。
见过九境之上的强者拼杀,再缩在三洲之地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清越侯点点头,微笑道:“你的修为战力,过镇天司试炼轻而易举。”
“这一次皇城还有一场机缘,你去刚好。”
将一块玉牌递给张远,清越侯面上神色也缓缓化为郑重。
“这是本侯的身份令牌,在皇城也能有些用处。”
看着张远,清越侯的声音微微低沉:“三皇子也好,五皇子也罢,裂天,补天,这些事情都与我镇天司无关。”
“我镇天司,是陛下手中的刀。”
“这是我来时候,陆钧司首让我转告你的话。”
“你可明白?”
张远浑身一震,双手接过玉牌,点头躬身:“卑职明白。”
九洲天下,仙秦帝王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存在。
所有的争锋,都是在帝王默许之下进行。
各方的争斗,为的是仙秦强盛。
这一次清越侯苏行给张远身份令牌,就是告诉他,他的靠山是镇天司,不需要借其他人的力量。
镇天司的背后,是仙秦帝王。
九洲天下,镇天司不需要借任何人的力量。
见张远收了玉牌,苏行面色缓和,看向大堂之外。
“你这雷泽的试炼办的不错。”
“其中不少资源,就是皇城那边也是需要的。”
“我要提前离开,就不带什么东西回去了。”
听到他的话,张远抬手,掌中上百块神兽血玉,还有上百沉沙乌骨悬浮。
“侯爷,这点雷泽特产还要带着的。”
苏行眼角一抽,缓缓看向张远。
特产。
谁家特产贵重到这等程度?
这些东西,就是他堂堂清越侯,也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你小子,这身家多丰厚且不谈,能这般大方,着实难得。”
有钱是一回事,能轻松送出,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远摇摇头,将掌中的血玉和乌骨递向清越侯:“侯爷,卑职也不是什么人都送这等特产的。”
清越侯苏行接过宝物,手中灵光一闪,已经收入随身空间。
“我知道,你一般拿来送人的,都是青药谷特产。”
“何瑾带我去三船四巷时候那些特产我已经试过了,有些粗糙,不过在下三洲已经算难得,那个林羽堂的炼丹手段可以更细腻些,药性可以更猛烈些,等会我写个心得,你转交给他……”
“咳咳,不说这些,那武觉侯韩昌的烈阳弓虽然断了弓弦,可也算一件难得宝物,你留着吧。”
“韩昌,他不会活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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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阳府,镇抚司。
司狱二层。
一身黑色武袍的武觉侯韩昌盘坐在甲一牢房。
“武觉侯,三日之后,腾洲镇抚司会来人,带你去腾洲金殿。”
“等镇守金殿初审,会呈报陛下,再定你的罪。”
张远站在牢笼之外,看着面前的武觉侯韩昌,轻声开口。
听到张远的话,韩昌缓缓抬头。
经脉被封禁,韩昌身上少了许多震慑气势,血煞之气也少有弥漫。
但他双目之中的狠厉,依然让人心寒。
“愿赌服输,小子,你有点本事。”
看着张远,韩昌面上露出一丝冷笑。
“百战封侯,我等武道修行一往无前,靠的是英勇。”
“可惜,皇权争斗,从来不是勇武就能成。”
“小子,本侯的下场,终有一日你也一样。”
韩昌说完,双目闭起。
他身上,淡薄的气息流转,然后浑身一震,嘴角溢出鲜血。
“他自碎心脉了!”张远身后,同来的庐阳府镇抚司皂衣卫指挥使周林一声惊呼。
张远探手入牢笼,手掌压在韩昌胸口,双目之中透出一丝异色。
沉吟片刻,他站起身,冷声道:“武觉侯韩昌畏罪自尽,此事呈文,禀奏金殿。”
“我这就去写。”文抚司司首徐珂点头。
对于韩昌自尽,没有人意外。
当清越侯将武觉侯韩昌擒拿,五万征天大军征召入腾洲新军时候,韩昌已经必死。
一位武勋战侯,不可能活着去皇城受审。
五皇子不允许。
朝堂也不允许。
自尽,是韩昌最后的体面。
走出司狱,张远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镇抚司。
他的身上气息沉寂,身后一队护卫紧随。
到丁家巷,小院中亮着灯光。
走进小院,到书房中,玉娘和欧阳凌的面前一卷书册,正在筹算。
“小郎,这次我们至少需要二十艘渡海舟才能装下——”
玉娘抬头,看张远面色不太对,连忙上前,“小郎,怎么了?”
“武觉侯韩昌自尽了。”张远低声开口。
欧阳凌抬起头,轻声道:“应有之事,他不可能活着去金殿受审。”
“不管是他还是朝堂,都需要一个颜面。”
“庐阳府镇抚司真要将他送去金殿,往后就得罪了许多武勋。”
“百战封侯,可以死,但要体面的死。”
“想来,最终腾洲金殿会为武觉侯呈报一个旧伤复发,回九洲养伤不及,伤重而死的记录,算是全了他的脸面。”
张远点头,双目之中透出丝丝金光,看向玉娘和欧阳凌。
“为保此事不能有意外,我亲手断了他最后的一丝心脉。”
张远的话让玉娘和欧阳凌都是浑身一颤。
“震杀如此强者,那煞气反噬岂不是很厉害?”欧阳凌眉头皱起。
“咳咳,我去洗个澡,欧阳姐姐你先顶着。”玉娘转身走出书房,欧阳凌伸手去抓她衣袖,却被张远一把握住手腕。
“玉,玉娘,你,你快些……”欧阳凌的声音带着轻颤。
……
一日之后。
武觉侯自尽,金殿来的供奉带其尸身,还有武陵城少主孔金海,梁洲天骄刘秀成,还有胡七公子一起,离开庐阳府。
车队离开一个时辰后,镇抚司司首张远带着一队人马悄然出庐阳府城。
“司首大人,这是武陵城截囚车的线路安排,我云城仙宗已经强者尽出,保证他们救不走孔金海。”
张远身边,策马前行的白月仙小心翼翼开口。
“为何不让他们救走孔金海?”张远转过头,看向白月仙,面上神色平静。
“本司首就要他们救走孔金海。”
“不救走孔金海,本司首怎么能将武陵城诛灭?”
张远的话语让白月仙浑身一寒。
如果不是他白月仙在关键时候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那这一次要被镇抚司诛杀的,恐怕就是他云城仙宗了吧?
“嘭——”
前方,一道金色莲花在天空绽放。
镇抚司,求援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