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川乌的声音从茅草屋中传了出来:“紫儿,你快进来,我,我,我。”
那是一道急促而无助的声音,像是遇到什么难事一样。
紫怡听到声音,便直接推门而入。
在小院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排排的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各种药草。
院落的两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五颜六色,煞是漂亮。
刚一进去,一股药香就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地方住了很长时间一样,这个屋子非常的熟悉。
循着脑海中的印象,紫怡走过了内堂,来到后院。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而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见到紫怡,如同见到了救世主,连忙将自己的儿子递了过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紫儿,这家伙撒了一泡尿,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很难相信,一向淡定从容的古殇,在这才两个多月的婴儿面前,却是如此的慌乱。
似乎也就是在她和孩子面前,他的表情才会变得不一样。
“我来吧。”
紫怡见古殇举着婴儿,一脸的嫌弃。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每次我抱着他,他都会在我的衣裳上面撒尿。”
紫怡将自己的孩子搂在了怀里,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古殇连忙给紫怡拿了一张椅子,让她帮着儿子收拾。
古殇脸上虽然嫌弃,但还是仔细地观察着紫怡,学着紫怡的动作。
这家伙,还真是够折腾的,等他学完了,就不需要紫怡动手了。
“这个你没必要学。”
这一幕,让得紫怡有些哭笑不得。
“那怎么行?”
古殇道:“从现在开始,你继续照顾女儿,我来照顾这个磨人的小子。”
紫怡抬头,对着他一笑,“你赶紧过去看看女儿醒了没,我在这儿呢。”
“哦…好。”古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脑海里依然在学着紫怡给孩子更换尿布的样子。
走进去后,看到床中熟睡的小女孩,他的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我的宝贝,你长得太漂亮了,和你妈妈很像。”
古殇蹲在婴儿床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在他看来,这世上最快乐的事,就是能和紫怡,还有孩子,一起生活在这偏僻的山里。
外面,紫怡已经将孩子的尿布更换完毕,并且熟练的为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上面还印着一个“福”字的衣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光滑细腻的绣品,她竟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那是古殇自己缝制的,她不会刺绣,所以每次都会把自己的手指给刺破,古殇心疼她,就悄悄地去了一妇人家,请来女主人教他针线活。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柔和而愉悦。
被怀里的小家伙扯了扯头发,她这才回过神来。
紫怡宠溺的望着怀里的孩子。
此刻的他,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还冒着气泡,似乎是认出了她是母亲,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紫怡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孩子的微笑给融化了,她知道,能够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组成一个家庭,再加上一对可爱的孩子,那才是最大的幸福。
他在外采药行医,她在家相夫教子。
……
现实里。
川乌等人来到了光明峰之上,可是,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地面上那滩黑血。
川乌蹲在地上,嗅了嗅,说道:“这是‘化骨液’。”
鹿尘也蹲了下来,就在他的手臂落下的地方,有一个精致的小铃铛。
“这是什么?”
鹿尘拿起看了看,忽然,他瞳孔一震。
那是紫怡的。
三年之前,她从幽灵阁中逃脱出去,却没有将这个象征着幽灵阁主人亲传徒弟的宫玲给带走。
谁知道,这件宝物,居然还在阁主的身上。
“来不及了。幽灵阁的阁主已经陨落了,但是紫怡应该还没有死,得快点寻找她。”
鹿尘捏着手中的铃铛,一脸的紧张。
“大家分头搜索。”
川乌等人,已经搜寻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发现紫怡的踪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像是,她已经完全的消失在了这片森林之中。
常年被浓雾笼罩,要在里面寻找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说不定,她早就离开了。”
鹿尘见川乌一天比一天颓然,不由安慰了一句。
要是她在什么地方晕了过去,时间越长,中毒越深,她会有生命危险的。
紫怡,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川乌呆呆地立在那里,浓郁的雾气笼罩着他,让他无法视物。
难道她还是要这么残忍,连跟他见面的勇气都没有?
宋国境内,宋南月与萧昱年两人已经抵达。
他们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外一瞧,只见路边的房檐下,站着一群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唇红苍白,十分虚弱。
这一幕,在这条街上,随处可见。
很是吓人。
“娘……”
“娘,醒来吧!”
“呜呜呜。”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宋南月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摇晃着自己的母亲,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她还这么小,她的父母就这样离去。
宋南月不忍直视,眼泪汪汪地说道:“停车。”
萧昱年目光落在她身上,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很不放心,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跟着她下了车。
宋南月走过去,蹲了下来,说道:“小妹妹。”
她轻轻的抚摸着小妹妹瘦弱的肩头,后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你没事吧?”宋南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只见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天空,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口中喃喃自语道:“爹娘,别丢下怜儿。”
瞧着,宋南月的心都碎了。
这场浩劫,对他们而言,的确是无妄之灾。多少的城池疮痍,多少的家园破碎,这些都不应该由他们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