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下麴云仙外以及保护她的四名士兵之外,崔耕一行全部出动。总人数将近六十人,都是威武健壮的男子,还没到王宅,就已经惊动了无数百姓。
王家乃至瑞陵县衙更是早早得到了消息。王思礼也不知这伙人是哪头的,赶紧带着几十名伴当出门相迎。
王思礼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袭青衫,身形瘦高,略有些佝偻,眼神温润,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一名体弱多病的书生。
他抱拳拱手,道:“各位好汉可是来找王某人的么?不知是想帮王某人呢,还是来找王某人的麻烦呢?”
“哈哈,当然是来帮你的。”李大棒子将自己那根木棒重重地往下一墩,道:“我们兄弟听说了王家遭难,看不过眼去,特来助拳。”
“哦?助拳?”
王思礼还没说话呢,身后就有一人冷笑道:“要想助拳,得显显你自己的本事,王家可不要吃白饭的!”
言毕,一个黑大汉往前猛进数步,冲着李大棒子迎面就打!
“来得好!”
李大棒子怪叫一声,右手还握着那根粗大的木棒,左手却已经握拳相迎。
后发先至。
咚!
“哎呦~~”
那黑大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飞而回,一屁股跌在地上。左手握着右手腕,面容扭曲,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
旁边有个人关切地走了过来,道:“黄老三,怎么了?”
“他娘的!”那人呲牙咧嘴地道:“手腕子折了,这大个子的劲儿的劲儿真大啊!”
“啊!”
王思礼听了这话,不禁心头一震。
他心中暗想,这黄老三在自己招揽的江湖人里面,以神力着称。刚才也是自己示意,让他试试来人的斤两。没想到,他不仅败了,还败得这么惨!
这伙子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来历?
说白了,要是李大棒子就一个人来。展露多高的本事,王思礼都能泰然处之,并且尽力招揽。
但是,崔耕一行这么多人,可能反客为主,王思礼就不能不小心谨慎了。但是,话说回来,前来帮助王家之人,身份大都见不得光。废话,安善的良民,哪个肯帮着他对抗官府啊?
所以,这底细根本就不能问,也只能各种旁敲侧击。
他微微一使眼色,又有一个大汉走上前来,道:“哼,力气大算什么本事?王家现在马上就要被狗官栽赃陷害,最主要的是,得防备官面的人栽赃。”
“哦?是吗?”
柴云瑞越众而出,道:“实不相瞒,昨日王家丢的五十两金子,就是老夫的手笔。不知这般本事,王家能否用得着呢?”
“啊?是你?王思礼身后众人面面相觑,一阵骇然。
要知道,这几日大家都睁大了眼珠子,严防官府出什么幺蛾子。结果,众目睽睽之下,王家还是出事儿了。能做出这等事儿的人,那能简单得了吗?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王家严格保密。具体丢了多少钱,外人可不知道!
虽然王思礼心里已经信了个七八分,但他行事谨慎,还是仔细验证道:“啊?果有此事?但不知老爷子以何为凭?”
“以何为凭?就凭这个!”
柴云瑞身形一闪,向着王思礼袭来。
他身后的四名护卫齐声叫了一声“休得无礼!”,四柄长剑齐出,向着老爷子身前便刺。
“诶,有点意思。”
柴云瑞也不恋战,微微一笑,飘身退回原地。
王思礼道:“老爷子刚才的展露的本事,是不是有点……名不副实?”
“哦,是吗?”柴云瑞轻笑一声,右手前伸,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啊?”
却原来,他手中拿着的乃是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而这把匕首,就在刚才,还挎在王思礼腰间的蹀躞带上!
这老爷子到底什么时候拿的呢?别说王思礼了,就是他身后之人,也一个都没看清。
仔细想想,这还只是偷东西,老爷子要是手中执刀,改为刺杀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也许,只有此等人物,才能悄无声息地偷了王家五十两金子吧?
想到这里,王思礼赶紧抱拳拱手,道:“多谢老爷子手下留情。您的本事,王某人信了!呃……”
这试了半天,这伙子人究竟是干啥的,仍然没试出来啊。
王思礼索性开门见山,道:“不知其他的英雄,又有什么拿手的本事呢?”
安禄山往前一进步,傲然道:“俺们也没啥拿的出手的本事,不过就是擅长杀人而已。”
“啊?”
“啊什么啊?不信的话,你尽管叫个人出来,比划比划。要不然,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安禄山伸手往天上一指。这时候,整好有一群麻雀,从众人头顶飞过。
顿时,嗖嗖嗖!
无数人张弓搭箭,往天上射去。
噼哩噗噜!
仿佛下雨一般,几十只麻雀落于双方之间的空地上。有的可怜的麻雀,甚至身中双箭。但是,没有一只弓箭落空。
“我……我擦!”
这回即便以王思礼的沉稳,都不由得心中暗叫了一声。
他乃是知兵之人,当然知道,一名好的弓箭手是多么难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至少三年才能练成。
一般的江湖人,练练飞镖也就算了,谁会花大功夫练弓箭啊!最关键的是,这里竟然足足出现了五十余名神箭手!
要不是他确信,秦州折冲都尉府都凑不出这么多神箭手,他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凌冬革派来的卧底了。
但是,这伙子人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呢?
不得不说,崔耕等人为了给王思礼帮忙,急于展露本事,有些用力过猛,把王思礼吓着了,反而不敢轻易接纳他们。
王思礼越发小心。
他眼珠一转,终于注意到了崔耕刚才别人都动手了,就崔耕老神在在地在那站着,不注意他注意谁?
王思礼道:“不知这位仁兄,您又有什么本事呢?”
“呃……我么……”
事到如今,崔耕也有些傻眼。
他原本想着,让李大棒子挑头,自己隐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滥竽充数了。
没想到,刚才安禄山一斗机灵,竟然暴露了自己,
这可咋办?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该说自己有啥特长呢?哪怕自己吹嘘什么“浪里白条”,也得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啊!这一遛,不就遛出馅儿来了吗?
诶!有了!
陡然间,崔耕灵机一动,道:“让王家主笑话了。某别无所长,只是擅长岐黄之术,给众兄弟治治刀枪之伤而已。”
孰料,那王思礼闻听此言,眼前一亮,道:啊?您擅长治疗外伤?但不知这位先生,贵姓高名?”
刚才对于柴云瑞,王思礼都没问名姓。怎么到了自己这,竟然开始盘根究底了呢?
顿时一股不祥地预感,涌上了崔耕的心头,道:“某姓崔,叫崔云,确实可治外伤。”
“那可太好了!”王思礼猛地一拍大腿,道:“崔先生里面请,您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
“啊?”崔耕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