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王子之母,乃是大唐安乐公主,身份尊贵,当为世子。”
“长幼有序,嫡庶分明,理应立琼王子为世子。”
“哪啊,依我看,瑜公子最贤,当为世子。”
……
崔耕的话音刚落,底下就乱成了一锅粥。
“肃静!肃静!”
崔耕一使眼色,宋根海就用力拍着桌子,大声怒斥道:“都没长脑子吗?越王说的是已经决定好立哪位王子为世子了。可不是说,要你们推选。”
“……”人们这才逐渐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等待崔耕做出最后的决断。
崔耕道:“大家……听好了;本王之长子崔瑜,宅心仁厚,英明果决,深肖本王,当为世子。瑜儿,你上前来!”
“是,父王。”
崔瑜恭恭敬敬地来到崔耕的面前,道“儿臣乃是庶生,我为世子,恐怕……不大妥当吧?”
“嗯?让你做你就做,难道你想忤逆为父不成?”
“儿臣不敢!”
“那好,你在本王身边坐好了。”
“是。”
崔耕继续道:“现在,就参拜世子吧。”
宋根海第一个跪倒在地,道:“微臣参拜世子!”
紧接着,封常清第二个,高仙芝第三个……
渐渐地,众文臣武将,在崔耕的目光逼迫下,全部行了一礼。
此事就算彻底定了下来。
崔瑜本来就呼声很高,为人又比较随和,算是个大家比较容易接受的人选。
就算本来没支持他的,也不担心他会报复。文臣武将,都没什么人有强烈的意见。
但是,崔耕的众多娇妻美妾,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也就是给他面子,没有当场发作而已。王美芳更是深深低头,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
崔耕表面上镇定如常,心中却暗暗叫了一声,苦也!这回家里的葡萄架倒了也!
……
……
当夜晚间,崔耕宿于卢若兰处。
他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物事,嬉皮笑脸地道:“喏,这个给你吃,挺好吃的。。”
卢若兰意兴阑珊地道:“不要!没心情!”
“这可是好东西,你不吃,那我可给琼儿留着了。”
一提崔琼,卢若兰那勉强压着得火,迅速升腾起来,冷笑道:“真难得啊,你这当爹的,眼里还有这么个儿子。嗯,也对,就是养个小猫小狗还得有感情呢。那得宠的得了世子之位了,咱就算分不着什么残羹冷炙,得个果子也能聊胜于无吧。”’
崔耕也不敢生气,苦笑道;“这…若兰你这么说,也太尖酸刻薄了,可就不……不淑女了。”
“哼,淑女?”卢若兰不依不饶地道:“对,咱是不够淑女,哪里比得上人家王门女子呢?太原王氏,好大的名头啊!”
“呃,这也越说越不靠谱了。”崔耕见软的不行,就索性直言道;“若兰放心,我对琼儿有安排。”
卢若兰这才拿正眼看他,道;“什么安排?总不能那个果子,就打发了吧?”
“诶,你别说,还真跟这果子有关。此物叫做花生,你知道是哪来的?”
“哪里?”
“美洲。”
“美洲在哪?”
“来,咱看看地图。”
崔耕从袖兜中拿出来一个地图展开,给卢若兰讲美州的位置,以及是多么的大有可为。
什么“天选之国啊”,“万世之基啊”“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啊,一股脑的全用上了。
孰料,卢若兰越听,面色越难看。
最后,她问道:“难不成,你是想让琼儿去什么美洲?”
“嗯,对啊。”崔耕摆出一副知我者莫若你的表情。
“好你个崔耕啊!”卢若兰当时就急了,有些伤心又有些生气的说道:“姓崔的,你自己说说,咱们成亲这么多年,我卢若兰相夫教子,哪点儿对不住你了?你不让我的琼而当世子还不够,还……还要把他流放到万里之外的……什么美洲?你……你真做的出来啊!”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事儿,绝对跟流放无关啊……”
此时此刻,崔耕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双方沟通了许久,崔耕才算明白过来。
自己以为繁花似锦的美洲,在卢若兰的眼中,狗屁都不是。来回一次得两三年,还有瘟疫,打死咱都不去那鬼地方。
这场沟通也不是全无效果。
卢若兰也明白崔耕是在为孩子考虑,只是这想法太不靠谱了。最后崔耕答应,再找个好地方,让崔琼做一朝人王地主,卢若兰这关才算过去。
事实上,在崔耕的众多妻妾中,卢若兰是最为通情达理的。她都这么难以搞定,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了,人家是崔琼是嫡长子,没能当上世子,本来崔耕也有点理亏。
不过,他也是没办法。
好么,崔琼是嫡长子,那崔琪就不是啦?还有,拉达米珠的儿子,按说是在突厥为可汗,现在也兑现不了,是不是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这么多嫡长子,到底该立哪个呢?
索性,还是干脆立长子,三个嫡长子一个都不立,免得争执。这也是当日,尽管崔耕的妻妾们都不怎么满意,却也认了的原因之一。
第二日,崔耕硬着头皮,去安抚李裹儿。
这回崔耕吸取了经验教训,没有拿美洲来献宝了。而是开出了和崔琼类似的条件。
李裹儿比崔耕想象中要好对付一些,道:“我倒是没什么,但是……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娘亲……”
“呃……”
虽然说人死伟大,崔耕对韦后这个权力欲极强的丈母娘,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无语。
忽然间,他眼前一亮,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对她老人家进行补偿的法子。”
“什么法子?”
“呃……你也知道,咱们说老人家是中宗皇帝的皇后,但是,朝廷可不认。公开说法是,老人家倒行逆施,所以被废为庶人。”
“倒行逆施,他李隆基才倒行逆施呢!”李裹儿满脸愤恨的说道。
“呃……你莫激动啊!”崔耕连忙安慰道:“我没说朝廷做的对,这不是想让他们改正吗?”
“改正?怎么改?”
崔耕大而化之地道:“就是让李隆基下一道诏书,说之前弄错了。现在恢复老人家的地位。”
“这……李隆基能答应吗?”
“不答应,他也得答应。”崔耕冷笑道:“李隆基算计我那么多回,我还没找他算账呢。现在,他凭什么不答应?”
李裹儿还是有些不确信的道:“可是,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当然不容易了,如果承认韦后的地位,那就相当于否认唐隆政变的合法性。否认了唐隆政变,李旦就得位不正了。李旦都得位不正,继承了他皇位的李隆基,那就更不算什么理直气壮的皇帝了。
李隆基但凡要点脸面,就不会同意。
崔耕刚提出来时,不过是临时起意,觉得可能性很大。不过,他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事儿的难度相当大,简直不可能实现。
但是,既然以已经对李裹儿许诺了怎么办?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然而,出乎了崔耕的预料之外。
他的奏章递上去之后,李隆基马上就下旨准奏。既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拖泥带水,甚至给崔耕的感觉,是有些……迫不及待。
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隆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直到李隆基的第二封诏书的到来,崔耕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隆基表示,既然韦后已经恢复了皇后之位。那就得按照皇后之礼安葬。最关键的是,她得跟中宗李显合葬。
所以,请崔耕这个亲王女婿和李裹儿一起,护卫着韦后的灵柩回长安。
简直神特么的合情合理!
李裹儿是知道轻重的,不敢让崔耕冒这个险,但要想恢复韦后的皇后之位就得走这一趟,想了想,李裹儿似下定决心道:“我说李隆基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啊,感情是在这等着咱们呢。二郎你听我的,你莫去,我一个人去,看李隆基能把我怎么样?”
崔耕想了一下,道;“这不是把咱们怎么样的问题,而是我应该不应该去的问题。我要是不去的话,这事儿就是咱们理亏了。我觉得,这事儿也没那么危险。他若真的对我不利,岭南道还有瑜儿继位,他能占着什么便宜了?”
“所以,二郎你一定要去?”
“去,怎么能不去呢?一别长安数年,我还真想故地重游呢。我倒要看看,李隆基的葫芦里,这回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还有句话,崔耕没说出来,他心中默念道:一别几年,持盈,你和孩子,都还好吗?我来了!我堂堂正正地再次回到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