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充满恶趣味地道:“本官这个后招就是,举办长安杯。”
“长安杯?什么意思?”
“长安共一百零八坊。本官准备在各坊选拔球员,只要十六岁以上皆可参选。每坊选十一人组成球队,进行比赛。”
秦修业疑惑道:“这跟咱们各国公府的联赛,好像差不多啊。”
“的确形式上差不多.不过,各坊间的比赛,永远只选本坊之人。然后,每二十七坊组成一个赛区,共分成四个赛区。最后,这四个赛区比出冠军,去争前三名。每个赛区的比赛,皆有丰厚的奖金。最后的前三名,更是有重奖发下。”
秦修业好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东西,道:“崔京兆这样做的目的,似乎是让长安所有各坊的百姓,都有参与长安杯比赛的机会!”
“不错,正是。”崔耕笑吟吟地道:“而且,你们各个国公队,还可以趁此机会挑选技术好的球员,加入队伍。同时,这对某些穷人来讲,可是一条登天之路呢。”
“妙啊,如此一来,咱们的新式蹴鞠比赛,就不仅仅是吸引老百姓来看了,而且还吸引了老百姓来参与,到时候……我还真发愁这场地不够用呢!”
崔耕拍了拍秦修业的肩膀,道:“场地不够用简直是一定的。所以,。本官准备在长安县各坊,都批一块蹴鞠场子。最后,再在兴仁坊建一个最大的蹴鞠场,就按照能同时容纳两万百姓来观看修建。”
“啥?两……万?”饶是秦修业刚才担忧场地不够,此时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要知道,如今长安的军民百姓,不过是六万户,大概三十万人口。再除去太老的和太小的,以及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女子,大概是八万人可能来看蹴鞠比赛。
但是,大家都是有营生的,要干活的啊!,怎么可能有四分之一的人,整好那天有时间,肯花一百文钱,来观看一场蹴鞠比赛?
再说了,稍微一算,这一场比赛就是两千贯钱的门票收入,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崔耕却笃定道:“没错,就是要建一个能同时容纳两万人的蹴鞠场,和五十四个普通的蹴鞠场。怎么样?这么多蹴鞠场,再加上各坊的球员,要花费的钱财着实不少,你们长安能球会负担得起吗?”
“负担得起倒是负担得起……不过……”秦修业苦着脸道:“不过,大家恐怕都不愿意投钱啊。”
崔耕早就知道长安这些高~官贵戚的臭毛病,闻听此言丝毫不以为忤,道:“没关系,你只要把这个计划告诉大伙儿就行了。咱们这样算,原来你们的联赛,跟本官毫无关系。而长安杯……初期大概需要三十万贯钱,才能运转。大家量力而为,愿意出多少钱加入就出多少钱,若有不足之处,就尽数由本官补全。”
“这样啊……那份子的问题……”
“当然是按所出钱财金额的大小,决定份子的多少。”
秦修业咬了咬牙,道:“在下愿意出五万贯钱,襄助盛事。至于其他人愿意出多少,那就看他们的良心了。”
崔耕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谈什么上良心不良心的。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这是一笔非常明智的投资。”
“但愿如此吧。”
尽管秦修业见识了崔耕种种神奇之处,但他心智坚毅,还是认为这事儿不怎么靠谱儿。
回去之后,就在新设置的长安球社总堂内,召集众长安勋贵前来议事。
这帮子勋贵果然感觉善财难舍,一阵唧唧歪歪的。程方明倒是信任崔耕,但是奈何家里的大事儿,都是他老子做主。
最后,其他所有勋贵总共凑了十万贯钱,程方明将自己的私房钱乃至他老爹允许出的钱加在一块儿,凑了五万贯钱。
如此一来,还差十万贯钱,就全由崔耕出了。
钱财到位,眼看着离着正月二十七只有一个来月了,长安杯比赛,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新式蹴鞠的制作难度非常小,经过两个月的酝酿,在民间早已有了大量的拥趸。
还有最关键的,老式蹴鞠的技巧,其实能用在新式蹴鞠上的不多,再加上玩法不同,之前蹴鞠高手的优势并不是那么大。
所以,崔耕的告示一出,顿时无数人前来报名。
本来崔耕这个“长安杯”是借鉴的世界杯,现在他灵机一动,直接借鉴起后世的海选了。
所有报名者,尽皆给予考试,不禁百姓观看,接受举报,务必使整个选拔过程公平公正公开。
一连十天,“看海选”,竟然成了长安各坊百姓,一项非常重要的娱乐活动。
然后,就是各赛区的预选赛了。
崔耕觉得比赛的水平较低,定下了十文钱的票价,各个蹴鞠场子的门票很容易就销售一空。
原本崔耕还以为初期可能赔钱呢,没想到,竟小赚了一笔,令原本那些交钱时磨磨蹭蹭的勋贵们后悔不已。到了现在,他们已经预感到,自己似乎错过了多么一大笔财富了。
时光似箭,眨眼间就到了正月二十七,既是长安杯的决赛之日,又是崔耕和武懿宗商定的,赌约完成之时。
原来扎达木玉在长安东市开了一个女相扑场子,和程修业的男相扑场子对着干。后来,东市聚宝楼开业,就把这个场子挪到了聚宝楼。
刚开始,这女相扑的生意相当不错,扎达木玉赚了个盆满钵满。可随着“长安杯海选”的进行,就逐渐冷清了。直到今天
“波斯女大战扶桑女,今日连肚兜都没穿啊!”
“买一送十,惊天大优惠,买一张票,送十张票,仅此一天了啊!”
“联赛三场,惊喜连连,可抽签亲自下场与扶桑女对战啊!”
……
数十名聚宝楼小厮,不断在东市各地吆喝。尤其是聚宝楼门前的小厮,挥舞着女相扑的门票,叫的嗓子都哑了。
至于效果嘛……武懿宗、武载德、扎达木玉望着聚宝楼内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连连摇头。
武载德深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二位,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们输定了。”
扎达木玉不甘心道:“颍川王还请宽限一段时间,我……我还有优惠,一定会再吸引客人来的。”
“莫自欺欺人了。”武载德摇头道:“今日是长安杯决赛,但凡坊里有头脸的人,就都去观看长安杯了,谁来看女相扑啊。再说了,古有所载,“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去看蹴鞠就是学习兵法,这说出去好听啊。今日长安杯决赛,不去观蹴鞠,而来看女相扑,还不得被街坊们笑话死!”
武懿宗得了韩归的提醒,对今日的局面早有心里准备,也皱眉道:“要输就输的光棍一点,莫让那些伙计招呼了。什么买一送十、不穿肚兜儿,没的让人笑话。”
“好吧。”
扎达木玉也知道事不可违,点头应了。
武载德道:“本王还想去长安杯的场子看看,河内王要不要同行?”
“去,怎么不去?”武懿宗道:“小弟不去,好像是怕了他崔耕似的,咱输人不输阵。”
顿了顿,又道:“扎达楼主,你也来吧,让你见识见识崔二郎的厉害之处,这日子还长着呢!”
扎达木玉面色灰败,道:“是。”
计议已定,三人也没带什么从人,就安步当车,齐往兴仁坊而来。